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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定睛一看竟是陆霁。她向苏子偕作揖,双眸灵动,“好久不见,苏大人。”苏子偕微微愣住,继而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还没发现陆姑娘也来了。”李其琒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子偕的神态让他意识到静姝所说并非捕风捉影。可此时顾不上这些,衢州的百姓危在旦夕,所有人速速赶去府衙商量对策。苏子偕道,“衢州附近的几个村落大量发现发热病人,病势凶猛,传染性强,往往出现一家人同时染病。并且一旦染病,病人高烧浮肿、四肢乏力,往往坚持不了半月便撒手人寰。衢州城内也出现了不少的病例,数量逐日增加,现在衢州府的百姓们极度恐慌,不少人逃离家乡,更有不少沿街乞讨、鬻儿卖女、浮尸遍野的惨况。”李其琒皱眉,一路上过来,的确看到不少逃离家园的百姓。他询问,“官府现在是何状况?”“衢州府的刘大人,勤政爱民,在当地百姓中有口皆碑。据他称,今年年景差,夏季雨水多导致小范围洪涝,许多百姓家颗粒无收,仅靠存粮勉强度日,不料突发时疫使得衢州城的灾情雪上加霜。”“刘大人怎么没有前来?”苏子偕叹口气,“刘大人自己也染上时疫,已病入膏肓。”李其琒紧蹙眉头,看来衢州城的情况比预计的还要糟糕复杂。张太医禀报,“昭王殿下,老臣才疏学浅,愧对陛下信任。此次瘟疫爆发快、范围广,老臣自诩遍阅医书,却从未曾见过如此厉害的瘟疫。老臣已为刘大人进行诊治,他高烧不退、四肢浮肿,怕是无力回天。”这时一小厮通报,“刘府送来消息,刘大人病逝了。”李其琒的神情愈发沉重,“随我去探望一下吧。”陆霁随众人起身,刚跨出门槛就听李其琒回头吩咐,“陆霁留在这里,卫征你看好她,不准她离开府衙一步。”她百般不情愿地抗拒着,陆瞻与李其琒的态度一样坚决,她只得乖乖留在府衙中,目送他们离开。远远地就看到众多衣衫褴褛的百姓聚集在刘府门前,不少百姓听闻刘大人死讯,痛哭流涕。苏子偕解释道,“我与刘大人有片面之缘,他的确是位好的地方官。这些百姓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便每日到刘府领些口粮果腹。衢州官仓里粮食有限,瘟疫爆发数月,存粮已捉襟见肘,支撑不了几日了。”“周边的几个州县的官府粮仓还有余粮吗?”“今年灾荒,百姓的日子普遍难熬,周边官府以自身难保拒绝衢州府借粮的请求。”苏子偕压低声音,“一旦百姓活不下去,便会揭竿而起成为暴民,这是地方官员最担心的情况。官员不仅升迁无望,流民四起,情势难以控制后惹怒皇上,更是乌纱帽难保,这就难免造成各个州府各自为政,自扫门前雪的现状。”李其琒若有所思,一言不发。来到刘府时,刘府上下人等哭声震天,涕泪四流。他来到灵堂,恭恭敬敬地鞠躬悼念。刘大人的夫人早逝,子嗣单薄,只留一个十五岁的孤女小唯。苏子偕之前来过刘府几次,熟悉情况,向他介绍,“这是刘大人的孤女小唯。”苏子偕半蹲着,见小唯双眼红肿,心生怜悯。“昭王殿下专程前来祭奠你的父亲,我们会好好安葬你父亲。”小唯抬头打量着眼前高大威严的陌生男子,怯怯道,“昭王殿下,你是征战南疆的威远大将军吗?”李其琒半蹲下,“你知道我?”一路的所见所闻让他对刘大人心存敬意,遗孤小唯年幼柔弱,更是让他生出同情之心。“是,父亲曾告诉我,镇守南疆的威远将军足智多谋、爱民如子,是位大英雄。”李其琒郑重其事,“你的父亲,也是位大英雄。”陆霁留在府衙里,施各种小诡计、障眼法都敌不过忠于职守的卫征跟着她寸步不离。她终于投降,百无聊赖的走走逛逛,循着香味找到厨房。昭王是衢州城难得莅临的贵宾,府衙上下一干人等小心伺候着,于是当她踏入后厨,便见灶台中蒸着鸭,案板上躺着鸡,丰盛的食材,让她不自在起来。“师傅,衢州接连遭遇饥荒、瘟疫,昭王虽贵为皇子,但他体恤臣民,饮食起居,一切用度,朴素就好。今天的饭菜太过奢靡浪费了。”案板师傅熟练地切着菜,笑呵呵地答道,“小公子,苏大人早就亲自叮嘱过了。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鸡鸭便宜的很。”见她疑惑,解释道“衢州城内瘟疫横行,人没粮食吃,更顾不得上养鸡养鸭了。你有所不知,我们衢州城内以及附近村落不少人专事养殖,此次瘟疫爆发,他们为了举家离开,卖掉所有家禽。这活的还贵点,死掉的鸡鸭便宜的很,不少百姓都吃的上,这在太平日月里我都没见过……”陆霁看着厨房中烟雾缭绕里继续忙活的师傅们和各种食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巡视城内的情况后,李其琒回到府衙,聚集在厅前议事,“我立刻上报朝廷衢州的疫情,首先要稳住民心,我会请旨周边的府县开仓赈济衢州百姓。陆瞻,你有做地方官的经验,你负责和周边府县接洽运粮事宜;张太医,瘟疫传染性强,在没有找到病因彻底根治之前,设立病迁坊隔离病患,这很可能会引起百姓中的抵触情绪,子偕,你熟悉衢州的情势,让张太医配合你,决定设立隔离区的地点。还有,衢州仅剩的存粮全部供应病迁坊,病患暂时有了饭吃,他们总不会沿街乞食,逃离家乡。”众人领命,调度手中仅有的资源让李其琒绞尽脑汁、身心俱疲,他在桌案上奋笔疾书,待他腕酸眼胀,抬头,只见陆霁扶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衢州城的一切如此棘手,他的满身疲惫和焦虑,陆霁看在眼里,她心疼又担心。两人静静的凝视着彼此,其琒打破沉默起身走向她,“你还要和我生气吗?”陆霁低头不语,他靠近,定望着她,“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微不可闻的叹息,“我拿你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徐徐道来,“鉴闻大师曾是元灏皇叔的贴身侍卫,后来几番纠葛与长公主相爱,不为皇室所容,一直流放在外。”此等闻所未闻的宫廷秘闻,令陆霁惊诧地睁大双眼,她听师父说过,高祖太子李元灏因奉天门之变忤逆被溍王爷斩落马下。“后来发生了众所周知的奉天门之变,鉴闻大师自责因儿女私情未能好好保护元灏皇叔,所以行刺父皇。后来他被捉拿归案,是姑母以性命相逼父皇才保护了他。后来,鉴闻大师看破俗世,遁入空门,成为如今一代佛学高僧。大师重情重义,绝不可能做出伤害他人的事。待衢州瘟疫一事了结,我带你去海慧寺亲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