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着粉色碎花连衣裙配上你的粉头发，好像阳光下明媚的花

    由于今天在校长室修了下水管道，身上沾了些让人十分不爽的油渍，姜茶茶回到家后就进了卫生巾，准备洗个澡。

    她脱下自己的外衣，正准备摘掉胸衣、取下内裤时，她敏锐的感知到这个洗浴间里有些怪怪的，像是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心下忐忑，关上厕所的灯，打开手机摄像头，果然在手机镜头里看到了属于针孔摄像头的一闪一闪如毒蛇吐信般的红光。

    姜茶茶心下大惊，一脚踢了那个摄像头。她感到十分恐慌，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偷拍设备，这里可是她家啊！

    虽然她家里人不待见她，不让她用他们使用的那个装修漂亮舒适的大厕所。这个小厕所是家里翻修前的旧厕所，又小又脏又破，除了她没人用。那一家四口态度坚决的要和她划清界限，所以她住着家里破破烂烂的地下室，用着又脏又臭的小厕所，但自家人偷拍她洗澡？？不至于这么跌破道德底线吧？！

    她打开灯，发现那个针孔摄像头的放置地点十分拙劣。它藏在一个明显是临时塞进去的小孔里，用胶带草草固定，看上去十分随意，甚至摄像头的角度都对得很歪，像是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随便按进去的。

    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会把摄像头藏的这么不高明，那就是六岁的姜青敏。

    姜茶茶瞬间感觉到毛骨悚然，她一时顾不得深究姜青敏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但指使她的人会是谁！？她匆匆穿好衣服，只觉得家中十分的不安全。她跨上小摩托，一路轰鸣的骑到了一个营业至深夜的洗澡堂。

    夜间值班的工作人员她也不陌生，是那个她经常会在电玩城遇到的小鸭。小鸭大名叫文安平，这个名字取得文绉绉的，但实际上他也不好好上学。父母离异了没个人管他，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长得还算是有两分人材，尤其是屁股又挺又翘，十分诱人，因此在夜场得名“小苹果”。

    小苹果倒也认识姜茶茶，看到她来洗十分热情：“姐，加个钟吧。我找我们这最专业的大哥给你搓！”

    姜茶茶摆摆手：“我就冲个澡，不用洗的那么细致。”她扫了一眼小苹果：“最近没在电玩城看到你了，怎么，从良不干了？”说话没轻没重的。

    小苹果是风尘中人，倒也不介意她这种谈吐风格。他低下头，脸红了红：“姐，你就打趣我吧。老是买我那几个姐，其中一个让我跟她了，现在我被她包了，就不用去外面拉活干了。”

    姜茶茶感觉有点好笑：“那几个女的看上去都挺猛的，是哪个收的你啊？”

    小苹果想了一下，描述道：“就是那个经常穿白裙子的，看起来最文静温和的那个jiejie。”平时经常四五个女的一起来欺负他，给他砸钱要玩他，只有那个jiejie最温柔，她一说包他，他马上就同意了。

    姜茶茶咂咂嘴：“我就说，那个看起来最像是吃人rou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了。”那女的看着就是个斯文败类，表面知书达理的，不定内里多坏呢。

    两人没再多交流，姜茶茶交了钱，领了钥匙就去找了个淋浴间冲澡。她将自己身上的污渍好好的冲洗了一遍，洗了个痛快澡。洗完后，她走出淋浴间，看到那个包小苹果的知性jiejie来了。那个知性jiejie站在前台，伸手递给了小苹果什么，又对小苹果耳语了几句。小苹果拿着手里的东西，听着知性jiejie的耳语，脸都红透了。

    知性jiejie好像很忙的样子，她交代完留下东西就走了。姜茶茶好奇的凑了过去，小苹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姜茶茶的靠近，结果手里的东西被姜茶茶看了个正着。

    “0号胶囊…”姜茶茶看着瓶子上的贴纸，眉头紧锁：“这不是毒品吗？”

