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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书生的千层套路

    独山高寨,易守难攻,官道必经,路况隐蔽。

    这些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都使得这条路上一直存在着一伙狡诈凶恶的山匪劫持路过的所有人,百姓叫苦连天却无人敢治。

    就好比现在,山寨上的主寨房间内,一青衣男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实木床榻上。

    男人出现在这的原因只因那山匪头头觉得这男人生的漂亮美丽,于是乎就将他绑来了。

    现在的男人已然不动弹了,安静的被绑着躺在床上,或许是挣扎过知晓就算再怎么也挣脱不开这粗麻绳的束缚,索性作罢。

    男人本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却在经过那条布满山匪的小道时被困,而后被捆来这高寨上。

    吱呀一声,黄檀的门扉磨着屋内的地砖被推开,床上的男人身躯随之一抖。

    处理完寨内的要事已是半夜,我踮着脚步轻轻推开那藏娇的门扉。烛火摇曳,衬的男人白皙的肌肤如鸡蛋般嫩滑,与我这日晒雨淋整日打打杀杀的人不同,皱乱的青衣摆在挣扎中上掀起,露出漂亮细嫩的脚踝。

    因为怕他鞋底藏武器才脱了他的鞋袜的,没想到此时竟然有一种凌乱的禁/欲美。

    将遮住男人眼眸的黑布扯下,底下露出的是一双带有疲惫气忿的狐狸般的丹凤眼,被这双眸惊艳到的我怔楞在原地,下山见到他时只是觉得生的是比女子还要漂亮的脸蛋,如今仔细观察,这双眼眸却是勾人心魄眉眼戚戚,不自知的散发着撩人的气质。

    男人到现在滴水未进,还挣扎了好一番,已浪费了许多气力,此时无力的慵懒倚靠在床榻边,只是那双眼中透露着的愤恨却是只增无减。

    我不由自主的伸出糙茧的手抚上他的泛红的眼尾,瞳中已是布满血丝。

    哑了哑声音,“你、你要不要喝点水?”

    他蹙起漂亮的羽眉,说出的话语是干涸的嘶哑,“你为何将我绑至此!天子脚下皇天后土!你如何敢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我撩起粗布衣裳的袍子一屁股坐在桌旁随意道:“不敢做也做了多年了,天子脚下违法乱纪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不过是跟着谋财罢了。”

    男人听罢这话手指紧紧的攥着床沿的木饰,白皙的指节泛红,眸中已是波光粼粼,眼眶猩红戚戚,“你要多少钱财我都给你!我只要你放了我,我此番进京赶考为了中举已寒窗苦读十载,如今怎能浪费在这,如若我浪费了此次机会,如何叫我面对祖上父老!”男人的话悲戚有力,他蹙着那双丹凤眼聚着恨意的看向眼前的人。

    我摇摇头,“就在这当我的压寨夫君如何?我看你生的漂亮,也是真心喜欢你,此后定不会亏待你,不比你中举后的日子过的差。”

    女人的话语的真实性无法考究,还未张口拒绝,男人只感觉一股甘甜涌上喉间,气急攻心。一口猩红喷洒而出,血丝顺着嘴角溢出滴落在青色的布裳上渗出如花般的痕迹。

    “喂!”见此状我不知该如何反应倏地站起身,“你不至于吧!”

    这男人怎么这么脆弱!

    青衣男人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他的此举到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趁着他的身体还未跌落至到地上,我跨步上前一把揽住他。

    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熏香,书香门第的出身果然跟普通人不同,日日熏香,自然的如体香般。

    ...

    男人睁开那双细长的凤眸,映入眼帘的被绑带入的寨子房间。

    向左看去,那个山匪头子的女人此时正环着胸靠在椅子上昏沉浅寐。

    起初他以为山匪头子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长得标志的女人,这倒让他有些许吃惊。

    女人在睡梦中重重的垂下头,身体一个踉跄,从瞌睡中醒来,看见眼前的男人苏醒了后露出开怀的笑容。

    “你醒了。”

    “...”

