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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重也说不清,有病的人当然都盼着有人能治,再加上平日他也没对外人说起过,所以听见沈苓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他就已经信了一半,再见人家自己把下药的汤喝了,疑心也就所剩无几。而许瑛瑛就是根直肠子,远比阳春晖更好骗。“我这内功隐疾从不为外人道,姑娘能够一眼看出已足见所言属实,我实不该再多怀疑。”想到这会儿再道歉必定让人家觉得他只为求人家再来看病,阳春晖又是沮丧又是无奈,“在下确实无德无能,再说这隐疾也拖了多年了,不敢指望姑娘相助医治,只是不想叫姑娘寒了心,觉得一片好心被人辜负。阳某在此赔礼了。”许瑛瑛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拉着沈苓衣袖都快哭出来了:“褚姑娘你别走,都是我有眼无珠,几次三番怀疑你,这一回我看清你是好人了,你若生气便来打我骂我,我定无怨言。师兄往日就常说我是个空脑壳,空长了一副人的模样,还不如小猫小狗聪明,我还不服气,今日看来果然应了他所言,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沈苓听得啼笑皆非,也不由得感叹:唉,不管怎么说,主角们本质上都是好人呐!正因都是好人,惯于以善意揣度别人,才会这么好骗。她擅长用药使毒,那会儿给阳春晖下的其实是迷药,阳春晖当时不会发作,等到夜间睡下,却会一直睡上一个昼夜才醒,足以错过原本与许瑛瑛见面的时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人家许瑛瑛竟然提早闯来了。沈苓喝下了自己下的药倒不怕什么,事后轻轻松松便可解除药效,只是看这意思,说不得她还得真去为阳春晖配一副疗伤补药,以自圆其说了。许瑛瑛也是一大门派的大小姐呢,竟然一点架子都没,说道歉就道歉,沈苓终于对她也有了点好感。今日的工作总结如下:1、阻拦男女主相见失败;2、成功与男主女主及男二都交上了朋友。这……大概也算是个好进展吧。被他们劝说着重新落座,沈苓抬头望了眼程青昊:“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我与师妹二人正要赶去黄山参加廖掌门筹办的武林大会,途经此地。”程青昊嘴上说得坦然,脸上却是热辣辣的。从无极崖赶去黄山根本不该途经这里,沈苓能想不到他们是有意跟踪她么?这托词真烂透了。沈苓看出他不动声色,脸上却迅速飘红,不由得“嗤”地笑了出来。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老实头儿了。阳春晖与许瑛瑛都在担忧她仍在生气,见她露了笑,心里也都松了口气。程青昊却被她笑得更加脸如红布。四人闲聊了几句,提起他们与沈苓如何相识,许瑛瑛说:“褚姑娘是我师兄的救命恩人呢。”程青昊及时给她使了个眼色,许瑛瑛虽不伶俐,倒也明白了,当下留意着口风,没将褚姑娘是女yin贼徒弟的事透露出来。沈苓留意着许瑛瑛与阳春晖互相之间的态度,只见他俩说起话来都很自然,倒看不出有什么一见钟情的意思。四人一桌吃了晚饭,沈苓发觉程青昊一直说话不多,是四个人中最沉默的一个,远不及阳春晖谈笑风生。乍看之下,阳春晖就像个明星,光芒四射,程青昊则像个幕后工作者,低调内敛,存在感极低,就像被罩在了阳春晖的阴影之下。沈苓看在眼里,很有点怒其不争:怪不得你师妹会跑,换我遇见你这么闷的师兄,说不定我也跑了!忽然想起了,假如岳灵珊从小相处的师兄是林平之那样的沉稳性子,之后遇见了令狐冲那样潇洒外向的少侠,说不定也会动心吧?对身边的好熟视无睹,被新鲜感吸引,是人之常情。没想到的是,等到饭后回到客店后方的客房,人前寡言少语的程青昊竟来敲了她的门,来找她单独说话。“我来,是有句话想要问你。”他语气郑重,又透着点与她不分彼此的意味。沈苓觉得奇怪,按说他俩也是一同经历了些事了,说过的话却少得可怜,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更是头一次。程青昊也不顾夜晚独处一室的避讳,进来后还反手掩上了房门,神色有些复杂:“你为阳春晖下药,并非为了替他疗伤,而是另有缘故,对不对?”沈苓神色未变,平静问道:“你为何这么问?”程青昊直视她的双眸:“你不是个擅于说谎的人,你解释下药的原因时眼神闪烁,我察言观色,便断定你所言不是实情。本来阳春晖也当看得出来,只是一听你点出他的症状,他便先入为主信了一半,才没有留意。我旁观者清,看得出你当时是说了谎。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他下了什么药,又是动机何在?”沈苓怔怔望着他,仿佛又回到了王府燕萃堂东梢间里,回到了与那个人首次相见的那天下午,面前的少年眸光跃动,含笑问她:“快来说说,你究竟是怎么算计了那个小丫头的?”程青昊见她呆望自己,脸上露出凄然之色,双目依稀又闪出了泪光,他心头微颤,有些仓惶地解释道:“你不要担心,我若有心揭发你,何必等到这时?我相信你不是恶人,为阳春晖下了药也一定不是出于什么歹意,我来不是要审问你,只是想弄个明白。你究竟为何要那么做?”“因为我喜欢他。”沈苓说得平平淡淡,脸上的凄然之色已敛去无踪。程青昊一怔:“你说什么?”沈苓目光旁落:“我在无极崖下生活多年,平生从未见过像他这样超尘脱俗的男子,今日一眼见了他,我便动了心,我给他下药是想叫他身感不适,我再趁机替他医治,他心怀感激,说不定我便能得到机会多与他来往一阵。我是这样出身的女子,自然不指望能与一位正派侠士结成什么姻缘,能得机会与他交个朋友,多说上几句话,也便知足了。”这番话同样是谎话,但程青昊头一回听见一个姑娘倾诉衷肠,难免有些心神不宁,也便无暇再去分辨真伪,一气儿全当真话听了。沈苓说完朝他勉强一笑:“我是女yin贼教出来的徒弟,你若怀疑我给他下的是春,对他图谋不轨,也不怪你……”“不,”程青昊决然摇头打断她的话,“我若真那么揣测你,就不会这般来好好问你了。你被你师父带到那种地方居住多年,怎可能是你自己情愿的?你师父是你师父,你是你,我并不信她教出的徒弟,人品做派就一定像她。”从沈苓的言谈当中,他听得出她自己对所谓的师父也没什么敬意,从而推想她不愿被个声名狼藉的师父带累,这番对她师父有所贬低的话说出来也就没什么顾忌。沈苓暗中叹了口气,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他看出她说谎不去当面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