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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舒服呀?要不要我去镇上请大夫来给你看看?”我愈发狐疑,却是想不通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便对他实话说了:“我身子好得很,不需要请大夫。”他如同菴了般,脑袋耷拉下去半截,我扯过他,问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福多躲躲闪闪,在我一再的逼问下,他才万般无奈地道:“娘说花表姨今日会送苗苗过来,听说要在这里住几日。我……她怎能住下呢?姊,你回家,我去你那里住几日,也顺便照顾着你。”敢情他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让我觉得颇有趣。他一见我这幸灾乐祸的模样,脸色立时变了,拉起我就要送我上楼。我才出屋透透气,哪里会由着他,他转而低声哀求道:“姊,你就上楼好好歇歇吧?我就出去一会儿,娘也快回来了。等娘回来将她安置好了我就回来了。”我不忍心看他这副委屈的模样,没再与他为难,拉住他的手问道:“你不喜欢表妹么?”福多却是抿嘴不言,答案显而易见。我原本以为他接受了这桩亲事,对何苗也算是不错,便以为他对何苗该是有些感情的。如今看来,那感情根本算不上什么深切,不过是看在了两家的面子上,才做出了那番举止来。真若谈起儿女之情,他对何苗怕是根本没有那个心思。“你还是喜欢陈秀梅么?”我有些不敢听到福多的回答,这样明知故问的话,我并不奢求从福多口中听到否定的答复。而这一次,他不再像先前那般躲闪反感,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猛地抬头看着我,双目清亮,语气坚定:“我一直都喜欢她。”我原想责骂他,可见他情绪低落,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已与表妹订了亲,虽还未进月老祠占卜问期,这亲事也定下来了。再说,我看表妹挺喜欢你,日后也会是贤妻良母,你何不多与她接触接触,接触多了,彼此熟悉了,你说不定也会喜欢她呢。”福多低头小声道:“我也没说不会娶她。只是还不想……她明明还小,哪里就懂男女间的感情了。”我笑道:“你以为你很大了么?你不也是像她这般大时就对姑娘念念不忘了么?”福多急道:“跟你说不明白!”他不再跟我纠缠此话题,硬是将我送上了楼,转身便下了楼。我知晓此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若真是逼急了,谁知道这傻小子会干出什么傻事来?而且,他肯低头同意这门亲事,已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了。若他最初看上的姑娘不是陈秀梅,阿娘也不会坚决反对,自然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我放他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这婚姻大事,回屋里拿过一册书看了起来。这段日子以来,阿娘不让我动手做活计,我在这里无所事事,待在屋子里实在无聊,便让福多回家在书房里挑了几册书过来,也好打发些时间。即便有周彦华偶尔指导些,因为实在无心这些词句,也不过是识得一些字罢了,看看这些故事还是够用的。而且,对于书中奥晦难懂的词句,周彦华也在旁做了注解,我一看便能明白。只是偶尔一次,周炤看到书中某处的注解,却是说了不同的意思,甚至含沙射影地说了周彦华的浅薄。她许是不知晓周彦华的注解是为了给我看的,才那样说了。而周彦华的注解正契合了我心中的想法,我自然十分赞同周彦华的注解。直至周炤说了浅薄的话后,我也因此黯然心伤了许久。她虽是在骂周彦华浅薄,却是间接道出了我的浅薄无知。今日看来,我无端想起了那段不快的回忆,却又感到欣慰。我从来都知晓我的粗陋浅薄,周彦华却丝毫不嫌弃这样的我,反而深谙我心。那些对我来说奥晦难懂的词句,他定有着更深刻的见解,却能知晓我想要的是怎样的解释。这份藏在字里行间的真情,我直至今日才真正读懂,有些愧疚,更多的却是惊喜。原来,这世间最懂我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他就像春日细雨,润物无声,总会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与感动。泪水滴落在书页上,晕开笔墨,一列一列的文字在我眼中模糊,周彦华的影像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原来,这便是思念之情,酸楚而甜蜜。我沉浸在这份甜蜜而酸楚的情绪里不能自拔,突然被院中的一声叫唤唤回了神智。陈秀梅!我放下书本起身走到窗前,探头向院内张望,她依旧在院内焦急地叫唤着:“福多——”她来找福多做什么?第40章命里有时终须有为躲避即将到来的何苗,福多早已不知去了何处;而陈秀梅此时来找他,又是为何事?我并不想福多再与她有任何牵扯,听她在院内一遍又一遍焦急地喊叫着福多,我也失去了性子,推窗探出半边身子朝底下四处乱转的身影清声说道:“福多不在!”陈秀梅蓦然抬头,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漠然与我对视半晌,便收回视线不声不响地朝院门走去。我与她互看不顺眼,对于她这样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冷冷地嗤笑一声,正要关上窗子,却看到福多在陈秀梅还没踏出院门的那一刻,慢悠悠地进了院子。他一进院门,便与陈秀梅正面撞上了,不由讶然道:“秀梅姊姊怎么在这里?”陈秀梅收住往外走的步子,看着福多,一脸认真地说:“我来找你。”福多更是诧异:“找我?有事?”两人交谈的声音我听不清,而看两人越谈越亲近时,我又探出头对着院墙处故意问了一句:“福多,娘回来了么?”福多忙抬头向我望来,笑吟吟地道:“我方才出门去找娘了,娘办完事便去花表姨家接人去了,要我回来看着你呢!”说着,他又对陈秀梅低声说了句话就朝屋子走来,显然是要来上楼找我。然,不等他双脚踏进屋子,陈秀梅再次叫住了他。待他停下,她便提起裙脚跑到福多面前,靠近他,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要是还喜欢我,我可以嫁给你。”陈秀梅笔直地注视着福多,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着。我伏在窗边看到这突发的情形,脑袋有些发懵,福多更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脸认真,又似含有期待的陈秀梅,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结结巴巴地“我”了许久,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早已醒过神来,而福多依旧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呆呆地站着,再看他双目里有着受宠若惊的惊喜,我察觉到不妙,忙转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