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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只要你爱他

    屋外雷鸣声作祟,串珠细丝飘入门窗罅隙,落在肌肤上沁凉的叫人打个寒颤。

    轻轻的一声吱呀,一截藕节莹白的臂腕拉回窗棂将它阖上,修长的细指扣着窗锁发出一声咔哒。

    放轻的脚步声落在你的耳中,而后留声机里传出悠扬小调,吴侬细语,轻吟似嗔。

    你从床上坐起,披着你外套的男人转过身来,嘴角弧度浅浅上扬,“舒舒,你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衣服的剪裁并不适合他的尺寸,他也就将将虚掩着,领口从肩头滑下,挂在臂弯。

    他毫不加以掩藏的袒露胸前殷红血色的茱萸,边缘晕开绯粉,身体的其他地方有意或无意的展露出昨晚癫狂的证明,亦或是他的勋章。

    他耳朵上的耳坠被扯掉一个,另一个的银丝也被掰的变形,弯曲的穿在他的耳珠上。

    你见他如此默声半响,而后淡然敛眼,注意到满地的狼藉,刷了桐油的木地板上堆放着矜贵布料的旗袍,缀满内敛奢华珠翠的的高跟鞋,还有...女人的假发。

    床板吱呀,柔软的床垫下陷,你侧眼的瞬间对上晏庹的脸,搽了淡粉的脸因着昨晚的狂乱淡了几分色彩,唇上的胭红也晕出嘴角,夭秾艳绝。

    他的目光深邃,好似要将你吸入其中一般。

    “在想什么...是还在回味昨晚吗。”他说出这话时嘴角分明噙笑,是jian计得逞还是如愿以偿...

    “我们...昨晚做了什么?”你些许头疼的问。

    “舒舒怎么问这种话,是想抵赖不负责任不成?”晏庹笑着低头垂在你的肩上,娇媚犯懒,“什么都做过了哦舒舒,什么都...”

    “...”昨晚的事你并非完全没有印象,却也因为明白眼下发生了什么,所以无法完全自若的犯怵起来。

    你将晏庹睡了...不论别的,就单这句话足以带给你灌顶的冲击。你头疼的扶额,完全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伸出纤纤腕骨,晶莹剔透的指抚上你的面颌,撩起那点睡的凌乱的碎发。

    “只要舒舒想,做多少次都可以...”轻盈缥缈的声音消散在空中,似隔着一层薄纱,传递让人心乱的诱魅。

    “舒舒是想要了吗,我去梳洗一下好不好?”

    细碎作响的声音拉回你的思绪,琉璃窗上落下大小不一的圆点。

    屋外天色阴沉,气压沉下,房间内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你抓住他如玉温凉的腕骨,拉着他往你的方向倾倒,晏庹轻呼一声,倒在了你的身上,他抬起头来,抿着嘴角面露无可奈何的笑。

    “就这么急切的想要吗,还是跟个孩子一样呢呵呵,那就直接来吧...”

    你叹出愁绪繁冗的吐息,推开他软了身子倚靠在你身上的身体,扯过被头盖在他的身上,而后赤足下了床,拾起地板上的衣物扔在了床上。

    “你今天在戏院有台子。”

    男人的身子柔软似柳枝,从后柔柔地贴上你的后背,传递冷风涤荡的温度,寒冷的沁人。

    “舒舒要做的话,就不去了。”他如此轻描淡写,丝毫不以为意。

    本就如此,若不是你说在台上唱曲的他如此动人,他也不会抛下政府军阀之子的身份去当一个戏子,也因你不喜异性,他就穿上女人的旗袍,施朱傅粉,本就昳丽的容貌愈发秾艳,换上旗袍之时更叫人分不出男女。

    “晏庹。”你敛下眼淡淡道:“不要再因为我而耽误你自己。”

    晏庹忽地变了脸色,牵强的扯出一抹宽慰的笑,疯狂了一晚的嗓子些许嘶哑,“舒舒,你、你说什么呢。”

    “晏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这些年,他为你做的够多,也因为你耽误了许多,前程也好,幸福也好。

