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D老男人?

    宋建平开车回家的路上，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街道两旁的树木被初秋的凉风吹得微微摇曳，车内的气氛却越来越沉重。脑海里回荡的，是昨晚顾若璃依赖的眼神和那份久违的温柔，仿佛重新找回了年轻时的悸动与甜蜜。那一刻，他几乎忘了自己已经是有家之人，甚至有些恍若隔世地想：如果能永远停留在这样的怀抱里，该有多好。

    但随着车轮转动，中年男人的内心却渐渐冷静下来。随着那份喜悦消散，愧疚感也随之而来。他抿了抿嘴唇，握住方向盘的手因用力更显得指节分明，心中闪过的，是林小枫，和那些曾经心心相惜的日子，现在却像一场梦，渐行渐远。

    回到家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车门走向屋内。

    林小枫坐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只是冷冷道：“是车坏了还是外面哪个狐狸勾了你的魂儿？这两天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了，车坏了，你又要闹什么？别胡说八道。”宋建平本来还有几分心虚胆怯，然而让林小枫的语气一激，想着自己这身皱巴巴的衣裳和车里的修车小票，不由得感谢秦雪的缜密，又有些羞愤，哪个男人像他这么窝囊，出去住个两天，为了不让老婆怀疑，换身衣服都不敢。一时间竟然显得格外硬气。

    林小枫这才瞟了他一眼，确实没发现什么异样，才缓了缓脸色，道：“行了行了，吃饭没？给你热着呢，看你邋遢的，快去换衣服吧。”

    宋建平愣了愣，妻子不经意的关心又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的日常对话，曾经是他心安的港湾，而此时，却带着些许陌生的疏离感。

    他默默点了点头，熄了气焰，尴尬的哎了一声，匆匆迈向卧室。

    当当中午在学校，夫妻两人吃午饭，宋建平有些食不知味，夹起一块菜，心不在焉地放入口中。

    果不其然，林小枫又开口：“你这两天在外面，肯定是累了。而且那个事儿你一直说看医生，一起去看了呗，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别总是拖着。”

    宋建平的心里咯噔一声，低声回应：“知道了，知道了，这两天不是出差嘛，明天医院给我一天假，我去看行吧。”

    他用什么检查，他好的很，因此愧疚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他总是被这些情绪来回拉扯，他想，如果林小枫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会像往常一样爆发，还是会彻底失望、冷漠地与他疏远？

    就在这时，林小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目光微微一沉，“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一直逼问你？不过你放心，医院的事我真是为你好，别觉得我是在刁难你。”

    宋建平抬起头，轻轻摇了摇头，“唉，没有，确实太累了，你不知道，本来那天我是想赶回来的，才晚上开车，结果车坏半道儿上，荒郊野岭又是暴雨，能勉强开到旅馆，是我运气好。”他说到这里，又觉得有些无趣，若是夫妻关系好，怕是这时要跟妻子诉诉苦，撒撒娇了，可到底他没那么厚的脸皮。

    林小枫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收拾起碗筷，“那就早点休息，别总是让自己那么累，健康最重要。”

    其实宋建平觉得自己还好，虽然和小情人缠绵了两天，精力却意外的充沛，不过与其和林小枫沉默相对，他宁愿回卧室睡个觉。

    午睡并不安稳，梦境像破碎的镜子，他在里面穿梭，恍惚，彷佛在与无数个自己会面，直到一抹倩影出现。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睡裙，长发半湿，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水滴不时从发梢滑落，打湿了锁骨处薄薄的衣料，光晕中，她的肌肤宛如白玉，透着柔和的光泽，而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正带着几分困意与懒散，像一只刚从梦中醒来的小鹿，纯洁而脆弱。

    “宋叔叔。”她低低唤了一声，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

    宋建平立在原地，整个人被棉花糖包裹住了似的，陷入一种奇妙的甜蜜当中，在这个绝无外人的内心花园中，他终于直面自己，她像是花园里刚刚绽放的百合，清美无瑕，却是属于花园主人的。

    他情不自禁向她奔去，仿佛一切烦恼都不再重要，只有她，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林小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在他的身后。

