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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声音轻柔地令人沉醉。他说:“他与我曾是同窗好友,只是一直在外地任职,鲜少在长安。因犯了错,便被调到了这县城里任官。当年,我一路南下,若不是他暗中相助,我怕也不能活着进入这里。若不是他今日来此,我还不知这新上任的县老爷竟会是他。”我轻声应道:“见到昔日旧友,你就不想多与他叙叙旧?”周彦华扶过我的头,低头笑着看我:“来日方长。再说,我见你知晓我与他相识后,神情便有些不对,怕你胡思乱想,便将他打发了。”我忍不住笑了:“你这哪里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周彦华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浓,低头浅浅啄了一下我的嘴角,语气宠溺:“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红着脸颊瞋了他一眼,他的手脚却已不安分,我拼命推搡着他,却惹得他连连发笑。我心里气恼万分,看他这副嘴脸,恶狠狠地道:“这里还有福多呢,你别……”周彦华却一本正经地道:“那我们回家。”我气得跺脚:“我可是有了……”然,不等我说完,周彦华便吻住了我。也许他知晓此时不宜过火,几番浅尝辄止后,话音里明显压抑着丝丝□□:“这日子……有些难熬。”我笑着啐了他一口:“你果真是伪君子!难道她……她那个时候,你又是如何熬过来的?”周彦华眼露迷惑,似是未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许久,他却沉声道:“美珠,你还是在意么?那个时候,我没心思顾及儿女私情,未曾有如今的感受。”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真诚,似有着丝丝恳求。我并非是想为难他,只因好奇才问出了口,看他如此模样,我也不愿继续令他为难,朝着他笑道:“为了孩子,今晚你便去书房睡吧。”听得此言,周彦华的脸色顿时一僵。我怕他会多想,正要开口向他解释,他却忽低了头搁在我肩上,低低地应了一声:“也好。”闻言,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周彦华却从袖中掏出一只用青草编织而成的小鱼儿递到我面前:“送给你。”这只用青草编织的小鱼儿虽不够活泼灵动,然,那一对绿莹莹的圆眼睛却格外有神,使得整只鱼看上去也生动了些许。我伸手接过周彦华手中的鱼,在手中反复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会编这个?”周彦华略显尴尬地笑道:“跟着福多现学现卖。模样有些不中看,你,喜欢么?”我将小鱼捧在胸前,点了点头:“自然喜欢。”“喜欢便好。”与福多告别后,我与周彦华并未回家,而是沿着河岸漫步。清风拂面,细柳轻扬,点点新绿点缀其间,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这个时节的风依旧带着些许寒意,在风中逗留得久了,我渐觉身子有些发冷,不由自主地向周彦华靠近。紧握的双手间,股股暖流侵入心扉,我格外依恋他手心里的温度,即便身体感受到了寒意,却也不愿就此离开。而周彦华见拗不过我,索性将我带到一处避风的柳树下坐下,转而轻轻拥着我。光天化日之下,我与他从未有过这般亲昵的接触,此时被他揽进怀里,我有些难为情。偷偷看了看附近河岸边的情形,好在附近没有人,我这才安心了不少,却依旧觉得羞涩,只能将头埋进他的臂弯里。周彦华不是多话的人,我也非善言之人,两人之间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我倒是十分享受这样的气氛,周彦华似是有些不适应,轻轻扶起我深埋的头,疑惑地蹙眉:“不是想看看河岸的景致么?怎么埋头一声不哼?”我抬手抚平他的眉间,红着脸,低声说道:“你这样抱着我,万一让人瞧见……我们还是回去吧?”周彦华先是笑了笑,随后便扶着我起身了。然而,在途经陈家院门时,我却见阿娘正从陈家出来。第30章纵使相逢却陌路从陈家出来的阿娘,脸色并不好,遇上我与周彦华,她显然吃了一惊,神色慌乱间,又低低地指责了我一句:“哎呀,你突然钻出来是要吓死娘!还有,这天冷风寒的,你有身子在身,可别在外头待太久。”我不过是想要上前与阿娘打声招呼,才迎上来便听了她一顿不轻不重的指责,我心里愈发疑惑了。福多说阿娘去了别家帮忙,难道是陈家?而阿娘这慌张躲闪的态度,我不信她来陈家是因为陈家需要阿娘的帮忙。而阿娘在指责了我一番后,脸上的慌张之色已不在,转而和颜悦色地对周彦华叮嘱道:“周先生,美珠这孩子任性了些,你也别总是顺着她。若事事都依着她,倒是会给你添不少麻烦呢。”“娘!”我对阿娘今日的言行感到迷惑不解,听她当着我的面向周彦华如此指摘我,我心里有几分委屈。而周彦华听得阿娘的话,却是毫不在意地笑道:“美珠她一直都乖巧懂事,从不会惹事。今日,她本想回家看看您,却不想在这里遇上了。岳母若无事,去家里坐坐如何?”对于周彦华这番相请,阿娘摆手拒绝了:“改日吧。今日还得回家与福多商量些事,实在抽不开身。”周彦华没再多言,转身送阿娘去了渡口。在阿娘登船前,我忍了许久的话,终究是藏不住:“娘,您今日去陈家做什么呢?”阿娘面色淡淡地回了一句:“邻里乡亲间的琐事,陈家请娘去相帮,娘不好推脱便去了。”我并不信阿娘的这番话。若只是平常事,为何在见了我之后,她会显得慌乱无措,甚至无缘无故地指责埋汰我?然,阿娘不愿说,我也不能再问。阿娘口风严谨,只要是她不愿说,谁也别想撬开她的嘴。这一点,我早已深有体会。两日后,周彦华的旧友只身前来白水乡时,径直寻到了家中。他来时正值午间用饭时间,冯婶在前院清扫着院子,见院中进来一位面生的年轻人,本想询问一番,那人却绕过她径直穿过堂屋进了院子。冯婶一路跟在他身后,说了我们正在厨房用饭的话,他喜不自胜:“正好,我赶了半日的路,还饿着肚子呢。”说着,他便将手中拎着的两坛酒和一些熟食递到冯婶手中:“麻烦您给热热。”冯婶并不推脱,将人引到厨房的用饭之处后便去了灶台旁。我与周彦华、周炤三人本在用饭,见突然进来一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去看。这一看,周彦华面色平平,我只是略有些好奇,却见周炤猛地放下了筷子,转向周彦华,难以置信地问道:“哥,他……他怎么来了?”周彦华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你别理会他,吃饭。”周炤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