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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唯一一个值夜班的医生正在一楼办公室里津津有味看着电视。忽然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再然后掩上的办公室门被人一把推开。值夜的中年男医生吓了一个激灵,看向门口那人。“哎哟我的妈,吓死个人!”周叔脸上身上都淋湿了,一脸恳求地上前握住男医生的手,“医生,我家老妈腿摔断了,您快给看看啊!”男医生抽回自己的手,恢复镇定:“病人呢?”周叔:“马、马上就抱进来!”说完就转身出去,过了半分钟,一老一少两个人抬着一老太太进来。男医生一眼就看到了腿上的夹板,眼睛放亮了一瞬,可以啊,摔断了骨头还知道做固定。但等他看清老太太腿上的伤势后,立马摇了摇头:“老mama这样的我们这治不了啊!断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做手术的呀!赶快赶快,找个车把老太太送去县里!”来的路上,薛山跟周叔提过,说老太太这样十有八|九要手术才行,眼下专业医生也铁板钉钉这么说了,他一个年过半百的大男人,一时竟然有点想哭的冲动。眼眶微润,他颤着声问:“那我老妈这样的,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吧?”男医生:“做手术肯定都有风险噻,你们赶紧的,把人送县里去,别磨蹭了,断骨头这种事,说不上来,伤着血管什么的,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把人往上一级医院送。薛山没说什么,把老太太抱回车上后,迅速坐进了驾驶座。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闷声开着车,往县城的方向驶去。路上,他抽空掏出手机给方青野打了个电话。确认他没喝多少还清醒的状态下,让他锁好店门去家里看看彤彤,他有点不放心。方青野本来瘫在床上玩手机,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随手抓件外套领命出去了。***夜幕降临,周遭世界安静极了。陈逸和小方一起锁好门下班,小方家住镇上,跟陈逸道了别后,两人分道而行。雨下的久了,人会于茫然中产生一种错觉,听什么声音都像雨声。除了雨声,还是雨声。所以陈逸洗完澡坐在床上吹头发时,半天没有分辨出门外那噼里啪啦的声响,到底是雨声,还是有人敲门。直到那一声嘹亮的嗓子响起:“小—芋—头!快—给—我—开—门!”陈逸愣了一瞬,关掉吹风,连忙起身。拉开门,夜风和雨雾扑面而来,看着门口提着大包小包那人,她一脸茫然,表情僵住,“你怎么来了?”余笙笙一双眼睛要喷火:“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不等人反应,她一把撞开陈逸就往屋里走,边说:“在干嘛啊你,敲半天门也不来给我开一下。”陈逸关上门,紧跟着进屋,在她身后喊:“伞!”余笙笙停住脚步,手里的两袋子砰一声扔地上,把手里还滴着水的雨伞递给陈逸,“啊,sorry我忘了。”地上已经落了一滩水渍。把伞立进门边一只塑料小桶,陈逸饶有意味地倚在厨台边,看向已经大喇喇躺在她床上的那人。“受什么刺激了?大晚上玩儿离家出走。”余笙笙直愣愣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声音提不起一点劲:“刺激?呵,我都快自杀了你知道么。”感觉到床边凹陷下去一块,余笙笙转过脸,看向坐在床尾的人。她们是大学同学,不同专业,但因为家乡是同一个地方,所以来往逐渐密切亲近,到后来变成了交心的好友。余笙笙自知性格有点泼辣,大大咧咧,考虑事情不全面,浮浮躁躁的,不如陈逸那样成熟稳重,所以每回一有什么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逸。想跟她倾诉,想跟她抱怨,想跟她说任何痛快或不痛快的事。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早晚会出卖自己,余笙笙犹豫一下,倒豆子似的把事情说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说到后面,越讲越来气,她索性直挺挺坐起来,盘起腿,连带比手画脚讲完了男友的种种不是。陈逸一言不发听完,尝试着总结了一下中心思想:“你的意思是,周子川勾搭上了他们单位领导的女儿?”“对!这个贱男!”怒气值上升到某个临界值,她开始口不择言。与她的情绪激动鲜明对比,陈逸淡淡笑了一下,声音平和,“有证据么?”余笙笙火冒三丈高:“要什么石锤证据,他俩微信里说话那暧昧语气当我是傻子嘛!”余笙笙和周子川,是在大学最后一年认识的。两人也是同乡,实习时你来我往互相帮助了几次,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余笙笙身材高挑,样貌中上,又比较会打扮,读大学时就被不少异性追求,也谈过几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到了周子川这里,她被温柔暖男型的周子川治得服服帖帖,谈了不到半年的时候,就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毕业后两人都回到家乡市里上班,余笙笙在一家烟草公司做行政助理,周子川起初只进了一家小公司,后来辞职考上公务员,进了税务局。半年前春节,双方家长见了面,都是普通工薪家庭,价值观什么都差别不大,也能聊到一起,一顿饭时间把两人的婚事定下了,算了日子后,说是明年元旦结婚。他俩感情一向要好,腻歪的不行,加上周子川脾气比较好,余笙笙难免会有恃无恐。可眼看着都要结婚的人了,莫名其妙就给她来这么一出,她是怎么都想不过去。发现微信上那点蛛丝马迹后,她去他单位冷声冷气地质问,即使被人背后笑话她也不在乎。回到家,又跟他大吵一架,心情实在郁闷得很,随意收了几件衣服,赌气出门,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到陈逸这里。“芋头,你说周子川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刚才还怒气冲天的口吻,一转眼又变得忧心忡忡。陈逸也缓缓躺下,跟她肩并肩躺着,“他喜不喜欢你,你自己是最清楚的那个人。”翻了个身面朝陈逸,一手撑起脑袋,余笙笙一脸疑惑:“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去跟他领导女儿不清不楚呢,而且他现在对我也不那么迁就了,动不动就发火。”天花板原本是白色的,但有些边角因为屋顶漏水而留下了一道又一道黄色的印记。陈逸盯着一处水迹出了神。是不是所有看起来完美互补的感情,走到最后都会变得狼藉斑驳、千疮百孔?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两更,晚些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