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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狗儿,小童临出门时还转过头来望望郦静航,大大的眼睛里似乎有话要说一般,罗氏伸胳膊一抱,便将小童抱出了门槛,就这般夹在胳肢窝下,快步走了。刘全跑了,罗氏母子走了,刘家的院子里也没搜出什么东西来。然而那几个跟着刘全的海员却是都被拘了来。这些人里头,大部分都是十年前陆续加入船队的,资历最老的也就是十六年前招进船队的,这些人都未见过郦侯,也没经过郦侯指挥的海战,自然在世子爷面前也就没什么资历功劳可言,对他们郦静航也不需多客气,直接在花厅外的院子里绑上,几板子下去,各人都争先恐后,如竹筒倒豆子般地把知道的都说了。果然杜大郎怀疑的,那夜里是有人给他下迷药,让他昏睡着,又故意洒了油灯让船被烧,再以杜大郎出纰漏为由,赶走杜家父子。刘全代杜四海做了船队管事之后,便大权独揽,又排挤了几个老海员出船队,还有几位见势头不好,也不想听刘全的指派,索性自己退了回家歇着,所幸不用似杜家一般要赔出家财,因此靠着旧日攒的银子,倒也能渡日。船队的人都被刘全威逼利诱地清理了一番,便几乎成了他的天下,什么规矩,航线都被他改了个遍,专门走东北边这条航路,贩运些东北的人参毛皮东珠之类来回赚个丰厚的差价,而且这条线风险小,路途近,当真是获利丰厚。据海员们交待,每年三趟,一趟少说也净赚个小一万两银子,但刘全给府里报的帐都是往日的数目,也就两千来两,又拿出一千两来给众海员当分红封口,余下的便都进了他的腰包。至于说每年的船只修缮,刘全是能省则省,能抠则抠,如今已有一条船快要废了。郦静航听了都气笑了。第53章刘全家的哑儿子这几年算下来,那刘全手里少说也有数万两银子,这回听得了风声,便毫不犹豫的卷了就跑,连妻子儿子都不要了,倒是个薄情冷性的……郦静航忽然想到方才那小童临去前朝自己望过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心里浮起一个模糊的猜测。郦静航挥挥手,让侍卫们把这些人带下去慢慢审。虽然没有抓到刘全,但是他做过什么事已是大致清楚。又不是官府办案,还要讲究人证物证俱全,在侯府里就是世子爷的一言堂,在京城还要顾忌言官三分,来了安海城,可以说算是郦家的地盘了,刘全一家人虽然不算是家仆,但犯了这等贪财之事,就算主家拿来打死也在情理之中。郦静航所顾虑的,不过是担心寒了众多老人的心罢了。刘氏被免了内院的差事,收受的近千两银子贿赂也都交了上来,郦静航也就不打算再追究下去。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个身为旧部的田管家在。田管家自觉无颜,要交出手里的大管家差事,甚至连府里的小院都无颜再住,坚持要搬出去,郦静航挽留了一番,田家人最终还是在第二天就住到了外头,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自家的衣被铺盖,还是郦静航命人又送了些家什和银子过去。杜家父子就安置在外院到的客院里,时过境迁,船队早已不是当年的情形,好些老海员,被逼走的逼走,退避的退避,又有好几个,是被刘全收买,死心塌地的跟着刘全的,如今都关在侯府的小黑屋里,日夜审讯,就算能活着放出来,肯定也不可能再进船队了。就算杜四海有几十年的航船经验,要想重新组建一支像从前那样有能力远航的船队,也是颇为不容易的。郦静航把招揽人手的事全权委托给杜四海。杜四海照着从前船队的名单,把失散的老船员一个个的找回来,所幸大半还在,有老管事出面,又听说世子爷锐意进取,要重建远航船队,身子骨硬朗的都表示愿意回来。郦静航并没有彻底放手,而是一一见过了这些旧人,谈些当年的海上故事,问问如今的家长里短,这些老船员原本还觉得心里略有些不踏实,如今亲自见到世子爷形容俊朗,和蔼可亲,便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如今硕果仅存的两条船,由侯府请来经验丰富的老工匠仔细修缮。在这段空闲的时间里,郦静航买了条略小些的海船,同这些老船员一道出海,虽然都是以打鱼观赏海景为名当天可以来回的近海,却也让这只重组而成的船队很快上下融洽,郦静航也增广见闻,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眼看着已故郦侯寿辰将至,郦静收起外出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窝在院里,同新任小娇妻一起安排打点要准备的东西。水妍已经接手内院的账本,很是花了一番功夫,终于从头理了一遍,还别说,不知是否刘氏看不上内院这些花销,虽有个别小账记得马虎,但总数上不差多少,也就是说,刘氏这个内管家倒是称职的,然而发生了欺上瞒下夺占船队之事,刘氏自然不可能再被请回来当内管家了。也幸好老宅这边,不管是人手还是钱粮都不缺,田管家两口子走人之后只有几天的不方便,很快便各司其职恢复得井井有条。寿辰这一日,老宅在外院的花园里摆了宴席,来的都是安海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名义上官职最高的知府大人,都携带重礼早早的来,半点也不敢拿腔作调,全程笑容满面,一团和气,若不知道内情的,只怕以为是他家的长辈在过大寿。至于那些追随着郦侯出生入死的老兵老将,凡是在本城或左近的,只要能动,都赶了来。一时间,侯府内宾客满堂,喧声笑语。而侯府侧门前,早就挤满了人山人海,男女老幼,都翘首等待着。早有精壮汉子们抬着几个沉甸甸的大筐,里头盛满了糖果,点心和特制的花钱,一扬手,便如天花乱坠,直闪得人眼花缭乱,欢欢喜喜的争着去抢。每个大筐之间都有一段距离,因此倒也不会发生踩踏争打等不好之事。大半个城都热闹得如同过节,便是那再不爱看热闹的,即便不出门,也要在家里在,郦侯灵牌前上两柱香,求保佑明年贼寇不扰,平平安安。然而却有一家格外不同。日上三竿,小院儿的正房里,才算有了动静,拖拖沓沓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才见一个妇人披头散发的走出房门。妇人睡眼惺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厨房。厨房内虽然无人,却已是生起了灶火,妇人掀开灶上的铁锅,见锅里已有半锅半稠不稀的粥,这才打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小王八蛋!”便拿了碗筷,盛了半碗,又去旁边瓦罐儿里,夹了两块咸菜,施施然的扭身回了卧房。这粥也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