    “...”那艳绝的佚貌微微扭曲,心境也从方才的娇嗔溺爱变得慌乱无神起来。

    “晏庹,快去吧,汽车在楼下等着了。”

    “好、好,我去,舒舒别生气。”

    晏庹只以为你是因为此时而气忿他,他也不敢再去想别的原因,连忙颔首应诺,慌慌张张的下了床拾起件件甩落的衣裳穿在身上,只是套上高跟鞋刚准备迈步出房间时,或许是因为昨晚确实有些过头,他当即崴了脚的身子一倾,差点摔倒,被你横臂及时搂在怀里。

    “舒、舒舒,我没事,我、我去戏院。”

    他的手状似无意的扶在腰上,叫你一下明了。

    抬头对上他怨艾的脸,活脱脱像是一个被强迫侵犯后那人还跑路了的幽怨小女人,神情流露悲戚凄切,叫你直叹不愧是台上的名优,眉眼传情拿捏如此精准,即便是为人轻蔑的戏子却也座无虚席的尽是有人给他捧场。

    “我给你...揉揉?”你还无法绝情至如此地步。

    “舒舒愿意的话...”晏庹怯怯掀眼,矫揉羸弱表演的淋漓尽致。

    你叹口气,自知此刻被他擒住软肋,箍着他的腰身步至床边。

    “舒舒...轻点...”晏庹躺在床上发出怪诞的娇吟,分明只是给他揉骨而已,这般叫你反而羞耻的好像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你不由得手下施力,希冀他能适时收住这放浪的吟叫。

    晏庹却蓦地尖叫一声,发出的声音既莺转又绵长,叫你心下乱颤的止了动作,只见晏庹委屈瘪唇,转过头来用那双含情好似被凌辱的眼望你,眸中氤氲荡漾,娇嗔戚戚,“还以为昨晚让舒舒爽了会温柔一点,没想到...没事的舒舒,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会受着不发出声音的,不会让府邸的下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要不是看在他昨晚确实受你迫害的份上,你不定会忍他到这地步。

    ...

    台上曲目结束,晏庹直奔着往后台,方才生风的脚步却在见到你后沉敛下来,缓缓踱步至你面前。

    “舒舒,你来了。”

    晏庹从府邸离去时,那般不舍恳求,说若是你来了,他定好好唱,只唱最好听的给你听。你听的无言,却没有应允,你不想事事被他牵着走。

    所以他在台上舞袖无心唱弄时,眨眼间见到那个心神牵绊的人出现子在面前,恍惚刹那,难掩欣忭雀跃神色露于面上,也因此今日堂下气氛比之之前热烈不少。

    你递给他一个保温桶,双手捧着时,还能感受到从里传出的余温,从阖上的盖隙里飘出清冽的润透。

    晏庹打开保温盖看着里头拍壁荡漾的汤水,这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是雪梨川贝汤。

    “早上出门的时候,见你一直咳嗽...”话音戛然而止,你也说不下去了,两人都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

    “若是这样舒舒就心软了...”晏庹吟吟低头,声音勾魅诱人,“那舒舒想做多少次,想怎么做,我都乐意。”

    他乐意,你可不一定呢。

    ——————

    外人道如今的晏庹心性如何高傲孤僻,有见利附势之人送礼想要投其所好得以指点门道,皆被拒之门外,更有甚者不明真相,只觉他生的绝艳容貌想要与其‘亲近’一二更是被冷讥羞辱而后失去理智的口出狂言,道他只是个装模作样的冷傲性子,背地里不知如何放浪下贱,话语被旁人打断想要在阻止他如此作死的行为,晏庹却看在眼里的冷笑不语。

    第二日满大街小巷传出那人被剁了五指双腿残废,竟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没人知道,那个外人眼中孤高心傲的晏宅的地下室里,养着一削去四肢的人棍...

    寂冷的夜里任何声音都格外清晰,哒哒哒、哒哒哒,高跟鞋踩着楼梯的声音从远至近,被捆于墙上的男人身体下意识的颤栗起来,是这夜太寒冷,还是因为...来人?