    “不过是让你当我的压寨夫郎不至于如此大火气吧。”我站起身来到桌边倒下一杯茶回到床边递给男人。

    “你放了我...”男人没有接过茶杯,只是垂下眸说出话嘶哑无力。

    “知道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就放了你。”见他不接我又将茶杯往他嘴边递去,“我也只是在这山上劫点财,坏人就多劫点,好人就少劫点,至于因为这种而闹出人命的事情还没在我这发生过呢。”

    “此话、当真?”早已嘶哑的嗓子又加上一夜滴水未进,一说话就如破铜般的撕扯剧烈。

    看着他蹙眉吃痛的模样,我上前一步钳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双唇,薄唇微张,露出粉色的舌尖与白皙的齿牙。我轻咳一声掩下心猿意马,将带有温意的茶水全数灌入他的喉中。男人半蜷着身体轻声咳嗽起来,呛出的茶水顺着嘴角溢下滴落在被褥上,濡湿一片。

    “当真。”

    将这男人掳回来不过是一时的贪心,真要因为这种事情闹出人命,我良心怕是也过意不去。

    连我自己都为之感叹,像我这么讲道理的山贼可不多了。

    以至于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我当时应允他应该只是出于一时的心疼,毕竟像我从小被惯大的人,哪里能舍得放走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呢。

    有句话说的好,真正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只要我主动服软,哄骗他几日,他定然是舍不下心走了。

    与男人的交谈中得知他名叫云经亘。

    这个名字听着就觉得温柔缠绵,如他这人般。

    读书人身子骨都是脆弱的,比不得我这种天天在外拿着武器cao练的人。我也允诺他身子骨没好之前可以一直住在寨子内,等到考榜那天再走也不迟。当然,这话我说出口时肯定是夹带了私心的。

    云经亘自是半推脱半接受,他红着脸面对我的示好的时候总是叫人痒痒难耐。

    云经亘也不愧是读过书的,当我说起新登记的皇上昏庸无能一条管道治理不好全部推锅给我们山贼的时候,他总是能三两拨千金的化解当下困惑的局势,既让我不再受冤叫苦也为皇上借口开脱。

    “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可还好,以后万万不能在他人面前说这些忤逆的话语。”云经亘与我围坐篝火边,轻轻捏了捏我的虎口提醒着我

    被这亲昵的动作给惹的如同羽毛搔过心间般我一把拽住他的掌心,笑嘻嘻道:“都听夫君的,我只在你面前说。”

    “什么!夫、君。”他抖得红了脸,转过头去躲避我灼灼的目光,“如若我此次成功中举,我便...”

    食指贴在他的唇边,“听闻负心多是读书人,我可不想听这种无法兑现的承诺。”

    “我、我不会...”他抿着唇哑了声

    我想,云经亘应该还是对我动了心的。我只需在加把劲,或许就能让他忘了那劳什子考试了。

    夜色正好,酒意渐浓。

    紧阖的黄檀实木门内,我抚着云经亘细腻的腰身,他也是一副动情模样,红了耳根支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当我褪下双人的衣裳坦诚相见的时候,我听出了云经亘语气中的一丝慌张,“你、你怎么还长个这玩意...”

    “怕了?听闻世上奇人奇事多,有男同女体,就不许女同男体?”逗笑的声音惹得云经亘本就酥/麻的身体此时更加柔软。

    他摇摇头,小心翼翼试探的神色表露无疑,半蹲下来用着生/涩的手法抚/慰着我

    看着他如此卖力的模样我不由问出口:“你该不会是为了报恩才做到这种程度的吧?到时候你就可以没有愧疚的跑了?”

    云经亘的手一顿,细软的睫毛盖住眼眸没有做声

    好半响,他才道:“不是...”

    我想了想,当初也是我承诺过他等他身体好了就放他走的,我也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足够让他软下心来。

    科举的日子愈发临近,谁也不愿表露心意的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院中怎么孤零零的种了这单单一棵树?”云经亘单薄的身影站于院中的树下,墨色的长发随着仰头的动作飘下

    “是娘亲种的梨树。爹把它当宝一样的看着,小时候我爬上去折断一根树枝被捆于树下吊了三天三夜。”

    “怎对你一个女孩如此苛刻”云经亘微蹙眉的转过头来看向我

    轻笑一声走上前去贴住他的后背,“所以我皮糙rou厚,天不怕地不怕。爹也不过是换种方式磨炼我罢了。”

    “那你双亲现在?”

