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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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事朝堂之后,白钰也忙的脚不沾地,早上上朝处理公事,下午读书提高学识,晚上观星推测变化。 近来朝堂主要在推进一项水利工程,白家司礼,要准备好开工前的仪式。这不算太重要的事,于是就先交给白钰练手。然而他给墨家去信联络相关事宜,却发现处处受阻,白钰不得其解,跑来向父亲请教。 白钰站在父亲的书桌前,身子微弓,虚心提出自己的推测:“兴修水利一事,此事为杨家主导,墨家推进,童家隐隐有些反对。这墨家夹在两家之间,本就为难,或许不愿白家再参合进去?” 白父手上批复着公文,微微颔首:“不无可能,钰儿你或许有所不知。此事缘起杨尚书,杨家司户,因而家主对商业贸易颇为上心。为了便利贸易往来,杨尚书便私下向皇上提出此事。皇上点头同意后,以杨家为主,墨家为辅,共谋水利,改善民生。然而此事定后童家方才知晓,故而心生不满。墨家本就被赶鸭子上架,又要看童家脸色,我们若再去指点,泥人也要有三分火气。“ 白钰稍一拱手:“敢问父亲,童家主管兵部,水利工程和童家有何干系,不知道又有何妨?” 白父略带笑意:”你小子看事情还是太嫩,水利修建看似与童家无关,实则在建成之后,城内来往外商增多,城防压力增大,建成后的琐事都由会童家来承担。而真到那时,童家也无力反对。你看看,朝中一事,牵扯万端,平日里要小心行事,不可急于求成。” 白钰边听边点头,心下思忖,杨家两世能坐到这个位置果然不简单,借势让童墨两家都为其做嫁衣。此外,令人生疑的是童家为何在定论之后才收到消息,是没有鸽子能飞进童府大门吗? 白钰将推想藏入心底,重新构想了下送给墨家的用信措辞:“孩儿明白该如何做了,待孩儿重新拟一份信件,还请父亲过目。” 手忙脚乱地处理完公事。到了夜晚,白钰跟在父亲后面,前后左右跟着四个打着灯笼的侍卫,在偌大的皇城里向着观星台缓缓移动。 即使不是第一次来了,白钰还是为观星台的奇异而惊叹。观星台是一个巨大的圆台,上面镶嵌着不计其数的夜明石,使其在深夜里也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不知是否是因为观星台特殊的材质,从夜明石中甚至飘出淡淡的光点,充盈着这个空间。 平台的正中放着一张石桌和两个蒲团。桌上点着一根蜡烛,放着散乱的纸笔。 白父和白钰走到石桌处相对而坐,继续前日的作业。 白父将天空中的几处星图点在纸上,解算着星图。白钰拿着近日积累下来的星图,对照家传的星图簿研习,偶尔和父亲讨论一二。 有时父亲解图入了迷,没有及时答疑解惑,白钰也不敢打扰,就看看漫天星空。 四周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夜明石内部的石鸣声。白钰也对这星空着迷了,身为白家人,对星空都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从事礼部,主管各种仪式,信天守礼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解开上天的启示,是他们生于人世的使命。他下意识的摩挲起了玉牌,这是白家的最高权力,也是百年使命的传承。终有一天,他也会象历代家主一样,占卜国运,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每思及此,他都觉得心脏更跳快了几分。 白钰想起父亲前日说的,观星算卜有两种方式,一看星图,解星图走势以观风云。二观命星,查星象得命格,占卜凶吉。他还未曾算过命格,左右无事,不如试观下杨然和童桐的命星吧。 白钰坐直身体,手握玉牌,闭上眼睛,神游太虚。黑夜笼罩着观星台,台上的人们是天最虔诚的信徒。 白钰睁眼的时候,发现天边已经发出了微光,不知不觉他和父亲已经呆坐了一夜。回过神来,白钰只觉得浑身无力,难以起身。 白父也是面带倦容,看着白钰叮嘱道:”初次感应命星就能入定,做的不错。为父要上朝去了,你在楼下歇息一番就回府吧。“ 原来父亲算完星图之后一夜无眠,一直守在白钰身边,为他护阵。白钰有些懊恼,自己实在鲁莽,给父亲平添麻烦。 在侍卫的帮助下,白钰去观星楼下歇息。而白父赶往朝房,为上朝做准备。睡眼朦胧间,白钰看见父亲离去的背影。在逆光里,父亲的剪影显得有些佝偻,仿佛要被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