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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妨告知府号,明日晚辈让人一一送至府上。”在座的可不是建安侯夫人一人,她自是要周全些才不会遭人诟病。况氏笑了笑,道:“要说这茶啊,咱们这些妇道人家还真没几个懂行的。我们素日里不过是吃吃这桂花蜜什么的——”她这话说的迂回,却叫在座的人听了个明白。于是,便有妇人言,“世子夫人说的是。这等怡心养性的好茶,我们还真吃不习惯。”“叶姑娘这份儿心思我们知道便是了。”“是啊是啊……”一圈儿下来,大家你学我,我看你的,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落银的赠茶。落银在心底笑开了。这世道有时候还真是奇妙。她尤担心做的不全会让她们心里头不舒坦,却不曾想人家还嫌弃她多事儿了呢。况氏看着落银,嘴角抿着笑。邻桌上,白瑾瑜也将落银遭受到的这一番排挤看在眼中,觉得心中的积怨顿时消散了一大半,身心都跟着舒畅起来。看你还得意个什么劲儿!真当你是什么香饽饽,谁都喜欢你呢!白瑾瑜暗暗啐了一口,转回了头来。“是啊银儿,不必麻烦了。像是茶这样的好东西,搁在我们这种不懂欣赏的人手里,真也只有白瞎的份儿。”况氏不着痕迹地又添了一把火,期待从落银脸上看到下不了台的窘迫和尴尬模样。拿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滋味儿肯定不好受吧。况氏眼中噙笑看着那张令她厌恶至极的少女脸庞。灯下少女脸庞被晕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看起来似真似幻。这死丫头,这张脸生的倒是一日是比一日更要惹眼了!况氏在心底咒骂了一句。对面卢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懂武功的人听力自是极好,只要他愿意,便能听到这边的对话。不知怎地,他竟然隐隐有些好奇她会如何应对这种尴尬的局面。他记得这姑娘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但更不是一个不顾体面的人。况氏终究是她的长辈。却见灯下女子粲然一笑,有种不可名状的美,抬起头来冲对面之人恭谨地说道:“舅母说的是。”舅母说的是……?!没有任何反驳,做足了一副晚辈的姿态。但这话……这是什么意思!况氏瞪大了眼睛。这死丫头的意思是,像是茶这种好东西,搁在她手里的确是白瞎了!?况氏觉得有一口血闷在了胸口处。落银生怕她听不懂似得,又补了一句,“是银儿思虑不周了,多谢舅母提醒。像茶这种东西,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喝得惯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一句话的口气稍加重了些。不是每个人都喝得惯的……先前已经说了,在夏国这种尚茶的国度,喝茶是一种高雅的爱好。言下之意,像您这种人,怎敢奢求您有此高雅的爱好呢。原本况氏一番貌似自谦的话,此刻却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噗!建安侯夫人见况氏一脸哑巴吃黄连的模样,禁不住掩嘴笑了一声儿。余下的妇人们,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落银并非有意跌她们的面子,但是她示好在先,是她们没接受反倒跟着况氏一起来让她下不来台。脸面这种东西,是互相的。你给了别人,别人才能给你。卢治嘴角现出一抹笑。即将要收回目光之际,刚巧瞧见了那灯下的少女垂眸一笑的样子,黑亮如黑曜石般的眼瞳中,藏着一抹狡黠的颜色,乍然一看,如同一只满足的小狐狸。卢治又是一笑,却多了种不同的情绪在其中。旁人是未能瞧见他这细微的表情,然而一直死死盯着他的白瑾瑜却刚巧看了个清楚。顺着他方才的目光看去,白瑾瑜险些要气炸了。又是她!凭什么她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要知道这一整晚,他都不曾对自己投来目光哪怕一眼,纵然她今晚如此费心装扮——白瑾瑜暗暗咬紧了牙关。叶落银,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太子殿下,如若不然……!白瑾瑜满怀愤恨地盯着落银,在心底沉声道。宴毕,白景亭和况氏张罗着将一干宾客送出了府门。“丫头,先别急着回去。外公有事儿要跟你商量商量。”白老爷子冲落银挥了挥手,因饮酒的缘故,双颊微有些红,看起来气色极好。落银笑着走了过去。心道能有什么事儿啊,白世锦还用上了商量这俩字。正文、363:落银相拒“银儿你去吧,我先带着虫虫去马车里等你。”月娘对女儿说道。落银点点头,随着白世锦去了厅内说话。二人刚一落座,白景亭也过来了。“舅舅。”“嗯。”白景亭笑着看了落银一眼,坐下身来。落银心里约莫有了底儿,看这俩人的样子,想来是早有打算将她留下来说话了。“银儿啊。”白世锦笑呵呵地看着外孙女,问道:“在乐宁住的可还习惯吗?”白景亭脸色有些讪讪,心道父亲您这问的算是什么话呀……落银懵了。她来乐宁又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么久的时日在哪儿能还没习惯啊!白世锦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弱智的问题。落银拿一种老爷子你该不是喝醉了吧的表情看着白世锦。见儿子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和外孙女一脸的懵懂和怀疑,白世锦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之后才又道:“丫头,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你看今个儿这人也请了,亲也认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所以呢!落银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啊!白景亭见这丫头罕见的一脸纠结反复,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干脆就开门见山替老爷子把话说了出来。“你外公的意思是,你想不想搬来国公府与我们同住?”落银松了口气。饶了这么一大圈儿。合着就是这事儿啊。她还当白世锦要以此牵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呢……可随之,她的脸色便有些犹豫起来。“对对对。”白世锦连连点头,“你怎么说也是咱们国公府的表姑娘。之前没公开且还罢了,如今这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若还独自一人居住在外,传出去人家指不定要怎么数落我老头子呢!”白景亭默默无言,低下头去。父亲,作为一个从来不在乎外界人眼光,特立独行的人士。您此刻拿这个当做借口真的没问题吗?“外祖父,我跟着爹娘他们住已经习惯了。还是不来麻烦外公和舅舅了。”落银想了想。如是答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一家人住在一块儿是理所应当,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白世锦又道:“再者说了,外祖父也不是迂腐的人,让你回来住。定也是要将你爹他们一道儿接来的,咱们国公府旁的没有,就数空院子多,还怕住不开吗?”“你外祖父说的是。”白景亭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