    高跟鞋哒的一声,在完全平稳踏在地面上后停下动作,声音戛然。

    那男人被剜去双眼,目不能视,却唯独留下了双耳的听觉,失去视觉的听觉变得尤外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那高跟鞋从楼上开始踩踏的第一步开始,他便知道,他来了!

    男人的身体自高跟鞋发出的声响停下后便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犹如筛子过之不及。

    晏庹轻摇檀香苏扇,嘴角始终噙着一抹阴鸷冷厉的笑,望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不、或许已经不算,毕竟他已经被割去了男人最基本的象征。

    就是他,害的舒舒...

    少年的晏庹还未长开,比起现在穿上男装后的几分绰姿来,彼时的他确是牝牡难辨,叫人垂涎也觊觎。

    从学堂下课后的晏庹原本不该停留的直上本家的车回宅,却因为想着晚花街的桃树结了果,下了学堂后他故意绕开司机去晚花街摘果,只是谁也没想到半道会冲出一个男人将他掳走,男人力大他无法挣脱,喉咙喊哑衣裳也被撕破,却因为在这荒凉贫瘠之地根本唤不来人救助,在他即将经历他这一辈子痛苦且难忘的瞬间之际,因为下了学堂没有寻见晏庹的女孩出现在此处,女孩知道与他的约定...

    【晏庹你可知道,晚花街的桃树落花了,原先嫣红的花骨朵上结了好大的果。下学了一起去摘吧!】

    【舒舒想吃吗,那我去给你摘好不好?舒舒且乖些等着。】

    女孩从包里掏出防身的刀刺中男人大腿根部,男人哀嚎一声放开了那哭喊的眼泪口水混作一团糊在脸上的少年。

    晏庹时至今日仍然记得,女孩的掌心温热,手心浮着一层黏腻汗水,却紧紧的攥住他的手。十指交缠相融,穿过大街小巷,挤过攒动人流...

    她抱着他,温柔坚强。

    可是没人想到,那个男人,会因为不甘的愤懑,而将目标转换...

    “我没事,晏庹。”女孩坐在床上对他笑,脸上擦破的猩红皆缠上绷带掩盖,晏庹却知道,她心底的伤,终年不得愈合...

    女孩伸出纤纤细指,指向琉璃窗外的明媚,神色淡漠,“你瞧,天晴了。”

    他咬着唇,肩头耸动,晶莹从脸颊快速滑落,而后没入颈间。

    “舒舒...”他勾起牵强的嘴角,要笑不笑,难看至极。

    他该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他如此清楚的看到,女孩在他的身体向她靠近的时候,分明害怕的颤栗起来。

    “舒、舒...”

    ...

    ——————

    蓄势待发了许久的阴霾终于撕破裂缝,倾泻出兜不住的满溢而出...

    窗外噼里啪啦的声音作响,刺的人心慌。

    “舒舒。”

    晏庹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端着腔捏着嗓子,缓缓吐出的话语倒也娇吟轻柔,挥去了几分阴郁天色的压抑。

    你掀眼看向他,面前的人涂着红唇描着黛青柳叶眉,头发盘髻盘在脑后,好一副纤弱娇柔模样。

    晏庹将带来的一捧白色马蹄莲插入花瓶中,摆弄着枝丫道:“这么多天的阴霾总算换来了一场大雨,过了今儿便是晴天了。”

    “是啊,要晴天了。”你望着那白色马蹄莲道。

    白色马蹄莲,它的花语是忠贞至死的爱。

    晏庹整理好花枝将花瓶置于你的床头,含笑吟吟道:“天晴了舒舒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马上就是晴天了,晏庹的晴天也该到来了...

    你的晴天永远结束在那个雨天,可晏庹没有,他还拥有着重新沐浴在太阳下的权利,他跟你不同,所以,他不该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陪你一同窝缩在这腐烂发臭的避光处...