    她站在远处，冷冷地盯着他们，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而顾若璃的身影却开始模糊，在这里，几乎没有思考，男人便继续向年轻的情人追逐而去，而身后的林小枫也虚化成一道如影随形的雾气，低低喊着他的名字。

    “啊，若璃！”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跳急促，汗水湿透了他的额头，睁眼便是林小枫放大的面孔，原来她真的在喊他。

    窗外的天色已暗，女人的神色一时看的并不真切，只是抱怨着往外走“建平，去接当当了，怎么还在睡？什么离，嘀嘀咕咕不知道你做什么梦了。”

    宋建平一愣，梦里的若璃，竟然在现实中也被他不小心喊了出来，冷汗瞬间涌上他的脊背，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梦中喊出的名字，他的心跳几乎要停滞。

    他急中生智，拼命回忆，随便找了个借口，“这不是秋天，梦里想吃梨，结果没吃到。”他尴尬地笑了笑，想把这话题带过，“估计是上火了，我待会儿接当当买点，哎呦，时间不早了，我去接当当。”

    他赶紧穿衣服，想让自己更快地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出门时，林小枫似乎还在琢磨，但没有再追问，只是叮嘱：“那你快点，别让当当等着。”她倒是没想到这是个女人的名字，毕竟看起来宋建平惊慌失措的也不是啥好梦，难不成是离婚？

    第二天，宋建平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重压所笼罩，昨日梦境反复在脑海中回放，更糟糕的是，晚上他睡不着，才离开年轻的小情人一天，居然就有些难舍难分了。早上醒来，他勉强打起精神，约了刘东北一起去游泳和打台球，想借着运动和忙碌暂时忘却心中的焦虑。

    刘东北一向直率，而且对男女之事很有些歪理邪说。两人进了游泳池，水波轻轻荡漾，凉意逐渐包裹着他的身体。宋建平游了几圈，放空了自己，刘东北也是知道林小枫买内衣勾引老宋的故事，随便调侃了他几句，问他是不是真不行了。

    宋建平不想搭理他，却被这小子闹着去看泳池中的女孩，泳池对面，一个刚刚上岸的年轻女孩儿正向她对面的躺椅那走，后背上下几乎全裸，包括臀，那饱满得略嫌丰厚的臀中间，只象征性勒了一道细细的线。

    没有顾若璃那么完美，宋建平想着，脑海中便浮现出非常，非常下流的情景，为了掩饰自己的反应，他悄悄把浴巾拉到前面遮住下身。

    刘东北的眼睛如鹰一样锐利，已经捕捉到他的小动作。笑意从他的眼中溢出，调侃道：“哥，你怎么那么不自信？这可是个好机会，要是我，早就过不下去了。”

    “你就无聊。”宋建平懒洋洋地躺回躺椅，试图恢复自己的冷静。

    “别装了，哥，你不承认也是白搭。”刘东北挑眉，“看见了没，反应多明显！这才是区别，哥，你这是要完了！”

    宋建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心知这是一场误会，刘东北根本不知道他那些甜蜜的烦恼，当然他也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只能吞下“不行”的苦果，顿了顿，才沉声道：“可我跟林小枫在一起，真的是不行。你知道的……她那一套，每晚折腾，追问得没完没了。每次我不行了，她就说我对她没有感情，哭着闹着，疯了似的，搞得我真心想逃。”

    游泳结束后，他们去了附近的台球厅。台球桌前，刘东北已经开始调皮地摆弄杆子，而宋建平心不在焉，随意地调整角度，击球时的力道似乎比往常小了许多。

    年轻男人侃侃而谈着他的“身和心，背叛的三个等级，心的出轨最严重，身体出轨不算什么。”

    宋建平没有答话，却不得不在内心审判自己，他对顾若璃，似乎不只是身体的背叛，做了十几年的老实人，一朝破了红线，竟成了背叛的最高等级了，何况今天，他必须去医院开个ED证明。那份沉甸甸的证明，像是对他现状的一种正式确认，一个他是混蛋的认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