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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及时阻拦,步澜已经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枪下。步澜明白这次灾难的主要责任本不在他,该负主责的那些人都已经死在升级晚会的现场,成了头一批炮灰,可谁也改变不了TI这款杀人软件最初是由他设计这个事实,如果没有他设计TI,或者说世上从来没有过他这个人,世界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毁灭世界的责任——即使只是间接责任,也不是一般人有力背负的。此刻独自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步澜被自责与绝望包裹着,已然万念俱灰。母亲早逝,父亲也于两年前过世,亲人都没了,朋友有的变成疯子不知所踪,有的则死在了疯子手下,步澜觉得世上再没什么人什么事值得自己为之活着,他这条命就该及早为世界陪葬。自从那个丈夫强行拉走妻子撇下他走后,他就漫无目的地沿街走着,只等着再遇到一波杀戮狂人,就任由对方结束自己的性命。身后传来脚步声,“嚓嚓”的,显得疲惫又沉重步澜回过头,见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走了过来。像他一样,她也是亚裔人种,有着细腻光滑的淡黄色皮肤。大概是从化装舞会上出来的,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是玛丽莲?梦露的经典打扮,只是本该穿着高跟鞋的脚上趿着两只不同的拖鞋,左脚是一只松糕底的女式凉拖,右脚是一只普通的塑胶家居拖鞋。两只鞋一高一低,她又像是精疲力尽,脚步踉跄着,走得活像一具僵尸。一个小时之前他就见过她,看样子她是一路跟着他来的,或许也是认出了他,认为他是罪魁祸首,所以想要杀他?不论她是个TI使用者还是正常人,现在的步澜都不觉得她会是来找他寻求庇护的。他觉得全世界还活着的人都只会想要杀了他。越来越昏暗的天光之下,白裙女孩晃晃荡荡地步步走近,步澜逐渐看清,她的五官甜美俊俏,年纪还很轻,大概还不到二十岁。由于加强版的TI对脑部血流的作用,所有的使用者眉心的位置都会呈现一点淡淡的乌青色。她的眉心就带着这样的标志性颜色。她果然是个TI的受害者,自己死在她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步澜这么想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着她走过来对自己动手。就在女孩距离他仅剩下几步远的时候,路边的夹道里忽然传出一声大叫,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横向冲了出来,一举将女孩扑倒在地,双手去掐她的脖子。男人身上的衣裤都破破烂烂,大腿上还有一处伤口正在淌着血,肩膀也是伤痕累累血rou模糊,看着已经像是一具死尸,尽管如此,他依然不管不顾地攻击着女孩,TI狂人就是这样,即使自身已经濒临死亡,仍会用尽全力攻击他人。步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听见女孩凄厉的呼救声才醒过神来。眼前虽说是两个TI狂人的“内讧”,可他仅凭着基本良知,也不能坐视不理。他上前揪住那男人朝旁边一撇。男人摔了个跟头,哇哇暴叫着爬起身朝他冲过来。步澜本不擅长打架,说是文弱书生都不为过,但那男人身上有伤,折腾了四天后力量也是强弩之末,被步澜一脚踹在胸口,男人的身子朝后摔了出去,后脑“砰”地撞在墙上,跌倒下来不动了,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步澜看得一阵伤感,说到底这人也是个TI受害者,要没有他设计的软件,这人也不会落到这地步。他喘了两口粗气,转头去看那女孩,这一眼看过去,他脸上就轰然一热。那身梦露式的礼服裙上身设计本就是性感风格,勉强遮住胸脯,里面又不能配内衣,刚与那男人一番挣扎,她套在脖子上的吊带断了,上半身几乎都没了遮挡,因裙摆滑到了腰际,她一对雪白修长的大腿也尽数露了出来,白色蕾丝的丁字裤遮不住多点东西。呈现于步澜面前的几乎就是个裸女。偏她还像是昏过去了,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步澜是个典型nerd,多年来沉迷于自己的学业和工作,虽然在性开放的美国长大,他还从未与女孩子有过亲密接触,面对这种场面只会手足无措。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像是有不少人正吵吵嚷嚷地朝这边跑过来,步澜吃了一惊,两分钟前他还决定让下一个遇见的TI狂人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可眼前多了这样一个女孩,总不能把她丢给那些人去祸害。他匆匆解下自己的衬衫盖到女孩身上,轻拍着她的脸呼唤:“醒醒,你快醒醒!”女孩含糊呓语着,像是仍在呼救,一时醒不过来,步澜只好将她打横抱起,就近躲进了街边一道双开门里。面前是个不大的门厅,靠墙有一排皮质长椅。步澜先将女孩放在长椅上,从门边找来一根拖把当做门闩插进门把手里,封住门,他闪身躲在一边,透过门上镶的玻璃朝外看着。很快从街道对面跑过一群人,约有二十个左右,身上大多带着血污,看上去是后面的几个在挥舞着刀具追逐前面的人,也不知是TI狂人在追正常人,还是TI狂人在自相残杀。见那些人自门口跑过去似乎没动静了,步澜朝玻璃门探过头去,想看看外面动静,冷不防一个白人胖子忽然出现在玻璃门外,朝里面探头探脑。步澜吓了一跳,赶忙缩回身躲好。那个白人胖子身上染着不少血污,左手提着一把切rou刀,上面沾满半干的粘稠血迹,一看就知道不会是个正常人。步澜知道自己没有本事和这样一个白人壮汉正面抗衡,不由得担忧地回望了一眼长椅上的女孩。“哐啷”一声,白人胖子推了一下玻璃门,被插在门里把手上的拖把吸引了注意。步澜心头打了个突,门上插了条拖把,不是正好告诉人家里面有人?这些TI杀人狂以虐杀为乐,如果发现没人就会走了,这下反倒麻烦了。白人胖子果然看着玻璃里的拖把露出狞笑,那张带着络腮胡子的胖脸宛如恶鬼,在背光的光线之下显得格外狰狞骇人。见他扬起刀柄准备砸玻璃,步澜急慌慌看向周围寻找能做武器的东西,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声惨叫,那个胖子“噗通”一声扑倒在了玻璃门上,一个穿条纹衫的男人一边举着棒球棒猛砸他的后脑,一边大声笑骂着:“死肥佬,我最讨厌肥佬,哈哈,去死吧!”胖子早在挨了第二下之后就没再动也没再出声,穿条纹衫的男人却依旧不断抡着球棒猛砸,直砸得鲜血四溅,溅起的血都把玻璃门的下半截染污,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以步澜的医学常识,光是听声音就知道那胖子已被打得头骨碎裂,不成人形。这四天来已经见到了无数起类似的惨案,外面就是这样的炼狱,素不相识的人却像有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