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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散。他和张正印有仇,是深仇,可是造化弄人,偏偏让他做了张正印的儿子!自那他才晓得,其实张正印也是被人利用,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儿子,而他转世之后,正是张正印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儿子……这几月父子相处,张正印对他疼爱有加时多,提防试探时少,这让他一个四百年的灵物对这个仇人叫起“爹”来,潜移默化不再排斥,更不用说,张世秀暗戳戳要将他从这躯体里赶出去的时候,张正印却信了他这个儿子!可就在这一天这一时,他探到了张正印的鼻息,没有丝毫气息进出,张正印就在这个山雨蒙蒙的天气里,陡然没了,无声无息,在往后的轮回中也不会再记得什么。赤松脑中空白一片,好在理智尚存。他浑身汗毛竖了起来。是谁杀死了张正印,会否是那个人?而三清铃,还在吗?!第417章纸寻遍张正印的屋子,赤松没有一点收获,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有被淹没的感觉绕在心间。他不敢再逗留,想着薛云卉说过的,那人或许就要发动的话,他再顾不上张正印的死,任声势愈大的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拔腿寻薛云卉而去。他来回跑了好些路,终于在路口瞧见薛云卉和那全真教的顾道长冒着雨快步过来。赤松也管不上那许多了,直冲上前,“借一步说话!”薛云卉被他这一嚷、一拉,才发现他湿漉漉的脸上,竟也似张世秀一般脸色煞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赤松瞧见顾凝并未跟来,连忙道,“我爹……张正印他死了,三清铃我也找不到!”薛云卉似乎猜到了,眉间抖动几息,刚要说话,突然听到雨声中,锣声响起,铛铛响在耳畔。“这是做什么?”赤松见薛云卉不仅眉间颤抖,嘴唇也抿起来,不禁疑问。薛云卉声音沉沉的,“七鼎丹炉,要烧起来了。”“丹炉?!烧起来了?!”赤松惊讶不已,他没想到张世秀的动作竟这般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赤松倒吸一气。“是不是……发动了?”“我想是。”赤松震惊不已,而薛云卉突然转向了顾凝,“顾凝,带我下地道,我要看看地宫里的七处,是不是也有动静!”顾凝立时道好,“我去拿地道图!”薛云卉急急道不用,从怀里抽出袁松越给她带的图来,“我这有!”她抖开了图,顾凝却朝她摇头,“师叔后又带着师兄和我再次下过地道,增改了不少,你随我来,咱们拿了那图立时就去!”薛云卉愣了一下,“好!”薛云卉说完倒没忘了赤松,“你以张正印的名义阻止他们,再问问,张世秀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雨越下越大,将房顶的瓦片敲打得咚咚作响,落尽枯叶的树枝拼命摇摆,薛云卉跟着顾凝跑到全真暂住的小院时,两人外袍几乎湿透。只是这样的关头,没谁在意自己外袍的干湿,两人急急忙忙直奔谢炳的房里去了。门外檐下有几只小鸟避雨,谢炳的房门半掩着,顾凝在门外行礼道:“师叔,应真想借地道图纸一观。”房内并没有什么回应,顾凝转头同薛云卉道:“师叔应是不在,或是上山采药去了。先拿了图纸,回头再向师叔赔罪便是。”薛云卉连忙点头,“只能这样了!”两人推开房门进到了房里,因无极长春观即将动工改建的缘故,地龙都停了去,屋里只放着火盆。谢炳房里的火盆早已没了热气,许是看到了薛云卉被雨打湿的脸上,唇色淡了太多,顾凝这才想到这雨当真下得不小,不由道:“师叔近来常上山采石采药,这紫心山上有许多武当没有的药石,恐是一早就走了,圆清若是冷,先去我房里拿条干巾子擦一擦。”“没事,不冷,”薛云卉朝他摆手,“你快去寻了图纸,咱们下去探一探要紧!”她既然这么说,顾凝也不好再说什么旁的,道,“圆清等下,我去寻!”他说着朝放了书案书架的侧间去了,薛云卉此时哪还有闲心坐定等他,立时也跟了过去。顾凝直奔侧间的书架而去,薛云卉见他目的明确,微有些放心,目光一扫,扫见侧间的窗棂下,摆了几个小石碗,有的盛着清水,有的放了或多或少的黄澄澄的小米,薛云卉想想方才进屋前看到的檐下避雨的鸟儿,不由问道:“师叔平日里养鸟吗?”顾凝还在翻找,头也没回便道是,“师叔在武当便养了不少鸟,尤其是冷天,师叔总要照看这些未飞走的鸟。”他说话手上不停,薛云卉听了“嗯”了一声,想起去年在保定,也见过谢炳在茶摊喝茶,不忘给过路的鸟儿也施一些。她收回了落在窗棂上的目光,见顾凝已是从中层找到了上层,还没什么收获,走了过去。“还没找到么?”顾凝点了点头,“我不知那图纸被夹在了何处……”书架上书虽不多,可纸张颇多,或写了经文,或画了符在上,林林总总竟将书橱摆了大半。薛云卉颇有些急了起来,“下层你翻看了么?”顾凝说没有,“圆清替我一看吧!”薛云卉自然道好,低头往最下一层看了过去。同上面有所不同,下边摆放的几叠纸张,放在嘴上的都画了符。薛云卉一眼扫过去,有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只是她也管不上分辨这些符是何用途,一叠一叠翻了下去,只是一叠翻到中间,未见什么图纸不说,反到瞧见了许多张穿插各符中间的镇压一切邪祟符。只是这些符都是草稿的模样,没有上朱砂,只是黑笔勾边。薛云卉愣了一愣,眉头皱了起来,她现如今对这符太过敏感,原本不过是常见的保家保身的符纸,只是在赤松之后,她总是一看到便不由地紧张起来。她摇了摇头,忽略掉这些符纸,将几叠纸张全翻了一遍,与此同时,顾凝也收回了手。两人目光遇到了一处,又都摇了头。顾凝显然有些疑惑,“难道师叔没将地图收在书架?”薛云卉对谢炳并未有太多了解,直接指了书案,“会不会在案上?”案上也放置了几页纸张,还在上压了一本书。顾凝点头,“可能在。”两人弃了书架,立时到了书案前。书案上整整齐齐,未见一丝凌乱,几页纸上压着的是薄薄一本,显然已被翻阅无数遍,纸页微微翘了起来。顾凝拿过翻了一遍,里间并未有旁的东西。顾凝眉头越皱越紧,却没注意薛云卉的目光却定定落在了这本下压着的一张写了四个大字的纸上。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