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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五殿下难道还欲隐瞒?”顾末仍是一头雾水,他一直被关押在天牢,从不知外界的事情,朝中的宁大人又有好几个,他如何知道秦二说的是哪一个。望着顾琅予,顾末唯恐再回牢房,双眸中不由惊恐慌张。秦二瞧他不识时务,不由拿了气势出来:“五殿下还不坦白?宁大人虽已与陛下和离,到底曾经还是陛下的皇妃,她……”“和离?”顾末几乎不敢相信,他已忘却紧张,只望向顾琅予,“她腹中怀着皇兄的孩子,难道她的胎儿流掉了皇兄才要与她和离?”这一瞬,顾琅予终于信了。他还没有问出口,顾末却已承认,他几近咆哮地朝顾末吼道:“为什么不告诉朕——”没有人告诉他,顾姮甘愿赴死都没有告诉他,阿喜为什么早已知道?他不傻,此刻终于明白或许宁禾早已知道真相,却独独没有告诉自己。“备车,朕要去盉州。”这声音仍有颤抖,却是坚毅决绝。秦二犹豫:“陛下,眼下已戌时,明日早朝要务……”“备车。”这声音低沉得骇人。秦二不再犹疑,飞快领命出殿。马车穿过京城街道的兴盛灯火,疾驰在大道上,融入深邃的夜色中。她为什么没有告诉他?颠簸在车壁内,顾琅予此刻终于明白,原来常熙殿中那些岁月,她几次欲开口告诉他一件事情,却始终有意无意都被打断。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却独独不告诉他,难道和离就是她希望的,难道她心底真的没有他,就算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女儿,她心里也没有他?袖摆下的拳头痉挛地紧攥,松开手掌时,指尖早已失血泛白。他脑中胀痛,记忆如潮肆意汹涌在大脑中。闭目,却始终都是宁禾的身影。初玉,他的女儿,他却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一眼。……一连几日的晴空将雨后湿霾驱散,暖春下庭丛葱蒨,芳馥盎然。地面干爽,阿喜才敢带小初玉到庭中嬉耍。阿喜与冉辛蹲在地面,对秋千架旁的小初玉笑着喊:“小姐,你别坐哦。”小小的女童扭回脑袋,黑闪闪的瞳孔对着阿喜:“我看花……”这声音甜糯,还是奶声奶气,粉嘟嘟的面颊却满是认真,“它长得好看,为什么落在地上?”阿喜瞧着小小的人儿问得一本正经,明明只是一岁七个月大的孩子,却在学会说话走路后停不下来,每日都要拖着两只小短腿爬上爬下。见小初玉蹲下身去捡那朵落花,冉辛忙小心从那双小小的手掌中将花取走,“这花上有泥,小姐碰不得。”小人儿好像生了气,鼓起了腮帮子,“我要看花。”阿喜摇头一笑,从枝头折下一朵干净些的递到初玉跟前:“这朵比那朵好看。”小人儿抢过花,又蹦跶着要爬秋千架。冉辛忙稳住摇晃的架子,生怕初玉摔倒。坐在秋千架上,初玉瞅着院门处李叔那个两岁的孙儿,那是一个小男童,被李叔的儿子牵着走去前院。初玉瞅着阿喜:“喜姨,惠哥儿有爹爹?”阿喜往院门处渐行渐远的那对父子看去一眼,朝初玉含笑点头。“那我的爹爹呢?”阿喜一怔,望着初玉双眸中期待的光芒,这小小的女童面颊白皙,琼鼻小嘴,那双凤目还未长开,却与当今陛下肖似。皇帝的女儿,无疑继承了那生来就聪慧的脑瓜子,她闪闪的双眼期待地望住阿喜,正等着回答。“小姐的爹爹是皇帝。”阿喜柔声笑着,她知道,就算眼下不说,以小姐这般聪明的个性,只需到明年,小姐一定是个缠人精,必定能找人问出答案来。“皇帝是什么。”“是这世间将会对小姐很好的人,与夫人一样,对小姐很好很好。”“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爹爹?”阿喜犹豫如何回答时,初玉却飞快从秋千架上跃下。这秋千架是专门为初玉做的,因此离地面低,但初玉跳得急,小小的身子在地面翻滚了一圈。哪知小人儿不哭不闹,从地上爬起来,迈开两只小短腿蹦跶着朝前跑去。阿喜心惊rou跳地望去,才知是夫人回来了。此刻,初玉正一蹦一跳张开双臂朝宁禾扑去,一把抱住了宁禾的腿肚儿:“娘亲!”从衙署归来的宁禾绮丽的面容上溢满了微笑,望着正高高昂着脑袋的女儿,宁禾蹲下身将女儿抱在怀中。她在女儿额头上吻了下,笑着刮了刮女儿小巧的鼻尖,“小甜心今日吃了什么?”“吃了rourou,吃了粥,还有个桃。”初玉噘着嘴,有些委屈地埋入娘亲颈项间,“那个桃苦,硬得甜心牙疼,娘亲帮我找甜桃。”宁禾一笑,心知多半是女儿又将院中桃树上的新果摘来吃了。眼下是春日,虽她庭中植的是早果,但那些桃自然还是没到时节不能吃的。初玉喜吃蔬果,这都是去年的夏日,顾琅予派人送蔬果入盉州时被初玉误食后落下的习惯吧。那时的女儿虽小,味蕾却十分敏.感,恐怕便是在那时让一个吃惯了流食的婴儿恋上了蔬果的滋味。女儿身前,宁禾温柔得不像话:“好,娘亲明日去给小甜心找甜桃。”入了房间,宁禾亲自给女儿清洗身子,初玉坐在浴盆里不安分,小手撩起水花洒在宁禾身上,嘻嘻笑个不停。宁禾佯怒训责:“你再闹娘亲不理你了,让你今晚一个人睡。”初玉霎时撅着小嘴,眼眶里泪花闪烁:“娘亲不要不理我,我只有娘亲,爹爹也不来看我……”宁禾的动作一僵,她痴了许久才取过帕子擦干女儿身上的水珠,给女儿穿上小袄抱着女儿坐到窗前。窗外晚风轻柔,晃动的影枝上方,一轮弯月静洒着柔和的清辉。初月伸着手指纠住宁禾的黑发,坐在宁禾怀中,顺着娘亲的目光望着窗外的弯月,“娘亲,初玉就是那个月亮吗?”宁禾的目光落在夜色中,她轻轻笑:“嗯,初玉就是那轮月亮。”“哇哦,我的名字真的是月亮?”听女儿吃惊又欢喜的口气,宁禾柔声笑语:“嗯,明月初回,白玉配伊人。”她不过沉侵在往昔的记忆里,却不想不到两岁的女儿能记住她说的这句话。初玉像个小大人:“娘亲,我们快睡,娘亲睡得早了明日便能早些回来陪初玉了。”这一句话很长,初玉说得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