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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诚王对看得入眼的人很宽容,比如男女主当面顶撞他都没事,但对看不入眼的人他又很严苛,致使身周的下人们都对他十分敬畏,在他跟前一口大气都不敢出。沈苓现在还判断不出,他对她是会宽容,还是会严苛。诚王显然并没在意,他欠了欠身,露出一点慧黠的笑意,略略低了声音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整治那个小丫头的?”一听他说话,沈苓就又不由自主朝他望去。她自问不算是个颜狗,可好看的人谁不喜欢看啊?一个好看的男孩露出这样的笑,透着一点精灵,一点坏,就更是好看得无以复加,她被晃得头晕目眩,脑筋愈发短路,呆呆道:“王爷您……是说……”“那个闹了肚子没来成的小丫头,是你叫她着了道儿的吧?怎么做的?”诚王又问了一遍。沈苓努力让自己回过神,却还是止不住磕磕巴巴:“王爷……您……怎会知道……”诚王眉心微挑:“怎么,难道他们选来给我的丫头,竟是个结巴?”沈苓真想给自己个嘴巴,老大不小的人了,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吗?暗中调整了一番,她才顺畅答道:“王爷明鉴,金翠她来不了,可不是被我算计的。”依着规矩,她是该自称“奴婢”的,可她毕竟没受过等级社会的洗脑,实在不习惯那么说话。而且她也认为,她要是在他面前甘做奴婢,他就只会真当她是个奴婢,反而是适当地与他不分里外,还更有利于拉近与他的距离。这也是从原文里总结来的经验。除了自称之外,她这句话的语调也略显强硬,底气足,不像寻常下人那么低三下四,诚王看她刚才那样子还当是这丫头被自己吓着了,再听见她这样说话,便露出了些许意外之色。这丫头究竟是怕他,还是不怕他呢?不管怎样,她能顺畅说话了总是好的。他面露一抹讽笑:“我自然知道,你比她们容色出挑,她们都嫉妒你,若有心术不正的,自然会下手算计你,想必那个来不成的便是如此,她算计了你,却弄巧成拙,被你反手所治,我说的可对?”原来他是因为猜到了这事,心有好奇,才单留下她来询问的,沈苓十分诧异:“正是如此。可王爷您尚未见过金翠,何以确定她容貌不及我?”诚王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也很有兴致与她细说一番:“这事我本来还不确定,只猜着那个丫头来不成了可能与你有关。但方才我点了你留下,就见到华嬷嬷与另外那两个丫头虽神色各异,脸上却同样都写着一句话:王爷果然会看中她。于是我便猜着,是你独独在这四人当中最为出挑。”沈苓迟疑道:“可是,那也可能只是因为我在这三人当中最出挑,并非四人当中。您为何没有怀疑其实是金翠容貌好过我,是我算计了她呢?”诚王含笑道:“这还不好说?那丫头下不来炕,错失了来见我的机会,倘若是被你害的,她还会忍气吞声、连向华嬷嬷告状都不敢?权衡来去,自然最可能的就是她害你,被你反手,她也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了。”他说得平平淡淡,并没露半点炫耀之色,沈苓却听得瞠目:他怎么就像个侦探?诚王笑吟吟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是怎么反手弄得那小丫头来不成的?”沈苓略略扯出一点笑:“这事其实说来十分简单,早上吃早点时,我见到金翠神色闪烁,举动可疑,就猜测着她怕是有意算计我,就想了个辙引开她们注意……”“想的什么辙?”诚王还要听细节。“就是,我望着窗外说了句‘那是不是王爷出来了啊’她们就都跑去窗口观望,我便趁机将我与金翠的粥调换了。她吃了原本端给我的那碗粥,就成了如今这样。”诚王点点头:“果然,才这点子手段就想下药害人,真叫这样的歹毒丫头得了势还得了?”听他语调透出些许寒意,沈苓心头有些凛然:他该不会是为这点事就会要了金翠的命吧?虽说那小丫头不招人喜欢,可要这样就丧命的话……涉及人命,她一个现代人就难免不淡定了。原本诚王性格的设定,也是有其阴狠一面。沈苓清楚记得,原文里他说话露出一点不悦,就能把跟前的丫鬟吓得抖成一团。不过,诚王此刻却无意再为金翠费神,紧接着问:“看你是个有心眼的,可愿意替我做件事?”他的语气竟会这么客套,哪里像个王爷在与婢女说话?沈苓心感奇怪,问道:“王爷想要我做什么?”第3章诚王府(三)诚王手中闲在地摆弄着炕桌上的杯盖,轻描淡写地问:“依你看,华嬷嬷其人如何?”沈苓一时答不上来。华嬷嬷如何,是她该议论的?依着这时候宫里面的规矩,每座宫苑都会有个总管内务的嬷嬷,人称“管家婆”。诚王原先没有封王、还在宫里做皇子的时候,住的是勖勤宫,是太子东宫里的一部分,当时勖勤宫的管家婆就是华嬷嬷。这次出宫开府,华嬷嬷与当时勖勤宫里伺候的下人一道都被划到了诚王府来,依旧主管王府的内务。这位嬷嬷是个大拿,事无巨细,什么都想一把抓。就像沈苓她们四个通房丫头受训这点事,本来交给教习嬷嬷也就罢了,但华嬷嬷每天都亲自到场监督,还总要指指点点,不是训一训这个,就是骂一骂那个。沈苓也是有点阅历的人了,看得出华嬷嬷这种人就是恋栈权力,唯恐有人藐视她的权威,才会事必躬亲,抓紧一切机会向人宣示权力。华嬷嬷的权力确实不小,原先在勖勤宫就是总管,听说这回开府还是皇后亲口指派了她来打理王府事务,照管诚王起居,相当于让她做了个诚王的临时监护人,从某些方面来说,她是连诚王都可以管着的。如今诚王问起这话,沈苓顿了一下答道:“回王爷,我与华嬷嬷接触日短,了解不深,不好一言以蔽之。”诚王轻哂了一声:“你不是了解不深,是不敢说而已。华嬷嬷如今在王府里一手遮天,你怕她甚过于怕我,也是常情。”沈苓有点明白了,看样子他也很反感华嬷嬷手伸得太长,管的太宽。可是又为什么要问她呢?诚王也不等她回应,便偏过头去,自顾自道:“不过是小时候吃她几口奶,她是奶.子府雇来的奶口,因我吃过她的奶,她男人和她儿子才在京卫里担了值差,什么都不用做,便已白白领了十多年的俸禄,我欠她什么了,犯得上把她当亲娘供着?”这话叫沈苓怎么接?她越听越纳闷,据原文设定来看,诚王在不熟的人面前都是很高冷的,怎会头一回见面,就向她一个丫头吐槽管家婆呢?而且,他看上去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