    闻言我顿了顿,扬起温柔的笑道:“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爹不放心,找她去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沉静的气氛弥漫在这方院子。

    “科举完毕了,我会来找你的。”半响,云经亘的声音坚定有声砸进我的心里

    我笑了笑没有做声

    “夜凉了,进屋吧,这梨树结果还有段日子,到时候结出来的第一个甜梨我拿给你吃。”我犹豫的将我的真心抛出摆在他的面前

    而云经亘只是轻轻应了声,便没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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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中拎着半袋梨,还有一包药。明日就是科举的日子,梨子是给云经亘准备践行的特产,而这包药,也是我给他准备的。

    我以为我足够大方到放他走,临近这天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坐立不安。

    在屋内踱步思考良久,还是准备了这包迷药。或许云经亘会怨我,会恨我。

    看向紧闭的门扉,我犹豫不决起来。

    空气中有微甜的凉风吹过,我的意识开始朦胧起来。模糊中我看见个黑影从屋内钻出一闪而过。

    “云...经亘?”意识昏沉过去前我只能唤出这个名字,黑影明显的一怔,随后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

    等到我清醒过来,手中还是那半袋梨,还有那包药。

    无奈的苦笑一声。

    好歹,让我把这梨子送出去啊。

    询问了寨内的所有人,他们都只是说没有看到云经亘是如何离开房间逃出寨子的。

    我恍然过来,云经亘或许是会轻功的,正如那晚我所见到的般。终究是我没看出他的深藏不露。

    云经亘走了后日子还照过,下山劫财的时候坏人多劫点,好人少劫点。秉行着我一贯的职责。

    突然有一天,皇城内播了骑兵下来,听周遭的人说是要肃清官道,重新整顿,如此消息惹的寨子上下惶恐不安起来。

    附近的几个小山贼团伙已然被制裁,就算我这寨子处于高处易守难攻,也难以抵挡皇权的兵力与数量。

    只是那些官兵的做法细节与那日我同云经亘在篝火旁商谈的竟是一模一样,我想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云经亘已经中举,为了讨好皇上献出的计谋。

    最终我遣散了寨子内贪生怕死的人,只静静等待官兵的到来。

    那天,高举火把的士兵如焰狮,吞噬了整座山,向着山寨逼近。火色染红了半边天,我没有反抗,不如说已然准备好赴死的心情,不想再伤及无辜。

    浩浩荡荡的官兵围住了整座高寨,厚重的寨门主动打开,士兵涌入,长矛架于肩颈,我半跪与泥地上。

    铁甲胃的士兵围成圈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人,黄袍加身蟒龙缠绕,一双干净的格格不入的皇靴映入眼帘。

    “不抬起头看看眼前人是谁吗?”

    平日听惯了的柔声细语此时竟有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袭来。

    我震惊的抬头。

    “云经亘?!”

    “大胆!敢直呼皇上名讳!”身侧的士兵施力长矛,肩上的重量让我不堪重负的再次跪了下去。

    只见云经亘挥了挥手,重量消失了,随后便是他扶着我站起身。

    我看着他对我眨眼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将他与那个柔弱的书生云经亘相提并论。

    “你、你...”我的声音哑涩,话语颤抖。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喜悦的心情占据了内心。

    云经亘挥手遣散了众人,拉着我进入院中站于那棵梨树下。

    “些许时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云经亘的声音带着无奈,对上我震惊诧异表情的时候,如那日般,轻轻捏了捏我的虎口。

    我敛下眉,话出口已是淡然冰冷,“皇上尊躯,草民第一次见,何来忘字一说。”

    “果然生气了。”云经亘抿了抿唇,拉着我的手轻轻道:“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身份特殊,我不得暴露。那日我本就是私服出宫,如若将我是皇上的消息散播出去,定会引起天下大乱。”

    “皇上不用同我解释。”我恭敬的低下头,“您是天之子,与我这等草民解释岂不叫外人笑掉大牙。”

