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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就抱她在床榻外侧躺好,自己挪到里面也躺了。原来只是脱了她的外衣让她睡得舒服点,沈苓暗暗称奇,他自己平日穿衣脱衣都由别人伺候,没想到动手脱起女人衣服来,手法还挺溜的……这也算是一种天赋?“以后天天晚上都在这儿睡。”诚王侧躺着望着她道。沈苓苦笑:“瞧您说的,我天天睡这儿还了得?被外人都知道了成何样子?何况……您还要娶王妃呢。”诚王凝望着她,心里清晰回荡着一句话:我要娶你做王妃,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娶你做王妃!他很想立刻将这话宣之于口,但真说出来会换来她何样反应,一猜便知。她一定会大惊失色说这样使不得,那样使不得,列举一连串会为他惹来哪些哪些麻烦,从而劝他放弃。他是个亲王,还不是一般的亲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住在京城里,看皇兄的意思,给他划了藩地也没想叫他离京去就藩,这样情形之下,他要娶个通房丫头做王妃,确实麻烦重重。即使他不顾自己的名声颜面,也得顾皇兄的啊。可麻烦的事也不见得就没希望做成,关键还要看想做的人到底有多强的意愿。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想听她唠叨,更不想提前惹她烦心,就没有开口。沈苓要爬起身:“我去把帐子撂下吧。”“别去。”诚王拉住她。撂下帐子跟前就一片漆黑了,他还舍不得睡,还想多看她一会儿呢。他懒懒打了个哈欠,“苓儿,给我讲个故事听吧。”还真要人讲睡前故事啊,沈苓想了想,“从前有座山”肯定是不行的,一时也想不起什么能讲给古人听的故事,好在穿来之前不久她刚从网上看了几则聊斋故事,其中有个还算曲折有趣,也是她这会儿唯一还能清晰记起来的。“我听过这么个故事,说有一对年轻夫妻,两人都是放诞不羁的性子,他们邻居家住了个老妇人,有天来了个外乡女子,自称不堪忍受婆家恶待逃出家门流落在外,那老妇人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住下。这外乡女形貌可人,又擅女红针织,还会为妇人按摩疗病,很得老妇人喜欢。老妇人对邻家的妻子说了许多这女子的好话,这家的丈夫偶然瞥见外乡女的美貌,起了色心,就叫自家媳妇装病骗外乡女来按摩疗病,好叫他借机得手。”涉及苟且情节,沈苓留意着诚王的神色,见他专注听着,没有异色,才放心讲下去。“那妻子真就替丈夫将外乡女骗到家中,还为安其心,假称自家丈夫出门不在,实际趁着黑灯瞎火叫外乡女替自己按摩的当口寻了个借口出去,换了丈夫进来对外乡女实施jian.yin,没想到丈夫喜滋滋进来动手一摸,才发现……”“才发现床上的美人竟是个男的。”诚王忽然出口接上了话。“啊,您听说过这故事?”沈苓大感惊奇,成书于清朝,而本文是个仿明架空的朝代,处处细节都与明朝很相合,他又为啥会听过?诚王笑着揶揄:“叫你讲个故事,你拿前朝‘桑冲’的案子来糊弄我,未免太敷衍了吧?难道你在家时,就没听家中老人讲过像样的故事?”沈苓忽闪着浓黑的睫毛:“您说……‘桑冲’的案子?”“原来你竟不知道。”诚王调整了一下侧躺的姿势,反过来给她讲,“那是成化年的事了,有个名叫桑冲的人学了一手男扮女装的技艺,又练得一手好女红,专门自称落难妇人求人家收留,好潜入内宅jian.□□子。你说的这故事里那个扮作外乡女的人叫王二喜,他哥哥叫王大喜,是桑冲的徒弟。桑冲案发的情形与这故事也有所相似,因他潜入的那户人家的女婿对他起了色心,企图对他施暴,发现他竟是男人。既然发现他是男人,他潜入内宅的原因也便不难揣测了。待得事后一审,才知他竟已用这种办法祸害了一百八十多个女子。那案子一直惊动了宪宗爷,然后……”他说着说着,终于自己也发觉不对劲了,“宪宗爷”是谁?“成化年”又是什么时候?他不觉间坐起身,一边绞尽脑汁深思一边自语:“我为何会说起这样一套话……”“原来您也不明白啊……”沈苓也随着他坐起,她刚才正想问他呢。其实她刚发呆的原因便在于此。聊斋那个故事里清楚写到王二喜是桑冲的徒弟,她看到时也去特意查了桑冲是何许人,当然知道这案子,只是听他提到,她就奇怪:这篇文的背景又不是真的明朝,史上根本没有过一个“成化”年号,根本没有过“宪宗”,他又怎会知道正史上的事呢?前传出bug了?沈苓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诚王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系统战战兢兢地出了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真心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个小bug而讨厌这个世界,从而抛弃我。(对手指)”沈苓:=。=你关心的重点太偏了好不好……她其实并不在意,对她而言,这只是个构成的世界,再怎么像真的也不是真的,出点小bug也没多稀奇。见诚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她便劝道:“许是您许多年前听过这事儿,时候久了便记差了,也不稀奇。时候不早了,您今日定也累了,还是早早睡了吧。这些无关小事就别花心思去想了。”诚王依言躺了回去,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没那么容易放下疑惑。什么桑冲的案子,方才脑中竟然冒出这么一个奇异念头,还有头有尾的,肯定不是他自己做梦梦见、或是无意中编的,如她所言,若说是年头久了记忆偏差也不奇怪,可为什么自己那么顺畅就说出“成化”、“宪宗”这种根本不存在过的字眼呢?何况他记忆力极好,又正值脑筋最灵的年岁,曾听说过哪些事,其中哪件事分别是从谁口中听说的,他都能清晰回忆的起来,唯独这一件的来由,他一点也想不起来。这就好像……好像脑中除了自己本身的经历记忆,另还藏了一套记忆,往日都被深深埋藏,今日是因为她提了个头儿,就漏出来一鳞半爪,可等他刻意想去翻找时,就又一丁点痕迹也找不着了。这真是怪极了,还从未经历过如此咄咄怪事。他这张床十分宽阔,睡两个人一点也不拥挤,床上铺的褥垫软硬适中,躺着比南窗下的那张坐炕舒服多了,沈苓被白天经历折腾的身体精神都很疲惫,再睡在如此舒适的床上,很快便被困意包裹,本来还以为自己首次与他同床而卧会紧张失眠,没想到才安静了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诚王静静望着她,不知不觉便将方才的怪事抛诸脑后,管它是哪里来的怪念头呢,都没有眼前的她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