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初见
洪荒之中,四海八荒,九天十地,仙班并起。 唯独那桃源山寂静一片,远离纷争。 “喂,小道士,读什么呢?” 横天而降一个无花果,正巧砸在他的脑袋上。 “哎呀。” 李鹤飖护着脑袋抬头,只见一个红衣姑娘坐在道观外的老槐树上,翘着脚,抬手放走一只紫色的小蝴蝶。 “姑娘,在下看的道德经。” 他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师父师兄,哪里跟姑娘说过话。 李鹤飖声音闷闷的,行了个礼,耳尖染上几分绯色,不敢再去看她。 “道德经——” 少女拉长了强调,纤细雪白的手指卷着鬓边的长发,口中嗤笑一声,不屑一顾。 “这书我看一眼就会背了,我瞧你坐在这里三日,竟也没翻两页,真是笨死了。” “姑娘不知,这道德经,可不单是背了就行,需得......” “哎哎哎——,”她双手捂住耳朵,两颗葡萄似的大眼转了一圈,撇撇嘴,“我可不想跟你们这些榆木脑袋扯什么大道理。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罢,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那火红的身影便消失得无际无踪了。 李鹤飖这时才敢抬头瞅一眼。 那姑娘长得可真好看。 只是这么一抬头,方才悟的道又忘了几分。 他咬了一口无花果,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从哪采的果子,这般甜。 五色令人目盲,果然也包括美色。 李鹤飖叹了口气,决定下次再也不出门看书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后来,她次次都来看他,也不做别的,就坐在那棵老槐树上远远地看,看着他修为增长极快,短短几年,就已超过了同门,几乎与他师父不相上下了。 “鹤飖,你命格奇特,又天赋异禀,不日定可窥天道。只是,莫要因凡尘之事扰你清修,否则......” “师父,否则如何?” “恐不得永年。” 白发老者看着这个惊才艳艳的弟子,眼中慈爱与叹息复杂纷飞。 突然外面屋檐处“扑通”掉下来个什么东西,李鹤飖抬头一望,天空一角的飞檐边垂下来几根细枝,在风中晃动。 “怎么了?” “应该是野猫吧。” 老者双眉紧皱,心中有了些盘算。 ...... 有一天,入夜寒凉,大雨倾盆。 她头顶一支荷叶,叩了门。 “道长,我路遇歹人,怕得很,你收留我一夜可好?” 少女双目如一汪清水,雨水包裹住她的身子,薄纱浅浅地勾勒出线条。 李鹤飖一眼便认出是她,可却垂着眸子,神情冷峻,竟是看都不看一眼。 “观中可留宿一晚,姑娘且去吧。” 他指了指远处一间偏房,行了礼便往回走,身影清肃。 她不甘心,提了裙子跟在他身后,倏得贴上他的胳膊,盈盈地抬头望他: “道长,不如叫我住的离你近些,不然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那歹人是否会回来报复,我可真要梦魇了。” 李鹤飖手中把玩着玉穗子,退避几步,拉开距离,声音如同淬了寒霜。 “施主,请自重。” “观内不会有歹人进来,放心。” 黎芊音暗暗翻了个白眼,手却十分自觉地继续攀了上去。心想若不是为了修炼功法非要采阳补阴,她才不要这样倒贴,丢死人了。 可这道士似是刀枪不入,方才趁他不注意,只得偷下了催情的术法。 这术法是她头一回用,虽说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可为了功成多付出一点那也无妨。 况且——她看了眼李鹤飖清隽的眉眼和凌厉的轮廓——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倒不信了,这道士也是男人,能忍到几分? 渐渐地,她面红耳赤,只一味地贴上去。 “道长,你身上好凉啊。” 遮雨的荷叶被随手丢在了地上,叶中攒的那一滩雨水,洒落一地。 她喃喃一声,愈发放肆,纤细的手指如小蛇一般滑进他的领口。 宽肩窄腰,果真不亏。 “施主。” 再往下时,手却被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 “回头是岸。” 李鹤飖的耳朵染了层绯色,声音喑哑。 “回头是岸?”她朱唇微张,贴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音色黏腻勾人,“道长,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我说回头是岸?” 她想了片刻,双手抽出来,揪着袖子局促地绞在身后,一双桃花眼如小狐狸一样狡黠。 “方才回头了,只见树林,不见岸——不如进你房中,今夜,道长你就来手把手教教我,如何回头,哪里是岸?” 大雨掠过屋檐溅进来的雨珠吹在少女胜似小弦月般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他低头看着她,想起那日老槐树下的初见,不禁呼吸一紧,忙拂开她抓着他袖子的小手,扭头就要走。 “道长......我好难受啊......” 她娇嗲地哼唧了一声,趁他不曾防备,一下子整个人从他手臂下钻进他怀中,两只细长白皙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在那冰凉的衣服上惬意地蹭了蹭。 他双眉紧蹙,拎着少女的后衣领要将她扯开,却不料这姑娘如同身上粘了胶一般死死地黏住他,两个人站在大雨中的院子里,一个软绵绵地挂在另一个身上,这诡异的姿势竟叫他有些无可奈何。 “下去。” 李鹤飖的嗓音带了几分愠怒,“苦海无涯,你若好自为之,我也不为难你。” 她不理他,勾着他的脖子踮起双脚,照着画本里看过的那样将双唇生硬地贴上去,技巧生疏地像小鸡啄米一般原地碰了几下。 手忙脚乱之中,二人鼻子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痛得她一股酸意倒流。 而对方却紧紧攥着他手中的玉穗子,双眼紧闭,依旧无动于衷。 黎芊音有些羞恼,一口下去,对方的唇瓣上渗出些许血丝。 她抿了一口齿间的血腥味,半是勾引半是挑衅地笑道: “道士,你该不会是修道修得不行了吧?” “呵。” 李鹤飖冷哼一声,顺手将那玉穗子挂在她空荡荡的腰带上,一双大手从她的后背一路向下,钳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