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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谁。赵潋乘车带着皇帝离开了宫闱,耿直人如其名的耿直,在他眼皮底下松懈不得,赵清只好一路装晕被抬入了公主府,安置在空置下来的拂春居,正夏末,园中荒疏萧条,赵潋趁机让人好生归置归置。皇上御驾亲临,几个懒散的宫女再也不敢当着她的面打瞌睡了,殷勤得很。偶尔赵潋一想,觉得许是自己立威不够,而如小皇帝这种板起脸孔能杀人的邪神,是教人人都畏惧的。赵清在拂春居走了走,觉得没甚意思,便想起问她家的先生,将赵潋的衣袖摇晃了几下,“君瑕人呢?”他摇头晃脑一想,“对了,他住在朝西边才是。皇姐你这儿风水真不好,还有,这道矮墙年久失修,早该修葺一番了,移栽点鹿茸草、石背柳、一品冠什么的,含笑梅、小桃红、西府海棠也尚好。”走到墙根处,指着搁地上忘了收拾的花锄,趁着赵潋满脸尴尬时,又数落了一句,“你的丫头太懒,朕给你换几个手脚伶俐的。这片墙根看着蚂蚁都筑了好几个巢了,是该换了……咦,你这拂春居怎么跟君瑕那处完全不一样?”成功引出最后一句话之后,小皇帝趁着赵潋低头,如戳中脊梁骨怔怔不敢言时,总结道:“皇姐你果然偏心。”直戳赵潋心坎儿上。她甚至想,她这番偏颇又直白的心思,也不晓得被眷顾的那人是否明白,竟教年仅十岁的小皇帝都看出了端倪。粼竹阁因着常年碧绿的斑竹,始终一片翠漪微澜。赵清先一步赵潋,窜到了君瑕跟前,他手里拿着赵潋给的那本,并未摆棋,似在沉思,细斟破解之法。而赵清混不客气地将君瑕手里的书抽了出来,拍在了石桌上。圆滚滚的大眼朝君瑕眨了眨,君瑕并不惊讶皇帝亲临,反要施施然起身行礼,小皇帝讨厌那个,一挥手教他免了,便又好奇地支起脸蛋过来,用手掌挡着君瑕的右耳,挡着赵潋的面与他咬耳朵:“你上次给的药挺管用,你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朕么?”说完小皇帝就乖巧地坐好了。赵潋走了上来,“皇上,你同君瑕说了什么?”赵清不肯回答,赵潋便走过来插足到两人中间,又望向君瑕,君瑕没有遮掩,轻声微笑:“皇上装病,得以惟妙惟肖,是服用了我给他的紫粉。”赵清一怔,“你敢出卖朕?”君瑕无奈地看了眼赵潋,回话:“天子之威固然摄人,但妻威也不可小视,否则公主会撇下我不理了。”赵清听了面色一喜,老成在在地将屁股往石凳后头挪了挪。真有意思,皇姐敢背着母后成婚?太了不得了。他素日里都误解了赵潋,还以为她是母后派来的帮凶,一直在他眼前说太后好话,如今看来也是阳奉阴违,暗地里干大事的人哪!皇帝一想,抚掌大笑,“妙极妙极,那你岂不成了朕的姐夫了?唉,这下给朕东西可天经地义了罢。”赵潋却瞪着君瑕,好半晌,脸涨得绯红指责道:“君瑕,你又骗我!”这两人上回不过说了那么会儿话,怎会如此投缘,君瑕给他那包药粉是什么居心?有意怂恿小皇帝装病?要是旁人,赵潋定拿他一个包藏祸心罪,纵使无辜也该三十大板上臀了。赵潋咬牙切齿道:“你是仗着我喜爱你,不肯罚你?”赵清哼了一声,“朕管他讨来的,本来他也小气,不情愿给朕。但拗不过朕是皇帝。”若不是顾念他是皇帝,要是还小一点时,赵潋就一指头戳过去了,悄声骂道:“两个没良心的混账,竟然连我也骗!”但还是怕那什么紫粉有毒,她皱眉道:“那东西吃了对身体无害么?”君瑕温笑,“无碍,紫粉唯一的功用,就是体内气血盈胀,而且要借助不通风的密闭屋舍方可。皇上趁着太后关他禁闭,便趁机阖上了门窗,如此只要空气不流通,他便能服下紫粉激发药性。但此药来势快,去势也快,至多三个时辰便能退散,若按压胸口,也是可以缓解的。”赵潋明白了,为了骗太后出宫,赵清后来又偷偷将紫粉服用了一些。赵清嘿嘿地露出虎牙,“朕还特地洗了凉水澡,吃了点馊饭,病情更重了。不过朕本来没有昏厥,是那王老头瞎开药方,朕吃了昏昏欲睡,假晕成了真晕。”“……”小皇帝养成这么副性子,非他天生,绝对是后天不断有人教唆的。赵潋不怪小皇帝贪玩吓人,只怪始作俑者拿出了这稀奇古怪的紫粉,倘若他不教赵清瞧见了,赵清怎么会讨着要?赵潋正要朝君瑕发作两句,但小皇帝又贪心不足地朝君瑕伸出了一双手,活像欲食嗟来之食的乞讨状:“还有没有更好玩儿的?朕还想要。”君瑕朝赵潋看了眼,被她瞪回来,他只是垂眸失笑:“不敢了。”赵清不答应,“不是说好了讨好朕么,朕给你封大官,让你名正言顺娶我皇姐还不成?”赵潋皱眉,一把拽住赵清的手腕,“封官岂可肆意?君瑕又没有功名在身,他能做甚么官?棋待诏倒是可以,大官就罢了。”赵清诧异,“皇姐,你难道不想光明正大地成婚么?”“我的婚事,我自己来。你这个小不点不靠谱,少拿我寻开心,要是你再背着我对君瑕勾勾搭搭,仔细皇上的尊臀。”说罢,赵潋信手将君瑕的手腕一扯,“阿清,拂春居那头给你收拾好了,你过去再看看,有什么不如意的让柳黛给你添置,我带这人去说两句。”君瑕那手腕细得只剩下狰狞蜷出的腕骨,又肌肤寒凉,触手显得分外锋利冷峭。赵潋不由分说将人拽到楼阁后,一池流水飞珠泻玉,她将人压在红木柱子上,恶狠狠地瞪着他。柔软而饱满的胸脯严丝合缝地贴了过来,让君瑕觉得她不是在审话,而是要趁机揩油。于是他微笑道:“夫人何必动如此大肝火?我再不给皇上药粉就是了。”他的眼眸清湛如霜,蕴着一丝极浅的温柔。赵潋没有一点怒火,反而起了另外一股火。连人带红柱地一把抱了上手,她暗憎自己不争气,低声道:“我同太后说,我和你好了。”君瑕眨眼,“这是实话,没什么。”赵潋仰起头,“不,我同她说,我和你……已经行了周公之礼了。”她瞬也不瞬地凝着他,声音也比方才柔软了些,仿佛在诱哄,提点他一些必要的细节。君瑕笑了起来,手指从赵潋背后抚了抚她垂落耳鬓边的一缕碎发,“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怎么处置,都听凭公主夫人发落。”没想到是这个回答,赵潋呆怔了。君瑕将重心微微往前调试了些,手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