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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下“嗬”的极轻声响。德珍闻声抬头,神情淡淡的看了小许子一眼。问道:“什么事?”小许子犹有一种扰人清静的尴尬感,他嘿嘿讪笑几声,持着灯走上前道:“小主,这案上的灯火不足。仔细伤了眼睛,奴才想着还是给您换盏亮些的!”说时撤换下案头一台金漆坐灯,人却依然侍立在旁不见离开。“退下吧。”德珍头也不抬道。小许子心下狠狠一横,大着胆子轻劝道:“小主,时辰也不早了。不如让奴才将这屋收拾了,您让秋林她们服侍了睡下,可好?”德珍默然不语。小许子只有无奈一叹,持着金漆坐灯轻手轻脚地退下。不一时,东暖阁内又恢复了原本的沉寂。德珍的心却怎么也不平静不下。她,心烦意乱,不知所从。亦不知此刻的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心绪,是为了她算有遗策而失望难平,还是为了玄烨没来而辗转难宁。她还十分清楚,现在应该熄灯就寝,应该再谋他策,而不是与自己较劲。可是人总有失控的时候,一如此时的她,竟伏首在案间,疾书着她也不知的语句。自嘲一笑,这是何苦哀哉?从被纳进后*宫的那一刻起,她便已深刻的认识到圣心难测,及那做皇帝的女人除了享受富贵荣华外,就是需于迢迢无尽的寂寞为伍。摇头失笑,罢了,罢了,既然清楚明白,何必庸人自扰,平添无端愁绪。正欲停笔,有脚步声转入室内,德珍拿笔探入一旁的青灰釉海棠式笔洗里随意清洗毛笔,一边又微笑道:“好了,小许子你别劝了,我这便歇下去睡。”话落未有回应,片刻,却有人在吟道:“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1”这个声音,这首诗词?!德珍错愕抬头,来人不是小许子,竟是玄烨,她震惊的低呼道:“皇上……”闻言,玄烨深深地看了德珍一眼,却又无视德珍的惊诧难抑,径自再拾起地上一个纸团,展开念道:“紫藤拂花树,黄鸟度青枝。思君一叹息,苦泪应言垂。2”他念完,凝眸望向僵然伫立书案后的德珍,眸底深邃似幽潭,一眼却是望不见底。德珍胸口猛然一跳,慌乱蔓及所有神经,眼见玄烨又拾起另一个纸团,她连忙快步上前,双手扶膝深深拜下:“请皇上降罪,臣妾迎驾有失。”说罢,飞快的抬眸看了一眼玄烨手中废纸,急忙解释道:“这些不过是臣妾胡乱所写,并没有何思何念,就只是……只是……”一时词穷,德珍惶急不已,却再听纸团展开之声,她将下唇一咬,索性跪下恳求道:“皇上,您别看了。”一声微颤的乞求声落,德珍当即面红耳赤,情难以堪的低低垂首,心下却犹自懊悔不迭:她怎就书下此类诗词?————晚膳:清宫只分早晚膳,早膳多在早上六、七点钟,晚膳却是在中午十二点到二点,相当于现在的午饭时候。澡身之粉:即含了豆粉合药制成的,用以洗头洗脸洗澡,可让皮肤光泽。1注解:诗为,是唐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写的。诗明虽含“怨”字,却是表达着一个少妇对丈夫的深深思念,甚至期望夜里做梦一直做下去,梦中便是与丈夫的相见。2注解:诗为,是南朝的一个诗人所写。这首诗是写一个宫中的中年女子,感叹大好春光无人共享,美好的年华无人顾惜,并感叹自己的身世云云,总归就是思念君王。————新文上架了,望亲们能继续支持新文,也支持西木!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第五十四章圣心所在(下)玄烨朗目一狭,仿佛是极欣赏德珍的窘迫,目中笑意渐浓,亦有耳目一新的欣喜掠过:“越是不经意的所为,越能显出真实心意。”说话时扶起德珍,在弥漫檀香的空气里,却夹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淡淡清芳。用鼻子去嗅那清芳香气传来的地方,却又消弭无踪,只有眼前一张脂粉未施而双颊酡红的丽颜。德珍本就慌乱,听了玄烨的话,更是心慌意乱,想要再去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反是涨红了一张脸,目光闪躲不敢迎视。玄烨却紧紧盯着德珍,双眼闪烁着灼亮的光:“为何不敢看朕?”德珍让玄烨逼得厉害,一切心思计策全没了,只觉心跳得又急又快,好在还心忧御前失仪,她便轻轻地转过脸,软语道:“皇上,臣妾去给您沏茶。”一边说一边欲轻挣脱手退开,却没想到玄烨并没有勉强她,便已放开了她被握着的双手。好诧异!德珍不由抬眸,讶然的看向玄烨。玄烨唇角挂着一丝笑,在德珍讶异的目光下,将手中宣纸列于两人间。他们站在东暖阁屋中,头顶上的流云天花板间,垂着一盏掐丝珐琅油画玻璃宫灯,有明亮的光照射下来,清楚的将宣纸上的字迹显于目光之中——虽然不过十数个字,也写得过于匆忙,但每一字都是清秀有力,一看便知是极有功底的。玄烨起初只是打眼一看,心思没有放在字迹上,现如今这样仔细看来,才发现竟出于意料之外。他一向便多喜有才情的女子,像不输于男子文墨的皇后,琴艺超凡脱俗的荣嫔,舞姿惊艳四座的宜嫔……而今日。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又让他意外发现了一抹亮点,这使玄烨目中再次闪过欣喜的光芒。德珍不知玄烨的心思。只觉极其的窘迫,却不知是因面浅。还是因那诗真缘于心?没有答案,她也不愿去想答案,只在一片心乱间,抓住仅剩的理智,一遍遍的警醒自己。然后,她大了胆子靠近玄烨,伸手蒙住那一笔笔字。发急道:“皇上,别,别看了。”语气声音皆带着软软的娇羞意味,好似被发现了隐埋最深的心思。是那样的羞赧。诚然,德珍也真是如此。她脸红得几乎犹似额间钿花,滟滟的宛如娇艳欲滴的芍药,若此刻对镜自照,怕是连她自己也要大吃一惊。原来她也会有这般潋滟之色。看着,玄烨心中不禁有了旖旎之念,又见德珍耳廓也似红透了般,连小巧圆润的耳垂都沁了血一样,只在他眼中余下那一点嫣红。目凝之下。他终忍不住的俯下身去,有灼热气息呼出的薄唇,轻触着德珍耳垂低语:“好,朕不看了。”话语时,感觉靠得极近的身子微微颤抖,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慌乱,及矛盾的强作镇定。玄烨不觉低低一笑,直起身,牵着德珍的手笑道:“跟朕来。”一语说完,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