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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扔在了府门口。”“什么!现下人呢?”苏芩霍然站起来。“李嬷嬷帮着抬进院子里去了。”……当苏芩赶到时,顾氏已经没了声息,人都冻僵了。二姐儿苏霁琴歪在炕上,俯面哭着,却没听到一点子声音。“二jiejie,这是怎么了?”苏芩是头一个进来的正经主子,屋子里头只李嬷嬷和苏霁琴两人,还有一具躺在炕上的顾氏尸首。李嬷嬷穿着褂子,手足无措的站在炕旁,见苏芩来了,立时便迎上去,故作亲密道:“三姐儿呀,这大冷的天,怎么都没多穿些?”说到这里,李嬷嬷瞪一眼苏芩身后的红拂和绿芜,冷声道:“丫鬟不知轻重,冻坏了三姐儿,当心我打你们板子。”先前顾氏要分家,带走了一小半奴仆,李嬷嬷跟着一道去了。如今顾氏落难,李嬷嬷便又腆着脸贴回来。苏芩自然没理,她看了一眼顾氏,见人面青唇紫的,已无声息,当即便不敢再看,只面色苍白的转向苏霁琴。“二jiejie,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霁琴只顾趴着哭,没半点声响。李嬷嬷上前,耷着一张脸。“三姐儿,别问了,哑了。”“什么?”苏芩抬眸,蛾眉蹙起,露出一张桃夭柳媚的脸来。李嬷嬷一愣,心中暗忖,这才几日,人怎么愈发标致了?今日的苏芩上身穿一件白绫袄儿,下头一条挑线蓝织金裙,外面套一件青素绞披袄,脚上是一双老旧的厚底棉鞋,虽不好看,但胜在暖和。脸上未施粉黛,只松松挽着一斜髻,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眉梢眼角流转间,波光潋滟,尤胜月华。轻咳一声,李嬷嬷道:“二夫人去二老爷那处闹,跟那怀了孕的外室起了争执,二夫人伸手将人推了一把,奴婢远瞧见,像是见了血。二老爷正巧从屋里头出来,一气之下就将二夫人从阁楼上推了下去,”说到这处,李嬷嬷装模作样叹息一声,“本尚留着一口气,只这一路抬回来,外头天寒地冻的,那口气早咽下去了。”“那二jiejie是怎么回事?”苏芩的蛾眉蹙的更深。她往前走两步,李嬷嬷盯着人瞧。苏芩身段娇媚,行走时分花拂柳的模样,就似在刻意勾引。无怪乎那些男子瞧见人,便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李嬷嬷挺挺站着,偏了偏头,双手叠在腹前,压下唇角,眸中有些嫌恶,面上却不显,只道:“二姐儿当时就站在阁楼下头,看到二老爷硬生生的将二夫人从阁楼上推下来,当时叫了一声就晕过去了。这会子才刚刚醒过来,可不知怎么,连话都不会讲了,哑了。”苏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苏霁琴扶起来,软着声音道:“二jiejie?”苏芩的嗓子本就绵软娇嫩,这会子刻意放柔后,勾着尾音,柔腻腻的就跟绞在锅里的饴糖似得。苏霁琴的性子与顾氏和苏攒皆不同。她自小沉默寡言,性子柔顺安静,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与娇气成性的苏芩简直是天壤之别。但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因此,苏芩这个娇气包,最是受宠。在苏芩看来,苏霁琴养成这样的性子,跟顾氏那强硬的性格分不开。顾氏性子太硬,苏霁琴便只能软些,软成了习惯,就成如今这副模样了。……顾氏去了,这事可大可小,苏芩拿不准主意,只得让人去请了秦氏来。秦氏先派人去了顾府,顾府闭门不见,只当没这个女儿。她又派人去寻了苏攒。苏攒住在外室那处,那外室被顾氏害的落了孩子,这会子苏攒正恨的牙痒痒,听人死了,竟在门前挂了两盏红灯笼。顾氏的丧事,还是秦氏一手cao办的。顾氏生前虽不是个好相与的,但人既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顾府并无人来吊唁,苏攒也不见踪影,只大姐儿苏霁薇派丫鬟封了银子来,人却没露面。秦氏拿着手里的银子,叹道:“还是做女儿的良心些。”苏霁薇如今也是举步维艰,能顶着尚书府的压力派人来,想必已是极限。接连两场丧事,将苏府仅有的一些底子都掏空了。苏芩盘腿坐在炕上,十指素手被冻的通红,她搓了搓手,哈气,继续数荷包里剩下的一点碎银子。大概,还能再撑半个月。只是老太太那处要用汤药煨着,二jiejie那里也不大好,母亲近日身子劳累,也要好好补补……苏芩苦恼的撑着额头靠在洋漆小几上,四处环顾屋内。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能当的东西也都当了,根本就没其余银钱能挤出来。苏芩细想片刻,从身后的玉色夹纱半旧枕内掏出一封信。这是祖父留给她的,上次苏芩没来得及看。小心翼翼的拆开信,苏芩就着槅扇处透进来的一点光,眯眼细看。信里详细写了很多东西,都是一些苏芩看不懂的国家大事。后头还有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苏芩不懂是什么意思,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都不解其意。但她直觉知道,这封信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三姐儿,三姐儿,不好了……”红拂咋咋呼呼的掀开厚毡进来,卷进一阵溯风。苏芩快速将信纸塞进怀里,然后抬眸道:“怎么了?”“二老爷要将二姐儿卖进春风如意楼。”作者有话要说: 陆绯:听说下章我要出场了,有福利吗?第7章春风如意楼,顾名思义,就是让男人春风如意的快活地。苏芩万没有想到,苏攒竟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卖。“二老爷是将对顾氏的怒火,发散到了二姐儿头上。这二姐儿也是个木讷的,怎么还敢回去呢?”秦氏坐在马车里,揉着额角,面色焦灼。苏芩抿唇想了想,道:“还是先将人带回来吧。那样的火坑,怎么能进呢。”当秦氏带着苏芩到苏攒暂住的外宅时,苏芩看到里头的摆置、吃食,还有一排溜的使唤丫鬟,不自禁暗暗咬牙。他们苏府都要穷的揭不开锅了,这苏攒倒好,吃香的、喝辣的,连老太太都不管,如今还要卖女儿。苏攒坐在铺着灰鼠椅搭小褥的雕漆椅上,身穿锦袍,慢品香茗,看样子过的极好。他看一眼秦氏和苏芩,开口道:“想要人,可以,三千两银子,一分不能少。”“三千两?”秦氏面色微变。若是往常,这于苏府而言不过就是毛毛雨,可如今,他们苏府连三十两都拿不出来啊。“给你们三日,若是没钱,就去春风如意楼捞人吧。”苏攒话罢,径直摆袖走了。苏芩将秦氏从明厅扶出来。外头又开始落雪,断断续续的不停歇。“母亲,您身子刚好些,别太劳累了,这事我来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