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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便能感受到搁在腰间的大掌一瞬收紧。她心里不免一叹。他直接停下步伐,甚至将她转过来面对他,“只是什么?”“我只是不想那么早结婚。”“我今年十九你十八,明年我便二十岁,你也十九岁了,这年纪刚好,不早也不晚。”卓子敬以为她是担忧年纪问题。傅云茵摇头,“不是年纪问题……”“那是什么?”“我……”在他探究的目光下,她嗫嚅了一会,这才道:“我只是想等高考后才结婚。”卓子敬差点笑了。气笑!但他还是忍住,声音不自觉的染上锋利,“高考都停止那么多年了,你跟我说要等高考后?!你这是在说笑还是在玩我?”“如果一直没高考,我俩就这么拖着!?”“不想嫁,也得说个好借口!”“你这说法,太差劲了!”他可从未用过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过话,即便有,那也是上辈子争吵时,这辈子两人完全没有红过脸。傅云茵一时有些慌,忙说着:“不是的卓子敬,我……”然而,这要如何解释?如何解释高考一定会在一九七七年末到来?现在才一九七四年……她话声,戛然而止。而他,也在此时松开自己,转身就要走。怎能让他走!?不欢而散,之后会不会因此就散,傅云茵一点儿都不敢去赌,立马搂住他腰,死死的抱住他,面庞贴着他背,说着:“听我说!”“三年!给我三年时间,若没高考,我们就结婚。”为什么要等到三年?卓子敬不明白。可脑中却是晃过了不知何时听过的话。这些下乡的女知青,生活困难就找个人嫁,等拿到推荐上大学,这辈子就不会回来了……他心,莫名发冷。油然而生的想法几欲将他吞噬。若不是她还抱着自己,这下定是直接走人,好让自己冷静一下。两人沉默了许久,直到贴住自己的身子微抽,背后也传来一片湿意,这才让他叹了声。“哭什么?”他转过身,轻拍着背,哄着,“别哭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闷在他怀里,嗡声嗡气的声线,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般。卓子敬有些无语,这脑瓜子在想什么?“没有,怎么会这么想?”“那你为什么背着我要走?”卓子敬沉默。然而沉默没关系,只要人留下,有什么事不能说开、不能解决的呢?她这温水能煮他第一次,就能煮第二次!“你是不是觉得我以高考这事拖着你,不结婚?或是觉得,真有高考,我若考上了就丢下你,永远不回来了?”拍背的掌,遽然停顿了下。虽于下一秒复又动作,可还是让傅云茵知道他真是这样的想法。“我相信说再多会回来的保证话,你便是相信也只是一时,不如和我一起复习,一块儿参加高考,这样我们依然能一起。”傅云茵早就想让卓子敬和她一起参与高考,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可她忘了,卓子敬毕竟不是重生者,哪里知晓未来走向。在他的认知里,高考停太久,久到让人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于是她的话她的要求落在他耳里,也成了变相的拒婚。还有,倘若高考真的恢复了,那他呢?不就丢下他离开了。那么两人还处什么对象?!他又算什么?而一起考,他……唉!“我对读书没兴趣。”傅云茵有些错愕。如果没兴趣,上辈子看的财经报导是怎么回事?“可努力一把,能跟我一块儿上大学,毕业后也有国家分配的工作,不用辛勤的耕地,我们也……”傅云茵说着高考读书的好处,试着说服他。卓子敬摇头。“我想赚钱,想有自己的事业,让我在乎的人过着好日子,而不是打着一份看似体面却没什么钱的工,一辈子默默无闻的毫无所为。”他说着,语气里有着看透本质的远望。这下换傅云茵沉默了。他们都希望以后的日子过得好,因此有了一致的目标。可达成目标的过程,所想却是完全相反。她希望他能和自己一同高考,后得到国家分发工作,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而他却是希望能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不愿一辈子就那样……那意思,是希望她能帮他的。傅云茵心绪乱了。因为他的选择和她不同……不同的结果,他们势必得分开。这不是她想要的!完全相驳她初始的想法!她满眼复杂的看着他,想让他放弃,可那话,却是怎么的也说不出口。剥夺他的期望愿想……何其残忍。而若他也这般要求自己,她能做到吗?她做不到。且也不想这么自私。于是便这么沉默的,不再说话。卓子敬自然也从她的态度明白了一切。心情一时糟的不行。看着前方越发深暗的夜色,彼端的黑暗,如同两人未知的未来……***自那一日后,两人像是说好了般,不说话也未在饭后散步了。察觉到的卓家人,当两口吵架,话里话外都是劝和着。殊不知两人根本不是吵架。无非是理想与对未来的规划和原先期许出现反差,以致于在未想通或是未想好如何解决前,暂时不与对方接触,省得不自觉的吵了起来。日子一日过一日,很快来到了腊八。众所期待的发粮发钱都在这一刻。傅云茵闷了很久的心情,多少在这日子好了些。早和汤晓红约好的她,午饭后便与之一同从知青食堂往公社走去。两人边走边聊着。路上,迎面来了个男人。那是个让人错不开眼的男人。板寸头,锐利的眉眼衬的那若刀裁般的面庞菱角分明也冷酷异常,合着那身笔挺的军装,浑身透着军人特有的英气与硬朗,尤其是那毫无表情的面容,更是将那身铁血范儿透个十足。煞气凛然!像把出鞘的剑般,锋芒毕露,目光仅仅是扫了过来,便让人心头顿重,彷佛压了块石头般,有种透不过气之感。待人越过她俩,这才不自觉的呼了口气。下一秒,互看了眼,纷纷笑了出声。“你说,那是谁呀?怎么气势这般吓人?”饶是以淡然著称的汤晓红,此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好像是卓家老三?”傅云茵用着不甚确定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