    “恩,想去陵苕酒楼吃他家的烤鸭。”

    晏庹闻言微睁了眼,而后弯了眉眼,欣喜形于色的连忙颔首应生,“好、好,我去订位置。”

    你拉下他转身要走的手,玉肌的腕骨上透出雨水残留的沁凉。

    你尝试着扬起一抹让他信服的笑,“因为太馋了,就先订好位置了。你先去帮我点菜,我换身衣服就来,怎么样?”

    晏庹难掩羞涩的抿唇,“好,慢些着,不着急,我先去给舒舒点爱吃的菜。”

    你点点头,而后只见晏庹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你好笑的轻斥叫他快些着,你都快要饿死了,他这才跨步离开。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消失在楼梯口,你忽地无力的垂下头,四面八方涌来的罪恶感叫你难受的不能呼吸...

    前几日,晏伯父找到你。

    虽然他对于晏庹罔顾家业继承希望执拗的跑去做一个戏子之事闹的差点断绝父子关系,可他终究无法坐视不管晏庹的人生大事,对于你们之间隐晦朦拢的关系他自是明白,却也知道,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到。

    是真情,还是假意,只是单单为了晏庹的幸福着想吗,还是有利益牵扯其中。都好,如果那个人真心爱晏庹,其实都好。

    晏伯父说,张家小姐是真心实意喜欢晏庹的,甚至于对他戏子的身份,女装的癖好,尽都悉数揽怀。

    ...

    你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见得外头本就不明亮的天愈发因阴沉,直至晦暗。

    雨滴砸在窗上的声音也渐小,倒是不那么刺耳了,就是还有些扰人。

    你只觉眼眶些许酸涩,伸手揉搓之际,听得门外忽然传进乒哩乓啷的声音,而后房门被打开,灌入凉彻的冷风,还有大厅内刺目的光亮。

    你不由得定睛看向出现在眼前的人,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花了眉眼唇,假发也倾斜的散落发丝,身上昂贵的旗袍布料也拉扯中皱乱沾染灰泞。

    “晏庹...”你看着出现在眼前狼狈的人霎时涩声。

    “舒舒,舒舒...”晏庹大跨步,哒哒两声,逼近你的面前,然后伸出长臂一把将你箍在怀里。

    晏庹的声音嘶哑,夹杂哽咽颤抖,“舒舒...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

    “我去了、我去了陵苕酒楼,可是你没有来,只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她说你不会来了,不会来了?不会来了是什么意思...舒舒,你告诉我,不会来了是什么意思。”

    晏庹拉开我与我对视,“舒舒,你不会不来的,你是准备来的对不对。”

    你侧开眼,“晏庹...”

    “舒舒,你会来的,但是如果有人拦住了你怎么办。我这么想呀,就跑了出来。可是门外有好多人看守,他们拦着我,抓着我,不让我见你,就如同你也被绊住了一样。”

    你捏了拳蹙眉,“晏庹,我没被拦住,是我自己...我自己不想——”

    你被捂住了唇,掀眼对上晏庹的脸,他的眼中布满血丝,瞧着可怖至极,眉头下压逼迫着眼眶,酸涩在他眼中流淌翻转,“舒舒...不要、不要说。”

    “...”

    “舒舒,你会来的,你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在那里的。就如同,如同你那日救下了我一般,这次你也会来救我。只不过是我先向你跑来了而已...”

    “不、不会了晏庹。”你狠心决绝的道:“从今往后,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会是我了。”

    晏庹忽地呆住,怔愣反问:“不会是你,那会是谁...”

    “张家小姐...就很好。”你咬着牙磨着喉咙说出。

    晏庹摇头,“不要,她不好。舒舒,我跟谁在一起都会伤害她们,我不想,我不要。我自始至终...想要在一起的人,只有舒舒啊...”

    “舒舒,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那天被侵犯的人是我就好了,如果你来救我的时候我不发出声音就好了。就不会发生那种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晏庹痛苦的揪紧你衣裳的袖口,“舒舒,我一直都觉得,该遭受报应的我是我,你看,我造了那么多孽,杀了那么多人,怎么想,我都是最该死的那个,怎么会是你呢...怎么会...”