    他摇摇头,“我必须要跟你解释清楚,你不是外人。”

    “就算享受一时的温柔,我也有我的身份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科举之日临近,如若我还不能回到宫中,怕是...”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他的言语,心酸也有,苦涩也有,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

    “梨子...”他说:“我看到了,抱歉,我当时来不及带走。”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听见这句话后红了眼眶。当时爹将我吊起来悬在梨树上是三天三夜我也没有过此时这般委屈的心情。

    “还有吗?我很想尝尝你说的第一个最甜的梨是什么味道的。”

    “皇上在宫中吃的可都是上好的贡梨,不必打趣我这山上的野梨。”

    云经亘往前迈步站于我眼前,试探的在我眼角落下一吻,疑惑的抬眼看向他时。他已然红了耳根。

    “你...”

    以前只以为云经亘是书生的原因娇柔易羞涩,没想到正站在我眼前的皇上云经亘竟然就是个一个吻都会手足无措的人!

    我咽了咽口水,还没想好如何开口,云经亘便凑上前来贴在我的耳边缓声道:“说话如此生疏,到叫我这里难受的很。”

    说罢云经亘抓住我的手贴在他那黄袍的胸口上。他微微蹙眉,狐狸般的凤眼细眯,表情像是被这紧张的心跳声扰了思绪,有无奈有痛苦。

    “皇上...”

    他摇摇头,“不要喊我皇上,就如同你之前那样,喊我云经亘便可。”

    我惶恐低头,“这等忤逆之事...”

    云经亘轻笑出声,“忤逆之事你不想干也干了许多了,怎么,书生的屁股能干,皇上的不能干了?”

    我被这话惊的抬起头,只见云经亘眉眼挂着羞涩的柔笑。

    “此番夺寨,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障眼法,如若你愿意,我便将他们编制成正式兵驻扎官道。”

    云经亘还在絮叨他的为何这样做的想法,与他准备实施的计划。

    而我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一个伸手,揽着他的腰身贴近,云经亘轻哼一声扬眉看向我。

    “你干什么?”他无奈的娇嗔一声。

    我笑了笑,“自然是干一些忤逆之事了。”

    ...

    ...

    ...

    他们两个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吗。自然是...

    云经亘被折磨到午时才从昏迷中苏醒,睁开眼看向偌大的宫殿内,早已没了女人的身影。扶着额无奈的坐起身,身下传来时撕裂酸楚的疼痛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他昨晚的放肆。

    就连穿衣时手指抖的甚至都无法系好衣扣,可他也没办法让旁人来协助这件事,毕竟身上的掐痕咬痕,无一不让他羞耻到让人看见的程度。

    云经亘熟练的前往后宫处,只见女人此时正与几个小太监围坐一桌摇着色子。

    本来这种博赌的事情在后宫内是不被允许的,只是听说如果是跟皇上身边吊儿郎当混日子的那个女人一起的话,不但不会被罚,有时运气好还会被赏呢。

    “嗷嗷嗷!云经亘,我错了我错了,别揪我耳朵!”

    云经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潇洒自由惯了的女人尽将这些不好的东西带入宫内就气不打一处来。或许是腰腹的酸楚让他苦不堪言才会这般凶狠戾气。

    说不定还加重了他的暴脾气。

    底下的小太监们则全部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看来今天运气不好,不但不会被赏,还要被罚了。小太监们面露哀色的为女人祈祷着,只祈祷她能哄好皇上,别连带着他们一起受罪。

    ...

    云经亘这段时间听了不少宫内传闻。起初只是听得几个宫女们在讨论,说皇宫内新进来的那个女人长得标志飒气,干事也是干净利落,已经博得了好几个宫女的喜欢,明里暗里的给她送了好多东西。

    直到这几日,云经亘后来又听闻有些太监们也在那传,更有甚者与她走的较为亲近。

    云经亘突感危险逼近的看向环在自己腰间如鼻涕虫般的废物女人,一边感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喜欢,一边却又为女人可能随时会被夺走之事感到惊慌

    注意到云经亘的异样的视线,我抬起头来看向他,“云经亘?你怎么了?”

    “你现在...”他咳嗽两声,“想不想要做些忤逆之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