    0号胶囊多用于男同性恋群体，作用是让作为0号的男同性恋有更大的欲望被cao。从屁屁里塞进去后，0号会一直希望有人从屁眼里顶他。对于精神和体力都是双重巨大的消耗，所以这种药属于违禁药品。

    这样想着，姜茶茶眉头紧皱：“小苹果，不能用！”那个知性jiejie真是没安好心，居然给小苹果用毒品催情！

    小苹果吓了一跳，旋即有些害羞：“姐，你知道这个东西啊？”她们这些女的怎么都玩的这么变态，正常女人的水路不让走，偏偏都对男人的旱路那么有兴趣？

    姜茶茶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零号胶囊：“这个东西我帮你处理，那个知性jiejie估计不是什么好人，你找个理由，别跟她了。”

    她扫了一眼小苹果，叹了口气：“你看你还是个男的，有一身力气，别干这行了，现在快递和外卖行业都兴起了，哪怕你去送快递送外卖，也能赚个不错的辛苦钱。再不济你去工地搬砖和泥，说不定能碰到个师傅教你一技之长，总比被人包了玩死的强。”

    小苹果愣了一下，看着被姜茶茶夺走的瓶子，嘴角微微抽搐。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嘟囔着：“姐，你别管了，这些事我也不是头一回了，我能应付的。”

    姜茶茶听了这话，脸色更冷：“什么叫‘能应付’？你以为她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你看她今天给你带来的是什么东西，这种药是人用的吗？她要是真看上你，会这么折腾你？”

    小苹果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又能怎么样呢？送外卖？去工地？说得容易，可谁会愿意给我这种连初中都没读完的废物机会？”他的语气里透着些自嘲，眼神却隐隐带着一丝挣扎。

    姜茶茶盯着他，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你就是太贱了，才这么想！”她抬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变得严厉：“小苹果，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你年轻力壮，不去试试，就永远只能被人当个玩物，任人摆布。刚刚她给你这东西的时候，她表情多自然你没看到吗？她把你当人看了吗？你觉得这样很舒服？一辈子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你就甘心？”

    小苹果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咀嚼姜茶茶的话。他的拳头慢慢攥紧，片刻后，他抬起头，有些羞愧地开口：“姐，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这么混下去了。”他的声音有点发颤，但眼神却开始坚定起来：“我……我去找找别的活儿试试。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姜茶茶看着他的转变，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脸上仍旧冷冷的：“行，你要是决定改变，那就别光说不练。过几天，我来找你，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行动。”她停顿了一下，扬了扬手里的瓶子，语气严肃：“这东西，我先替你处理了。你要是真想振作，以后就离这些烂人和烂事远点，明白吗？”

    小苹果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有点忐忑，但也暗自下了决心。他望着姜茶茶离去的背影，目光定在她那一头还湿润着的粉毛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真是个暴脾气的姐，不过……也挺让人佩服的。”

    姜茶茶回到家，夜已经深了。家里的门锁了起来，她拿出钥匙尝试开门，却发现他们偷偷换锁了。她撇撇嘴，轻车熟路的从窗户翻进了她的地下室。又从地下室上楼，到冰箱里翻找了些吃的。

    真饿，虽然每天她能去面包厂顺几个面包，但她都全数送给蒋帆了。为了节约手里母亲的遗产，她对吃喝能节约就节约，“不要脸”的从姜宜陵一家四口手里抢。正当她端着食物在厨房狼吞虎咽时，却发现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却姓了姜宜陵姓的弟弟姜绯捷正站在她身后。

    她挑了挑眉，算是和姜绯捷打了个招呼。毕竟比起姜宜陵的狼心狗肺、叶玉媚的蛇蝎心肠、姜青敏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姜绯捷也只是对她很冷淡而已，倒从未参与对她的羞辱与暴力。为此姐弟俩的关系倒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意见倒没有家里其他那仨大。

    姜绯捷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径直从冰箱里取了一块蛋糕，端着回自己房间去吃了。

    他走后，姜茶茶嚼着食物瘫倒在椅子上，她盘算着高中只剩下两个多月了，高中毕业后她就没书读了，那时候她也不会再赖着姜宜陵的家，她要去干什么才能养活自己、解决她现在所处的困境呢？