    晏庹呼吸困难的紧紧环住你,力度大到你骨头嘎吱作响。将你紧扣怀中的他,身体颤抖的犹如筛子过之不及。他声音颤抖的唤着你的名字,无法原谅自己的将所有恶毒诅咒归咎自己身上。

    你蹙起眉头,无奈的道:“晏庹,如果你将我所做的努力推倒,我会很难过。”

    晏庹吓得止了声,轻晃头颅,“那我该怎么办,舒舒,我该怎么办,不要,不要把我推向别人...”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忽地止了声,而后推开,你不知他要干什么的望着他,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这是他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的,为的就是永远将痛苦铭记,即便旁人都已遗忘,他也要与她共同承担这份痛苦,直至他消亡。

    只见他拔掉刀鞘,匕首的寒光自匕身一闪而过,锋利的叫人望而却步。

    “舒舒,我该怎么办,这张脸,这具身体,吸引不到你了吗?”匕尖紧贴娇嫩的脸皮,很快匕尖浸出一颗血珠,随后颗颗接踵而至,顺着匕身而下。

    “既然它对于舒舒没用了,就该毁掉才对。这样的话,舒舒也不好将我推向别人了吧...”他痴痴地笑着,双眼却被泪水涤荡的清明。

    “舒舒,这次不要再救我。”

    他不想伤害别人的啊,可是有人要伤害舒舒怎么办。他只是想要跟舒舒在一起而已啊...

    孽都是他造的,该下地狱的人是他才对...

    晏庹毫不留情的抬手朝着脸划下,一声尖锐的怒呵,晏庹的动作慢了半步,而后被猛扑上来的人逼迫的后退半步,随后跟她一起倒在这回潮的地板上。

    “舒舒!”

    晏庹连忙环住了你的腰身让你趴在他的身上以免受凉,只不过两个人还是因为这碰撞受了不小的冲击。

    更别提晏庹还没好全的腰。

    你眼冒金星的恍惚一瞬,而后映入眼帘晏庹慌张焦急的脸。

    “舒舒!!”

    “恩,恩。”你连应了两声才缓过神来。

    “舒舒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摔疼了没!我叫家庭医生!”

    你伸手捂住了他的唇,也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他的唇可真软,你只试过两次,一次是在那颠倒的夜晚,但是那次你记不大清了,还有一次是他在学堂上小寐,你趁着没人,偷偷尝了一口,是柑橘味的!

    你歪了头,伸手抚上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没流血了,但还是划破了点,不大不小,恢复起来也要一段时间。

    晏庹却惶恐急切起来,“舒舒要是觉得不好看我叫人开点猛药,很快就好了,不难看的,还是从前那副样子,不会让舒舒讨厌的。”

    “...”你幽幽叹口气,敛眼低声,“晏庹,跟我在一起,会有很多难过到哭不完的日子,我不想,不想让那个花般艳明温柔的晏庹陪我一同哭这永无晴天只有黑暗的日子。”

    晏庹哭着笑出来,眼泪在脸上横流,“舒舒、舒舒,没事的,我已经陪你哭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我如果离开你,甚至连哭都不会了。舒舒,不要背着我一个人哭好吗,你伤心的时候可以对我诉苦,撒气,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我都会陪着你,就是不要推开我,不要拒绝我。”

    “晏庹,像我这样的人...”

    晏庹紧拥住你,使得你抬头看向他,那双大手如此温暖,覆在你的肩头,“舒舒,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吗?如果觉得不一样不能跟我在一起的话,那我也去变成舒舒这样的人,好不——”

    他被捂住嘴对上你气忿的眼适时止声。

    你捧着他的脸,倾身低头,咬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次他的唇没有味道,却很柔软,柔软到好似能将你的一切包裹其中,你的不堪,你的心酸,你的一切的一切。

    “晏庹,接吻的时候要把眼睛闭上。”

    “啊?啊、恩...”

    他显得有些紧张,长睫轻颤,那双明亮的眼眸阖上,箍在你腰间的双臂也微微加剧。

    ...

    晏庹。

    舒舒。

    这世上唯我与你,黑泥中开出白花,共享世间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