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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午夜梦回,她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因为太幸福,太开心,所以她拼命努力,总想让百姓们过得更好,总想尽自己最大努力带这大家一起走下去。这些她从来都没说过,可是荣桀却都看进心里去。荣桀见她情绪翻涌,好半天都没说话,便笑道:“其实主要是我不识字啊,以往都有向北跟我一起,今年他要留在镇子里,就只能麻烦颜先生了。”他给颜青画找了个台阶下,手里动作不停,很快就给她擦干了头发:“一会儿用汤婆子再滚滚,省得将来惹了头风。”颜青画抬头认真看了他一眼:“这回你带我去,以后就都甩不开我了。”荣桀咧嘴一笑:“我可巴不得你天天跟着我呢。”这事说开,颜青画就又恢复了以往冷静自持的模样,荣桀看得心痒痒的,却又不想老惹她伤心,只好憋着自己,不再撩拨她。颜青画挽起长发,坐在那小声问他:“你是不是还想去小赤山瞧瞧?”奉金除了是繁华的商都,还有一个叫荣桀和颜青画在意的地方,那里城郊有一座小赤山,在颜丹心的堪舆图里,那里明确标明有铁矿。荣桀嗯了一声:“这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等到了奉金,要找机会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铁矿他们还不得而知,只现在镇子上风平浪静,百姓富足喜乐,就不叫他们担忧了。这一趟只是去踩点,先不叫旁人知道为好。话谈到这里,两个人心里都有了数,颜青画推着荣桀去洗澡,自己回了卧房试衣裳。长这么大,还是她头回穿男装呢。燕嫂子手艺了得,哪怕是普通的夏布也被她硬生生做出几分精致来,领口和袖缘都做了贴边,细心又实用。衣裳颜色很浅,一身浅碧一身灰蓝,颜青画想了想董迎风那张雌雄莫辨的小脸,竟也觉得十分合适。男孩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一天一个样子,这衣裳燕嫂子做得略大了些,颜青画穿到身上倒也合适。屋子里没镜子,她穿上走了两步,发现这尺寸刚贴合她的腰身,不大不小正正好。荣桀刚洗完澡出来,抬头就见她穿着那身浅碧的在屋里走,利落的收腰和窄袖口凭添三分英气,穿到她身上一点都不突兀。刚刚还在撩拨自己媳妇的荣大当家突然红了脸,他别过头去,差点同手同脚走到露台去。颜青画噗得笑出声来,又忍不住也想去逗他:“相公,好看吗?”荣桀不吭声,黑漆漆的屋子看不清他面容,颜青画只听到他手里的衣架子“啪”的一声掉到地上,他僵硬地弯腰又捡了起来。“问你话呢。”她声音很轻,带着缠绵可爱的尾音,荣桀只觉得心跳加快,有什么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叫他挪不动腿。“好看,这颜色衬你。”他哑着嗓子说。村里人穿衣不讲究,男女没多大差别,只颜青画家中带来的衣服大多都很陈旧,没什么鲜亮颜色。刚就着烛光看了她一眼,却叫他看到心里去。他媳妇怎么就这么好看呢?他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啊!第39章出发次日清晨,颜青画很早就醒了,窗外鸟儿正愉快地欢歌,诉说着今日的好天气。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却发现荣桀已经出了门。心里装着事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懒床。颜青画换好那身浅碧短褐,又取了抹额给自己弄了个最简单的发髻,蹲在水盆前瞧了瞧,觉得自己这么一打扮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男子二十弱冠,是日才可戴冠,她穿了男装瞧着也不过是刚束发的小儿郎,自有一股书卷气。衣裳行李昨日已经收拾好了,颜青画背着出了竹屋,反身锁上门。平日里他们就在寨子里住,门锁不锁都没甚区别,只现在家里收了她那四箱书,荣桀才弄了个铜锁来,他们不在寨子里时便锁上。这会儿还很早,天色未明,夏风飒飒,一整日的暑气都被晚风吹散,让人浑身都很舒坦。颜青画远远见议事堂前已等了一小群矮脚马,便又快走了几步。议事堂里,荣桀正在训话。“这一回我们时间有限,很是紧张,路上可能会很辛苦,还望弟兄们多担待。”荣桀道。这次只雷鸣和燕大哥跟他一起去,剩下的都是年轻汉子,一小半都没走过商,荣桀也是有心历练他们。“大当家客气了,都是我们的本分。”燕大哥道。颜青画到了门口,见汉子们都站得笔直,不由微微一笑。雷鸣见颜青画来了,忙起身给她让座,颜青画摇摇头,就站在门口问:“还没用早膳吧?”一早起就忙着喂马装车,确实还没来得及用早膳,颜青画瞧了荣桀一眼,转身往膳堂走:“翠婶昨日弄好了早膳,一盏茶的工夫便能热好,我先去做饭。”他们下山时间早,夏日里东西又不经放,只得早上现蒸。颜青画打了一大锅小米粥,又在上面蒸了四十几个糯玉米,这才去拌咸菜丝。一早上忙忙叨叨的,好不容易趁着天气凉爽下了山。他们带了小三百斤农货,一小半是包裹精致的笋干,一多半是整斗的花生,正赶上夏种时节,也就这两样还能多换些银钱。为了能快点到奉金,荣桀只好减轻货重,好叫马儿不至于太过疲累。除去这些,荣桀这次还带了小两银子,具体要买什么没跟颜青画细说,不过两个人也是心有灵心,颜青画也大概也能猜出一二。因着这么些货,山寨里的两辆马车都出动了。弟兄们的行礼都挂在自己的马上,剩下的货物一车一百多斤,既能保证速度又不会累着马儿,荣桀选了两匹最强壮的公马,这趟走商不会太辛苦。颜青画还是骑着她自己的红豆跟着下了山。等来到山脚下,荣桀就取了斗笠出来,弟兄们一人戴上一个,高高骑在马背上的样子倒是特别的英姿飒爽。“你先跟我们骑半天,下午再坐马车不迟。”荣桀跟颜青画低声道。他不会特别照顾她,把她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心底里却放不下,总是细致又体贴地安排好一切。颜青画笑着颔首,自己也戴上斗笠和面纱,双腿一蹬,飞一般地窜了出去。“走喽。”她笑着喊。“走喽。”弟兄们跟着吆喝一声,挥鞭上了路。这一跑就是两天,他们自己带了粮食和水,头两日为了赶路只能风餐露宿,准备等第三日在找客栈休息。颜青画不是个娇气人,跟了两天也不觉得特别累,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一路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