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掳劫。皇帝下落不明。文安王知道,镇国将军如果要动手,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只可惜先前林西闲言之凿凿,说赵宗冕赌气离宫,且随时都可能回来,一时把镇国将军给骇住了,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纸里包不住火,京内连生事端,皇帝却毫无音信,再加上顾恒离京……就仿佛有人将玉玺放在了镇国军的鼻子底下,絮絮善诱。文安王当然知道郭将军的心意,所以他暗中也叫人推波助澜地做了一些事。比如安插在雁北军里的细作。又比如镇抚司里的那具尸首。以及京城内四处散播的皇帝已死的流言。文安王毕竟很了解尹西园的作风,知道他心思缜密,一旦出手,绝不会毫无所得。所以他一早就怀疑宗冕出事了。那具尸首,也是他扔出来探路的。镇抚司将尸首带回,秘而不宣,这已经算是一种心虚的姿势了。文安王一举两得,一是为了确认赵宗冕的生死,二,是给郭将军报信——让他放心,同时提醒他,皇帝已经死了,正是动手的良机。文安王远程窥伺,本以为镇国军会跟雁北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交锋。到时候他们两股势力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文安王自然可以从中行事。可没成想,敲锣打鼓,风雨欲来,筹谋等待了多日,传来的消息,却是郭将军自求辞官,献出兵权。这简直如天方夜谭,令赵宗栩无法相信。***两位幕僚不敢出声。顷刻,文安王按下杂乱无章的种种头绪,转而问道:“北境那边也没有消息?”旁边一人道:“听说北蛮的进攻十分顺利,已经兵临绛州城下,如果绛州城破,再穿过合谷关的话,以他们的铁骑之能,只怕不出半月就能直奔京城了。”文安王哼了声:“既然如此,是不是仍没有皇帝的音信?”“半点音信都没有。”文安王才微微释然地一笑,道:“很好,由此更可以确认了,西园临死所传的消息是真,也亏得林西闲他们能想出那样的烟雾,连本王几乎都相信了。”“接下来,王爷想要如何行事?”“如何行事?自然是入主朝堂,”赵宗栩踌躇满志道:“宗冕若在,我尚可忌惮,但他如今生死不知,又何必顾忌太多。”幕僚迟疑:“但是皇上临去之前,安排了顾恒关潜等人掌管朝政、如今顾恒虽然已经离京,但镇北军也握在了关潜手中,再加上有雁北军在,只怕我们的兵力难以跟两军争锋。”文安王淡淡道:“谁说本王要跟他们开战了,先前世子给他们囚禁误伤,本王回京探望,顺便……辅佐太子。想必没有人敢说什么。”幕僚面面相觑,道:“但是,关潜若是要对王爷不利呢?”文安王挑眉道:“好歹他也是本王的外甥,又能如何?且先前章令给皇帝赶了出京,连关潜成亲都未得以回京,偏又给他塞了那晦气的亲事,本王不信关潜就真对他一心一意了。”“王爷英明。”幕僚们躬身。文安王道:“当然,事情要做两面准备,本王虽孤身入朝,但封地的兵力也要调动起来,以防万一。”“是。”幕僚下属等领命行事,赵宗栩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越过重重山峦,那是京城的方向。文安王心中一阵不安的鼓噪。他已经等待了多时,耐心都要给消耗殆尽。本来文安王是死心了的。假如赵宗冕一直都在,那他半点机会都没有,但是偏偏,尹西园拱手送了这样一个良机给他。赵宗冕若去,世间还有何人跟他争锋?林西闲吗?想到那女子纤弱清丽的容貌,赵宗栩心头一动。他俯身,从桌子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画轴。那是一副没有完成的画卷,绿荫如云,山泉流溅,飞檐峭壁。有几道袅娜身影在树荫底下,若隐若现。但是本该是最佳角度的地方,却偏偏冒出了突兀的一笔。那是当初在京内的避暑山庄里,赵宗冕的“画蛇添足”。文安王盯着给他破坏了的画面处,眼前浮现的,却是那道翩若惊鸿的脱俗身影。***北境。北蛮人这一次大举进犯,仿佛并不是只想吞没几个边境小城而去。以前他们虽然也不安分,但往往是闪电般行动,在飞快地抢掠过几处城镇,掠夺够了物资后就会退军而去。但是这一次,他们将战线拉的很长。仿佛是变了性子,要开始持久之战,这幅架势,竟像是要鲸吞中原。顾恒率兵一路晓行夜宿,赶到绛州之时,边境已经相继又有两城失守,逃难而出的百姓们纷纷扰扰,携家带口的冲进了绛州。在路上的时候顾恒就听说军情如火,便命人去雁北调拨兵力救援,不料北蛮人这次果然是有备而来,他们的主力在绛州之外,但所联合的其他塞外五部,却侵入了雁北。这一招叫人猝不及防,北蛮联合了塞外五部,原先毫无征兆。顾恒等自然不知道,塞外五部虽然势力弱于北蛮,但因为天/朝强大,所以从来不曾有过觊觎侵犯之心,但是因为先前那场牛羊瘟疫甚是厉害,导致许多人在冬天挨饿受冻而死,又加上五部首领目睹了北蛮战事顺利,所以才也按捺不住,一起出兵了。这也是北蛮人的聪明之处,他们因为上回吃过雁北军的亏,所以这次并不正面迎敌,反而叫五部之人拖延住雁北军的兵力,他们好趁机行事。所以雁北军目前正全力跟五部联军作战。虽然镇守统帅答应派兵,但等雁北军抵达,只怕绛州也早支撑不住了。也得亏朝廷钦差来的及时,如果顾恒再晚几天来到,绛州的守军只怕士气消退,早就弃城了。这日,顾恒来到城头上查看城外情形。黑云连天,是个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