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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一见两人神情皆不对劲,而两人皆是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我只得出声打破这片诡异的宁静,低声问道:“发生何事了?”最先反应过来的福多,只是对着我摆了摆手:“没事。”说着,他赶忙从石块上站起,绕过何苗,径直朝我走来,略有指责之意地对我说着:“姊,你离河水远一些,仔细脚下滑倒了。”他上前扶过我的身子,就要将我带离河岸,却对一旁抽抽噎噎的何苗不管不问。我看何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福多这样的举止有些不满,挣开他的手掌,冷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欺负表妹了?”福多瞅了瞅面上挂满泪线的何苗,却是不情不愿地上前拉过她的手,笨拙地安慰了一句:“好了,别哭了,都快哭成大花猫了。”闻言,何苗立马破涕为笑,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向我走近,小声说道:“表姊,表哥没欺负我,是我做了他不喜欢的事。”她这分明是在为福多开脱。依照方才的情形来看,我虽不知具体为何事,却也知晓定是福多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这才惹哭了人家。看着何苗站在身旁福多含羞带怯的模样,我不禁暗自感叹了一句:真是个傻姑娘!如此想着,我上前挽住福多的另一只胳膊,暗地里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在他耳边低声道:“对人家好一点。”福多皱着眉,苦着脸,一副有苦不能说却只能往肚里咽的难受表情,惹得我再也不忍心说出旁的话来。似乎经过此事后,何苗与我亲近了一些,虽然仍旧是一副腼腼腆腆的害羞性子,却又令我更是喜欢,也更心疼。在这门亲事里,她显然是懵懂而知足的,以为从此便可以与她自幼喜欢的表哥在一起了。对于福多忽冷忽热的态度,她从来不会多想,一心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惹恼了他。看她为此自圆其说的痴傻,我常常为她感到难过。这一切,并非是她做得不好。我不忍心告知她福多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人。何苗在此住过几日后,花表姨便来此接她回去了,她虽十分不舍福多,却仍旧是含泪与众人挥别。阿娘偶尔也会故意支使福多去花表姨家那边办事,无非是想让两人培养培养感情。目前来看,福多对何苗即便没有男女之情,却是一个爱护meimei的好哥哥。在娘家安心养胎的日子里,阿娘与福多再忙,总有一人抽空在家陪着我,这令我心上十分过意不去。阿娘知晓我的这番心思后,又总是责怪我太过见外。对此,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见外的话。阿姊来家一次,模样倒比从前愈发温婉动人,双眸下多了一抹我看不透的情绪。她不说,我也不好多问。从阿娘与福多的口中,我知晓被佟亚群带回家的那女子前阵子小产了,如今正在家里休养,娇贵得不得了。佟家人看在她小产伤了身子的份上,对于她流露出的娇蛮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佟老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当初若不是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怕是都不会让她进家门吧。偏偏佟亚群对她格外呵护迁就,对她的要求无一不应,像供着小姐夫人一般伺候着,倒将他的结发之妻冷落在了一旁。阿姊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既是木已成舟,她也不再奢求佟亚群能像从前那般对待她,倒也看透了一些。但是,从她身上,我却知晓她并未看透,不过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她如今的心思,都放在了教养一对儿女身上。女人,为了孩子,果真能委曲求全么?由此,我又想到了自己。当初我轻易妥协,不就是因着肚内的这个孩子么?此次,阿姊在家逗留得有些久,佟亚群来此接她时,阿姊的眼底很明显划过一丝惊喜。与家人告别后,她便随着佟亚群回了佟家。夕阳下,看着两人相伴而行的身影,一切像极了阿姊出嫁回家省亲后,她与她心爱的男子相依相伴携手归家的情景。曾经,我因阿姊与佟亚群的那段温馨美好的生活,心生向往之心,一心盼着自己命中的有情郎。我似乎盼来了。可是,令我羡慕令我向往的那两人之间,早已不如当年。而我盼来的有情郎,是否真能伴我一生?念及周彦华,我的心底异常温暖。我信他就是能伴我一生的有情郎。孩子足月时,眼见要临盆,我并未见到归来的周彦华。离开前,他说去县城办事,若不是被事儿绊住了脚,我想象不出他因何迟迟未归。他不是想听见孩子落地时的啼哭么?不是想能第一眼看见孩子出世后的面容么?我只知晓生孩子是件异常痛苦又困难的事,真正经历后,我才算真正体会到了这其中的痛比我想象中的要痛上许多。好几次我痛得昏迷了过去,又被接生的婆子强行弄醒,鼓动着我使劲。我压根无力可使呀!我忍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痛觉,强迫自己咽下送到嘴边的食物,却早已不知口中是什么滋味。我大汗淋漓地尖叫了许久,意识清醒时,便胡乱抓住围在床边一人的手,有气无力地问:“周彦华……还没回来?”我听见阿娘忙不迭地应声:“他在外头等着呢!”我知晓这是阿娘宽慰我的话。我心知肚明,周彦华并未回来。见我的气势又委顿了下去,接生婆子忙劝道:“女娃娃啊,孩子的头快出来了,你再加把劲!”身体仿佛散架了般,我也不指望周彦华能赶回来了,在意识昏昏沉沉间,我似乎听见楼下福多兴奋地跑到门前大喊了一声:“姊姊,周哥哥回来了!”我仿佛听见了周彦华在门外温和地唤着我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我便听见了孩子的啼哭。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却又听见接生婆子兴奋地叫道:“还有一个!还有一个!”闻言,我又打起了精神,又是轮番的折腾过后,我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却没有听见意料中的啼哭声。我虚弱躺了回去,看着接生婆子在后来出来的孩子屁股上使劲打了几下,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先出来的是哥哥,meimei似乎没有气息,是个死婴。”我的心口一阵抽痛,撑着身子坐起,阿娘早已坐过来扶着我虚弱无力的身子,欲开口安慰我。我对着阿娘笑了笑,对着接生婆子,道:“孩子都抱来我看看吧。”男孩的身子已经洗过,皱巴巴的脸上有着细细的毛孔;他闭眼酣睡的模样真真儿是惹人怜爱。我从接生婆子手中接过男孩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