    ＊＊

    连着两天，姜茶茶都是在学校里遇到蒋帆，就把手里热腾腾的面包往他怀里一塞，然后迅速跑开，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蒋帆去阎姐的班上找她，结果姜茶茶不是旷课了不知去向、就是被阎姐罚着去扫cao场。总之在学校见不到她的人影，去西街的小狗狗那里也找不到她。好像她变成了生活中固定塞面包给他的NPC，最近没有能触发的任务，她就见不到也不和他交流了。

    好在两天后就是周末。蒋帆一点都不想再矜持，周六一大早就打车来到了菠丽面包厂，自从姜宜陵继承了邱菠丽的遗产后，姜茶茶家就住在菠丽面包厂后面的院子里。更幸运的是，他一下车就看到了姜茶茶出门。她今天穿着一条粉色的修身碎花连衣裙，看上去再无不驯之气，反倒像是个乖巧美丽的小公主。

    他立刻迎了上去：“小公主。”他声音忐忑，略带些不安的看向她：“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在学校经常看不到你。”

    姜茶茶没料到他竟然会主动来找她，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她不想解释那么多，只能简短道：“我这几天有事。”其实是去网吧查看各个城市的招聘信息啦，看看有没有进厂的机会，高中毕业后她是一天都不能在这家里待了。

    蒋帆专注的盯着她，一向清冷忧郁的浅琥珀色瞳孔此时目光灼灼，让她无路可遁：“你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他愿意和她一起想办法。

    姜茶茶摇了摇头：“你别担心了，不是什么大事。”并不习惯于倾诉，而且她不想向自己最喜欢的男孩子求助示弱：“我现在要出门，你要一起吗？”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彻底将他拒之心门外，干脆邀请他和她一起去做每个月固定的一件事吧。

    蒋帆并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但立刻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头。虽然那天两个人闹得十分崩裂，她跑的很狼狈，他在她离开后一个人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哭了好久，但他就是生不起姜茶茶的气来，想必姜茶茶也绝无可能和他真生气。

    姜茶茶带着蒋帆跨上她的小摩托，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蒋帆：“你的屁股还好吗？”那天spank他绝对是下了狠手，到最后她气的火冒三丈，失去理智，都不记得用了多大手劲去打的他。

    蒋帆脸红了红，转头避开她探寻的目光：“你问这干嘛啊，你又不负责。”确实被打的很疼，事后两天坐在椅子上都是种极大的煎熬。不过今天好些了，没那么痛了。

    姜茶茶撇撇嘴：“哦。”她刻意避开了蒋帆尝试引导暧昧的语言，一拧把手，摩托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猛的冲了出去。姜茶茶拖着长音大声对身后喊了句：“抓紧——”

    蒋帆被姜茶茶的猛加速吓得一哆嗦，好在下盘够稳，赶紧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心跳因为紧张和身前女孩的温度混在一起，乱成一团。他也没问姜茶茶要带他去哪里，只觉得有种奇异的安定感，只要跟着她，去哪儿都好。

    小摩托在颠簸中飞快地穿梭，最后在一座不起眼的小楼前停下。楼外的标牌上写着“星光脑瘫儿童恢复中心”。蒋帆看到这个名字时，愣了一下，他从没听姜茶茶提起过和这种地方有什么关联。

    姜茶茶停下摩托车，摘下头盔，轻轻甩了甩头发，回头看着他：“还愣着干嘛？下来啊。”

    蒋帆望着这栋建筑物的招牌，机械地从摩托车上下来，目光扫过周围有些陈旧的建筑和门口玩耍的几个孩子。他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听到姜茶茶随意道：“我每个月都过来这里做一次义工，帮帮这里的孩子们。”她的话语有刻意的留白，没有交代自己选择来脑瘫儿童恢复中心做义工的原因。

