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1
……“与你有交情的是胭脂,不是慕挪,”她垂下眼帘不看他,“昔日种种往后再说。”“好,依你。”他靠近,她却后退,他极快的伸手扶住她后腰,又拉过她手臂,将一根根银针取下,慕挪怔怔望着一时静得无话。“皇后召见你,你去不去?”她想起皇后那刁钻诡秘的脸,一时没主意,又怔怔望脚尖,半晌道:“去。”燕南风目色飘远,说:“到了这一步你只会越走越深,真的不说实话吗?”她闻言又一愣,皱起眉,“我没有再隐瞒任何事,何来实话一说?”他看她一眼不再言语。一路到了慈宁宫,层层传唤去又来,皇后已在内等候多时,她心中打鼓,扭头看了一眼燕南风,抬步走入宫门。皇后照旧是身披火红凤尾大袍,眼睛细长,樱桃小嘴,肌白肤嫩,架势大气,或许笑起来明媚动人,但那笑却终究是有点不同。她扭头看见慕挪时,起身快步迎来,这期间如豆泪珠已落下,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如长辈尊长泣道:“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为何不回来,世人都以为你死了,如今回来这可怎么好?”莫非是怪她回宫的不是时候?明明和这皇后极不亲近,甚至不曾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好虚伪,极造作。慕挪将脸埋在掌间,哭诉:“这些年也想过死,可终究没死成,侄女儿便知道是命不该绝,是时候回宫为母妃父王陈情了。”“撑了这么多年,你也甚是不易。”二人你来我往虚叨了几句便扶手坐下,慕挪口干舌燥,试探着摸茶碗,一旁有人帮她倾茶,身后站着个头戴羽冠的男子,且笑吟吟的,是皇后的表弟刘小侯爷。她记得这混账当时如何吓唬她,且起身作安笑了一声:“慕挪见过刘小侯爷。”他讨好似的将茶递上:“晋安郡主不必客气。”她抿了一口茶,心中的恶陡然而起:“要的,我在八王府时的侍女近来在宫中,有闲也见了一面,听闻小侯爷对她极关照极呵护,她这等下人万般感激,真是折寿了。”刘小侯爷面上一凝,迎了皇后一计白眼便安静了。皇后牵过她的手,道:“你才刚回宫就中毒,毒虽解还要多加留意,小心谨慎,这段时日你在宝相楼住下,离本宫这儿最近,本宫已安排了皇城司在你身边时刻保你周全。”“慕挪只想尽快面见圣上。”皇后垂目端起茶,慢悠悠回:“圣上养病回朝多有疲劳,而近来又有繁多奏折在身,还是不要刺激他了,何况八王府远在千里又已是断壁残桓,早晚陈情都是一样,本宫看来还是暂缓为妙,你身子还未痊愈,先养病吧。”原来今日召唤她,是警告。她拭泪点头,随刘小侯爷去了宝相楼。空楼中早已安置一切,桌椅是黄花梨,围屏是鸡翅木,墙上一副黑漆描金山水图,桌上摆放纸笔墨砚棋,核桃木书柜满是书文,甚至在楠木四柱花鸟床上摆了一把大叶紫檀琵琶,井然是一副打算将她锁在楼中的架势。她转身,当着刘小侯爷的面合上门。“恩?郡主这般不合礼节吧?”她笑着,缓缓插上门闩,光影透过门上雕花在她面上光怪陆离,“难道小侯爷气势汹汹抓我八王府旧时女婢就合礼节吗?”刘小侯爷脸色一沉,“那贱婢胡说八道,八王府一事与本王毫无关系,本王为何要抓她?”“我怎么知道?”她凝视他半响,半颗眼珠黑漆漆的满是轻藐。她转身往屋里走。“还请别找她麻烦,她已经死了。”真是始料未及,六年后回宫路上等着她的是接踵而来的下毒与软禁,这条路比她想的更难走。她坐在床沿拨弄了几下大叶紫檀琵琶,铮铮几声从里屋唤出一个睡眼朦胧的人,她瞧着一愣,是蝉衣。她也吃惊:“你谁啊?”慕挪笑起来,“你说呢?就不认识了?”蝉衣闻声怔怔,近乎跳起来:“原来是真的,他们说百里公子带回来那个丫鬟其实是晋安郡主,我以为是句玩笑话,”说着跪下了,“奴婢见过郡主。”慕挪道:“别跪,我不喜欢人跪着说话。”她语无伦次,兴奋道:“我便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公子带来的一定不是一般人。”在话语之间,慕挪一个激灵想起什么,吩咐道:“趁着皇城司还未到,你回昌德宫帮我带句话。”蝉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往里屋瞅,低声道:“里面还有个丫头。”“有话就说,遮遮掩掩的算什么?”屋中走出个慢吞吞的瓷娃娃。慕挪上下扫一眼,心中已明了,“碧之?”碧之瞪着水灵大眼,“你认识我?”她厉声道:“大胆奴才,居然敢直呼你我,还不跪下?”“首先,尚书之子百里扶桑和世子因为郡主你中毒一事关押在大理寺,郡主你去哪里传话?其次,碧之我是奉命来盯着郡主你的,不是来被郡主你使唤的。”她往桌边靠坐,十分得意。“我叫你跪,胆敢不跪?”碧之到底是个二七女童,见她色厉内荏的坚持,止不住颤了颤,“你不是不喜欢人跪着说话吗?”慕挪瞠目冷笑:“我就喜欢你跪着。”到底是吓得跪了,她松了口气,终于治住这没章法的丫头了。一扭头,燕南风正在门外,碧之带着哭腔欲冲过去,她扭头一指:“跪着!”方缓缓走去取下门闩。燕南风淡淡看了一眼碧之,没有制止的意思,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拱手道:“皇城使燕南风见过晋安郡主。”“皇城司来了多少人?我好让蝉衣为大家准备午食,监视我想必也是很劳神的。”“不必费神。”她扫视他身后,不过三个披衣带刀的皇城司,“就不怕我跑?”他眨眨眼:“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先中毒,后软禁,皇后一定对外宣称我在养伤,而八王府一事会被众人欲盖弥彰,最后我不过是白白入宫。”“错,你的处境是你不知凶手是谁,若立即陈情于圣上太冒然,最终只会迁怒旁人再来杀你,对外宣称你在楼中静养毒伤,则意味你尚且毫无威胁,最安全不过,软禁是为保你。”她想起皇后满是算计的眸子,冷眼瞪他:“你自然是为她说话。”“我不为任何人说话。”他眨了眨眼,朱砂痣微微一颤,“不过私下溜出去倒是可以。”她闻言喜形于色,拔腿要出去,燕南风笑出声,抬手示意身后皇城司上前堵在门口。“郡主,在下是说溜。”燕南风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