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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哭,秦斐之也跟着哭。寻欢被哭的很烦,可还是默默忍着将母子俩送到了这里。她的帕子哭湿了,寻欢又掏出自己的给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你非要哭晕在别人门前是吗?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能不能多想想斐之?”张嫣任由眼泪往下掉,听了这话,用帕子胡乱抹了抹,低头一看,秦斐之正挨着她在一起哭。心里难过的发堵,张嫣蹲下将秦斐之抱进怀里,母子俩又抱头哭了几声,才真的收起了泪水。寻欢松了口气,余光看见门缝里有人正往出来走,连忙拉着张嫣退下了台阶。“娘,就是他们。咦,你没哭了呀。”熟悉的童声响起,寻欢看见,小丫头手上正握着一张小小的手帕,见张嫣不哭了,脸上竟露出遗憾来。“死丫头,胡说什么呢!”跟在她身边的女子身形略略壮实,衣衫简单利落,呵斥了小丫头两句,这才真正看向他们,“几位上门,是来寻我夫君打柜子的吗?”从寻欢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看两辆高大的马车,小张氏心里感到奇怪,脸上却仍旧带着笑意,“不如几位请里边坐,我们详谈。”寻欢拉住张嫣,冲她摇摇头,在小张氏有些戒备的神情里问:“请问这里可是张子晋府上?”小张氏仍有疑虑,却还是点头,“府上不敢居,不过一落脚处而已。”寻欢大大方方行了一礼,起身又道:“久闻贵君大名。不过今日来,却并非是为了打柜子。”往前走了两步,寻欢压低声音,“夫人可否带两个字给府上?”小张氏默默将女儿藏在身后,“何字?”寻欢笑了笑,“张嫣。”小张氏不自觉张大了嘴巴,脸上带出几分惊色,想开口却发觉自己在发抖,视线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停在了捂着嘴的张嫣身上。定了定神,小张氏关上了门。*回程途中,天色越来越晚,住户们也都纷纷点亮了灯笼。马蹄哒哒哒的声音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寻欢躺在马车里,神情有些疲惫。曲灯半跪在她背后,给她按着肩,边按边控制着力道问:“有没有舒服一些?”用鼻子小声哼哼了两声,眉宇间的褶子在拉开,可见她是很享受了。“……真累啊。”寻欢翻了个身,索性趴着,曲灯的手自发落在了她腰间。路上灯光昏暗,更别说车内,几乎看不见五指。寻欢被按的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提醒曲灯,“唔……记得送我回自己家啊……”曲灯没有应声,还在替她消除周身的倦意。她瘦了很多。腰身两手可握,再稍稍往上一些,还能摸到腰侧凸起的肋骨。曲灯心里发疼。想了想,他也躺在了寻欢身边,借着微弱的光影,用指尖描绘了一遍她的轮廓。胳膊从她颈下穿过,胸膛也贴了上去,寻欢只一翻身,就镶进了曲灯怀里。满足的抱着蹭他胸口的人,曲灯给两人盖上被子,小声给车夫说了个地点,紧了紧怀抱,就阖上了双眸。第111章小子(16)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下是又软又暖和的棉被,寻欢闭着眼睛挣扎了会儿,才不紧不慢的抱着被子坐起来。眼里带着将醒未醒的水汽,茫然的环顾了一圈,扒拉两下乱糟糟的头发,寻欢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走到桌边倒水喝。一杯冰凉的隔夜水下肚,四肢百骸的暖意几乎都被凉意覆盖着,寻欢这才彻底清醒。用剩下的水擦完脸,又穿好衣服,寻欢慢吞吞的坐在了梳妆台边。有谁在敲门。寻欢凝神,门外响起了曲灯的声音:“阿姐,你起了么?”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寻欢扬声:“起了。”紧接着,门被推开了。曲灯端着一盆水进来,胳膊上还搭着一个小包袱,目光从乱成一团的床榻上扫过,眼里带着笑,把盆搁在了木架上。“阿姐洗过脸了?”桌上放着一条湿漉漉的帕子,地上也有水迹。“唔,洗过了。”左手固定住头发,右手拿着钗子,一只手横穿过来,钗子就被抢走了。寻欢保持着这个姿势仰头看他,示意他把钗子给她。“我来。”曲灯拉下她的手,盘好的头发一圈圈往下散落,鼻端隐约有暗香浮动。两人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统一,温馨的氛围适时出现,紧密的环绕在二人身边。“那里面是什么?”寻欢不想乱动,却还是忍不住探出身子去拿梳妆台上的包袱。“给你的,打开看看。”固定好玉钗,曲灯倾身拿起梳子梳平发尾,动作温柔又细致。“之前给你准备的衣裳都有些大,这是我刚才去买的,是最新款,”曲灯挑开包袱,指着一件葱绿色的裙子说:“你先穿着,等吃过饭我陪你再去多挑一些。”想不到他这么细心,寻欢心底很是熨帖,“你果然是长大了啊……”曲灯不可置否地笑笑,“快去换上吧,换好了去用午膳。”默了默,又道:“我一直在等你,肚子好饿。”“傻。”寻欢起身走到屏风后面,片刻后又探出脑袋,似笑非笑的盯着曲灯,“你不出去,是要留在这里看我换衣裳?”身子一僵,耳廓仿佛着了火,曲灯连忙背过身,逃一般跑出门外,还顺带关紧了房门。那句调笑言犹在耳,震得他心跳如鼓口干舌燥。曲灯像个门神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门口,看了看院子里发芽抽条的柳树,心底就是一叹。春天来了啊……他一个游神天外的功夫,寻欢已经换好了衣衫。推开门就见到一个呆愣的身影,寻欢垫着脚摸到曲灯身后,一把蒙住他的眼睛,粗声粗气地说:“打劫!”曲灯反应过来只是笑,也不戳破,反而问她:“不知是要劫财还是劫色?”不等身后的人回答,曲灯又道:“财是没有,色倒是有几分,不知小娘子可愿笑纳?”“几年不见,居然会油嘴滑舌了。”寻欢放下胳膊,不屑的撇撇嘴,“没劲。”纵使两三年不见,除了清瘦了不少,她的面容,竟与离开前一般,没有分毫变化。葱绿的裙子为她减龄不少,白纱外罩穿在外面,整个人看上去嫩生生的,就像春日里刚出土的笋子。她不常用脂粉,今日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眉色适宜,唇如粉樱。那双看向他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明亮温和,只要被她注视着,就会产生一种自己是她的全世界的错觉。曲灯闪了闪神,嘴唇紧抿。真的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