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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低沉悦耳的声音。“无妨,只要你不逃,我会让你习惯。”“你,你放开我,我不逃。”冬青声音如蚊。“嗯?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冬青给自己撑足了勇气,踮脚大声道:“我说!你放开我!我!不!逃!”瑾瑜松开冬青,感觉脑袋嗡嗡响,“你这也……太大声了……”“哼!”冬青轻哼一声,转身去铺床。她不会逃,若是逃了,又去哪里找李老汉这样一家有底线的人家?何处寻得李瑾瑜这般奇特的男子?跟李瑾瑜相处,让冬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李瑾瑜是打心底尊重她的,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看轻她,不会因为她曾是婢女而作践她。总而言之,这种感觉,妙不可言。在得到这种待遇后,冬青不敢想自己离开李家后的情形,是否又回到过去十余年那般,根本无人在意,活得还不如湘王府上的那只鹰。床还未铺好,就传来王氏敲门的声音,“二狗!二狗你开门,你把冬青怎么了?你千万别动手啊!你人高马大的……”“娘……我们挺好的。”瑾瑜赶紧把门打开,只怕是方才冬青的声音让其他人听了去。王氏狐疑的往屋里看一眼,“真的?”平日里冬青说话都温温和和,方才那声儿他们隔一个屋都听见了,怕二狗傻病变疯病,闹点矛盾就对冬青动手。二狗又生得高大,五个冬青也动不过。冬青走到门边,“对不住啊娘,我刚刚跟瑾郎闹呢,影响你们歇息了。”“娘老咯……弄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没事就睡吧,别闹了。”王氏摇着头离开,年轻就是好啊!瑾瑜和冬青对视一眼,不禁咧嘴笑开了,瑾瑜故作严厉,“笑什么笑!还不快去睡觉!”第24章吾妻瑾瑜准备明日陪冬青赶集时,顺便把陈君然的书还回去,这最后一本还剩下三分之一没有抄写。索性春日的气候不算长,天色黑透了也不过戌时一刻,现在时辰尚早。瑾瑜复坐在桌前,执笔书写,看向铺好了床铺的冬青,“你今夜没有女红可做,就早些歇息吧,晚上做针线活伤眼睛,连日白天下地夜里刺绣,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冬青想了想,觉得有理,长时间夜里刺绣,光线不算亮堂,每天早晨起床眼睛都有不适感。长此以往,只怕年纪轻轻眼睛就废了。遂叠好外衣,盖好棉被,端端正正躺在里侧,听着旁边时不时传来纸张翻动之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次日清晨,待冬青醒来,恰好瑾瑜打了水进了,“睡得好吗?起来洗漱,我们去赶集,嫂子说卖东西要赶早。”“嗯。”刚睡醒的冬青带着些鼻音,听上去糯糯的。瑾瑜去拿冬青的外衣过来,忍不住顺手抚了一把冬青柔顺的头毛。冬青这头发手感也是一流,好像冬青所有的地方手感都很好。无论是柔若无骨的手,还是仿佛一用力就能折了的腰,或是……微凉饱满的唇。冬青对瑾瑜偶尔的肢体接触已经习惯,穿戴整齐,将荷包绣鞋打包,准备踏着晨光上路。“冬青。”瑾瑜叫住忙忙碌碌的冬青,往冬青手里塞了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这是回礼,送你的。”冬青好奇瑾瑜送了什么给自己,转身打开。只见纸上细细的线条,勾勒出一卧榻轻眠的少女,各种细节惟妙惟肖,精细到了每一根发丝。这少女分明就是冬青,竟画得十分神似。少女的旁边,题有诗句四行。吾魂如是无根草妻我一朝秦晋好冬有芙蓉桃花面青天白云笑九霄冬青看完便发现,这是一首藏头诗。不禁小鹿乱撞,胸口有些微微的发热。又仔细看了几遍,才把画仔细折好,放进自己装银子的口袋里,压在枕头下方的褥子底下。冬青震惊于瑾瑜心思灵巧与才华。且不说刚接触诗经一月有余便作出如此诗句,韵脚压得整齐,意境飘然洒脱。就说这新奇的作画手法,冬青从未见过。分明只是细细的线条,没有色彩,却将她的神貌描绘得一分不差。“这画,你是如何画的?”瑾瑜接手冬青打包到一半的东西,笑道:“我用石墨画的,就是上次我从山上捡回来那两块黑色的石头。”那不过是瑾瑜前生学过的素描,之前在山上捡到两块石墨,一开始以为是碳,捡起来却发现质地比碳软了许多。石墨是制作铅笔芯的原料,瑾瑜突发奇想给冬青描了一幅素描画像。只不过这石墨很容易断,试了许久才掌握合适的力度。恰逢昨日冬青赠他荷包,于是昨夜题诗一首,回赠冬青。“那我们走吧。”两人拿上昨天傍晚冬青烙的饼子,带好鞋子荷包,顺着山路去了集市。到了集市上,在卖衣裳布料的那条街上,寻一处干净的空地。冬青拿出草绳编制的一块席子铺在地上,把鞋子荷包齐齐摆在上面,等着顾客上前。这条街上有成衣铺子,布庄,还有绣房。不过门店都不大,平日里农妇只会光顾布庄,买些布料回去自己做。只有家里条件稍好一些的人家,嫁娶会上绣房找绣娘置办嫁衣被褥。绣房和成衣铺子的主流顾客,是镇上的几个员外与商户,和田宅多的人家。这里的员外与地主异曲同工,有着许多宅邸良田,租借给佃农耕种,每年收取的租子换做银钱都是很大一笔财富。家里还有许多长工,耕种没有租出去的田地,生活水平是农家难以想象的高度。冬青刚摆下摊子没有多久,斜对面的绣房就走出一人,朝二人的小摊过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半老徐娘,皮肤白皙,只是眼角有些细纹。女子身上穿的衣裳,不是百姓常穿的裋褐围裳,而是交领襦裙,裙角盖住脚踝,堪堪没过鞋口,料子一看就是上品。百姓时常下地务农,为方便干活,袖口裤腿都是紧束的,这女子一身如此飘逸,便不是那贫穷之人。女子在冬青的摊前停住,撩起袖口,露出芊芊玉手,修长细嫩。弯腰拿起一个荷包,细细看了看,“这荷包,是你绣的?”冬青还未开口,瑾瑜对女子一拱手,“这花色确实出自我家娘子之手,夫人要买上几个么?”女子一笑,“我是金线坊的东家,你若不弃,可称我月娘,我听店里绣娘说,对面来了个摆摊儿的,刺绣手艺了得,便起心出来看看,这明山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