    蒋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万万没想到姜茶茶竟然会来这种地方做义工。她平时总是那么强势、冲动，完全不像会对这些需要特殊关爱的孩子感兴趣的人。他看着姜茶茶打开摩托车的后座，从里面拿出来一大袋面包：“喏，这些都是给里面的小朋友吃的零嘴。”

    “…你怎么会想来这里？”他迟疑着问。姜茶茶平日里一副风风火火的小太妹做派，看上去天不服地不怕，浑身烟味，脸上还经常抹着大浓妆（虽然画的不难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对小孩子有耐心的人，更何况是脑瘫的小孩子。

    …虽然他知道姜茶茶是他见过最善良的女孩，但没想到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善良。

    姜茶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轻巧的一笔带过：“觉得合适就来了啊，怎么，你不愿意进来？”她语气平淡，似乎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特别之处。

    蒋帆的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他看着她身上那条粉色碎花裙子，像是阳光下的花朵一样明媚，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叛逆、不羁的女孩，会自愿花时间陪伴这些需要关怀的孩子？

    “我……当然愿意。”他脱口而出，眼神里满是坚定。

    姜茶茶点点头，随手把摩托车锁好，带着他走进恢复中心。前台的大姐看到姜茶茶，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茶茶啊，你可来了！这几天童童还说起你了，说喜欢你给她唱的那首歌。小星星也特别想你，想让你带着他继续一起做游戏…”她目光随即落到蒋帆身上，眼里多了些好奇：“这位是……？”

    姜茶茶摆摆手：“我朋友，今天顺路带他过来看看。”

    蒋帆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他很想继续逼迫姜茶茶认下他这个“男朋友”，但明显现在不是时候。他跟着姜茶茶走进中心，看到几个脑瘫儿童正由志愿者陪着做康复训练。有孩子见到姜茶茶，立刻激动地喊道：“茶茶jiejie！”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摇摇晃晃地扑了过来，姜茶茶赶紧蹲下身，一把把他抱住，语气温柔：“小星星，最近乖不乖？”

    姜茶茶温柔地抱着小星星，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完全没有平时那种不羁与狂放的样子。她轻轻拍着小星星的背，低声温柔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有没有听话？”

    小星星微微歪着头，眼神迷茫，但却依旧伸手紧紧抓住姜茶茶的衣服，显得格外依赖。姜茶茶摸了摸他的头，笑了：“别害羞，来，jiejie教你做个游戏好吗？”

    她从旁边拿起一个小球，轻轻地滚到小星星面前：“你看，jiejie教你怎么推球，推到那边的篮子里，好不好？”她语气柔软，像是在哄着一个脆弱的孩子。

    小星星眨了眨眼，伸出颤抖的小手去推球。虽然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显然没有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肢体，但姜茶茶依然耐心地鼓励他：“好棒！再来一次！”

    蒋帆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愣住了。平时那个桀骜不驯、爱打架、满嘴荤话、堪称放荡不羁的姜茶茶，此刻竟然如此温柔、耐心。她的目光专注而温暖，仿佛所有的柔软都在这一刻汇聚在她的身上。

    他不禁感到震撼，姜茶茶平时的张扬与自信和现在的温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身上那种无法抗拒的魅力，让蒋帆有些迷失了自己。

    “小伙子，别傻站着，过来帮忙。”脑瘫医院的员工阿姨笑着招呼他。

    蒋帆犹豫了一下，最终走过去，蹲在一个小女孩旁边，拿起一块积木递给她。小女孩先是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接过积木开始认真地拼搭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小星星累的在姜茶茶的怀里睡着了，蒋帆也帮一群小朋友念完了故事。他看到姜茶茶一手抱着小星星，一手在一个档案本上写着小星星今天的记录。

    他看着档案本上的信息皱了皱眉。

    【姓名】

    “李辰星”

    【监护人】

    “严羽华”

    【关系】

    “母子”

    严羽华…好像在哪里听到或是见到过这个名字…蒋帆猛的愣住，他突然记起，姜茶茶的班主任外号叫“阎姐”，但其实她不姓“阎”而是姓“严”，全名叫：“严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