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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离家,沈凌便将自己所学整理成一本小册子,交给徒弟,等他长大以后可到京城寻她。接下来,沈凌又遇到了好几个名声在外的名医,她总要想法设法从他们身上学到自己没有的本领。这样一边学,一边走,沈凌到达京城时,已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她不急着在京城开设医馆,而是先买了处宅子,在京郊住了下来。然后每日游山玩水,或寻大师讲经,或找道士论法,或在酒楼独酌,或在茶馆品茶。这样待了好几个月,沈凌方才选中一处铺子,开了一家药铺,请了一个老郎中在铺子里坐堂看病。而她自己仍是每日游山玩水,不过所去的多是达官贵族们爱去的地方。这日,沈凌携了一个小厮来京郊有名的皇恩寺游玩,她在进寺之前暗暗给自己卜了一卦,便直奔西南方向而去。第189章陶芙望着眼前的荷花池,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去年冬天父亲也亡故后,她从杭州来京城投奔姨母,本来想着以姨母对自己的疼爱,一定能为自己谋得一份好婚事,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能得以欣慰。哪里想到姨母赶在自己到京城的前两个月病故,如今府里是表嫂当家,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这个外地投奔来的表妹连面上情都不愿意做,好在姨父和表哥对自己还算客气,可是最多也只是容忍自己在府里住下,多的什么就没有了。眼看自己马上就要及笄,可是婚事无着无落,连个为自己筹谋的人都没有。陶芙对着眼前的美景,心里却为自己的将来暗暗发愁的时候,表哥的嫡长子宁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不大的小厮。“表姑,我刚才在后山寻到一种果子,想着表姑是南方人,应该从未见过北方的这种野果,便献于表姑。”七岁的宁哥向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犹犹豫豫的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陶芙微微皱了皱眉,宁哥自她到府以后,因着表嫂的缘故,一向与她不对付,平日里遇到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捉弄她的丫鬟,如今怎么会那么好心送野果给她。“表姑今天肚子不适,那野果宁哥自己留着吃吧!”陶芙不敢惹怒府里的这位小霸王,便委婉拒绝道。哪知宁哥听了这话却生了气,“给你东西那是抬举你。”说完,抢过那盒子朝陶芙身上一扔。那盒子盖得不严,宁哥那么一扔,里面所盛的东西便落在了陶芙身上,原来是一条一尺来长的小蛇,恰好落在陶芙的脚边。陶芙原本还有些生气宁哥的言辞,后来看见那小蛇,顿时忘却了一切,吓得大叫起来,她的丫鬟绿竹被表嫂支开去干杂活了,因此宁哥带着小厮走后,就剩下她一人。偏偏她生平最怕蛇这种生物,一见到它,手脚便动弹不得。陶芙呼喊的时候,忽觉右小腿微微刺痛,似乎被那小蛇咬了一口,她不由心生恐慌,难道这条自己性命就要在此处交代了吗?正当她万念俱灰的时候,沈凌带着小厮过来了。她一看陶芙脚边的那条小蛇,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包蛇药时,陶芙还有些回不过神,身子抖的不行,话也说不清楚。沈凌今日为防不便,身边带的小厮不过七八岁,正好可以从旁帮忙。她让小厮用剪子将蛇咬过的地方剪开,然后看了眼伤口,便往上面倒了些许蛇药,吩咐小厮将伤口包扎好,方才起身道,“姑娘不用担心,这蛇寻常得很,毒性也很小,如今敷了我的药,便没什么问题了。”陶芙等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方才缓了过来,对救她的两人道了声谢,又问沈凌地址,要给她送诊金。沈凌将药铺的地址告诉陶芙,怕她行动困难,又让小厮叫来寺里的小和尚,方才离去。陶芙请小和尚叫来自己的丫鬟绿竹,绿竹看到自家姑娘这个样子,不由问发生了什么事。陶芙只说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绝口不提宁哥,反正表嫂知道最多也只是训斥宁哥一顿,无关痛痒。且说沈凌跟陶芙分开以后,一边回忆陶芙的面相一边继续朝西南方向走去。不过沈凌当年学习周易的时候,心思都放在阴阳五行上,于面相上所学不精。她只能大概推测出,刚才那个少女应该是个有福之人,不过有福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难道自己卦上显示的贵人是她?沈凌正想的入神,就见对面走来了一个身形微胖的和尚。那和尚沈凌认识,是寺里方丈身边的一个弟子,法号慧云。沈凌看他行色匆匆,似是有什么急事,便与他打了声招呼,“慧云大师这是要去哪?”慧云听见说话声,抬头看见是她,脸上便一喜,“王大夫,你来得正好。寺里有个老太太昏倒了,偏巧慧济师兄不在寺里。我正要去寻他,赶巧你就来了。”说着便拉他往内眷们歇息的后院走去。沈凌跟着慧云穿过几个院落,便到了一处极其清雅的院落,她便知道那老太太的身份不低。果然慧云把他带到院子后,那老太太的家人不大相信他的医术,宁肯等慧济大师过来。还有的主张去城里将常给老太太看病的李太医请来。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还抱怨慧云什么人都敢拉来给老太太治病。慧云急得不行,慧济师兄走的时候并未说要去哪里,他原来也不过是想着到山上他常去的几个地方找找,并未有什么把握。如今见老太太的家人催促他去找慧济师兄,沈凌又要拂袖离去,便一个头两个大。正为难间,方丈来了。慧云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以后,他便替沈凌作保给老太太看病。老太太的家人自是信服方丈,如今听他说沈凌医术了得,方才收了轻视之心,颇为恭敬的请她给老太太看病。沈凌忍下这一口气,秉着医者看病救人的原则,随丫鬟进入到了里面的静室。窗下的软榻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面色青白,呼吸起伏比较大,嘴边不时流出一两滴口水,身边的两个丫鬟红着眼圈跪在那里不时给老太太擦去嘴边的垂涎。沈凌看了看老太太的面色,又诊了脉,心里便有了数。她也不吩咐丫鬟拿纸笔,只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取出最细的两根银针,在老太太的手上扎了两针。老太太定是刚才与人争吵过,所以才急怒攻心,以致昏倒。昏倒以后,因着怒气未曾发泄出来,便郁结在肝脏,所以肝木克脾土,导致口水不止。沈凌断清症状以后,便给老太太疏肝解郁,同时泄一下肝火。沈凌拔出银针以后,老太太便醒了过来。沈凌将银针收好,淡淡道:“我开个方子,吃上三五天便好。不过以后切忌不要再惹老太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