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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竟然搜查到了这么多洞窟,每个洞窟里头的情况相似,像是在里头杀过人一样,头发血迹无处不在,有些墙上还有血手印,惨不忍睹……”程启问:“里面都是空的?”“空了,没人。”官员说,“但这事诡异,发现后我立刻就上报了……少卿大人,下官……不敢细想啊!这万一是放出了什么东西来……”程启脸色铁青,他紧紧抿着唇,站在高地看向夷为平地的元村,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气,轻声说道:“带我去看看。”进村之前,程启回过头,像沈情一样,回望了高坡上的观景亭。他望了许久,说道:“我jiejie曾说过这里很美。”有一年,楼皇后出宫南游,途径此处,远远见三山之交有一处小小的村庄,静谧安详,炊烟袅袅,燕子低飞,耕农扛锄回。官员听得一愣,说此处景美的,不是圣太后吗?难道孝贤皇后也曾夸过此处景好?“少卿大人?”程启回神,眼中只剩悲伤。“美……就像火,诱人追随。”程启轻轻说道,“但离近了,就会被它无情烧身……”朔州进入暮春后,阴雨连绵。白宗羽给沈情续了杯茶,问道:“沈司直,不信神女教吧?”沈情皱眉:“我追求真相,不信虚假做作的东西。”“有些东西,你不曾参与过,也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它有多美,人会为了它有多疯狂。”白宗羽说,“沈情,当初昭懿太子给你取名为情,你可知先帝是很欢喜的?”白宗羽说话玄之又玄,且思维跳脱,沈情不知道他说的这些与案子有什么关联,但既然选了听故事,她只能听下去。“先帝信的,从来就不是神女教。”白宗羽似是看了小乔一眼,又似乎只是无意向那边瞟了一下,他悠悠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民间的教徒把沈非和圣恭侯当作结缘神,你可知是为什么?”沈情耐下性子回道:“感情好。”“不错,是感情好。你可知,他二人是谁的影子?”沈情心烦的要死,她知道,白宗羽是在拖延时间,他会东拉西扯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只字不提案子。小乔突然开口:“惠帝和楼皇后。”沈情愣了一下,想起惠帝指的就是先帝。白宗羽笑了起来:“嗯?你说话了?我以为你今天会一直不开口说话。”“沈非和圣恭侯,效仿的就是惠帝和楼皇后。”小乔仿佛在讲前朝旧事,语气平静道,“夫妻情深,仕途通畅。惠帝和楼皇后,喜欢情深之人。自然,这么做的不仅是他们。当年的御前侍卫秋利与他的夫人,朔阳侯傅瑶与大理寺少卿程启,以及安国侯你与左史冯歌赋,不都是如此?”有一瞬间,沈情似乎要想明白什么,但很快,她就再次陷入迷茫。她不仅听不懂白宗羽的话,连小乔的话,她都听不大明白了。“小乔你……”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莫非自己偷偷减半的莫忘,有了效果?白宗羽神色不变,依然噙着笑,说道:“在你眼里,这些情,是真还是假?”“真真假假,局外人本就看不真切,只有局中人知道用了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小乔说,“所以我只能问问安国侯,你与冯大人,是真还是假?”白宗羽没了笑容。他放下茶杯,闭上眼睛歇神,好一会儿,才听他说:“乔仵作,情这个东西,只有真的,没有假的。或许有人用情谋私利,可这不代表他们的情就是假的。”沈情听得一头雾水,觉得句句都有深意,又句句都是没用的虚话。清河镇在元村下游,清河镇一家卖酒的老板此时此刻在回答程启的问话。“圣娘娘节前,安国侯府的府兵,可在你店里买过酒?”“买了,都记账了,十坛杏花酒,我亲自看着装的船。”“可说用途了吗?”“不曾细说。”“杏花酒……”程启喃喃道,“清河镇有名的烈酒。”“是的大人。”老板说,“我们清河镇最有名的就是杏花红,又叫杏花酒。”“元村的人,你可有认识的?”“元村?”老板嗨呀一声,说道,“那是个蛮子村啊,以前县衙来人给蛮子村种树,开工挖土前要祭树神山神,在我这里买的酒,让我们给送去,那路难走的……好几个伙计抬着酒下去,三坛子酒碎了俩,走得口干舌燥,送去问村里人讨水喝,哎呀,见到好几个蛮子,恶狠狠盯着人看,要不是圣太后当初看上这块地方,谁会去那种地方呢?田也不厚,土也不肥,养出的人跟穷狼似的……”“村里,女人多吗?”“女人?”老板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想了好半天,奇怪道,“哎,大人这么一问,我好像想起来了,那村子里女人不多,而且都看起来傻傻的,男人蛮女人傻,看来水土不好,真养不出人杰。”程启扭头对随行官员说道:“翻县志,找万人村。”官员哗哗翻着书,程启点灯,握在手里,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元村是十二年前改的名字,改名之前,它叫万人村。”官员喊:“少卿大人,找到了!”“怎样?这村子多少年了,什么来历?”“成末战乱就有,是山匪留下的,景帝在位时期被郑将军带兵清缴过,投降的残匪们在三山脚下建了村落,一直到现在。”官员说完,惊奇道,“原来元村之前是个山匪窝?”程启心中叹了口气,道:“拿灯来,我下去看。”灯取来,程启缓缓下到洞窟中,举起手中灯火看了,说道:“你们知道……销魂窟吗?”一个官员犹犹豫豫回答道:“这不是前朝……给那种地方的叫法吗?”程启点头:“嗯,战乱时期山匪横行,烧杀抢掠不说,还会把抢来的人塞进这种不见天日的洞xue中,肆意凌虐取乐。他们管这些被掳来的女人叫神仙rou,把关押她们的地方叫销魂窟。”几个随着下来的官员们看向四周的血,仿佛听到了女人们绝望的惨叫,浑身发冷。灯照的地方,处处都是可怖的血迹,程启说:“这要是我,我会比他更疯……”沈情续了第三杯茶后,白宗羽终于开始了故事。“沈司直,你知道连山山匪吗?”“连山的山匪吗?”沈情摇头,“我只在郑将军剿匪录中看到过……”“哦?怎么写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沈情道。“你知道,大恶之人,是什么样吗?”“屠村烧村吧。”沈情这般回道,“烧杀抢掠占了俩,想来应该算恶。”。“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