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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水银一寸寸腐蚀我的肌肤,我每时每刻都能清楚地感受到皮肤脱离血rou的感觉——我好痛呀!他在我的面前放了一面铜镜,让我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样!我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是人了!生不如死——而他,他被锁在我的对面,看都未看我一眼,一直在求饶,说不该与我私定终身,可他曾经说过,与我私奔便是一生颠覆也绝不会后悔,他说爱我,爱我的呀!小郎君——”

她周身鬼气暴涨,突然抬头赤红着双眼看林机玄:“他看着我遭受折磨,却从未开口替我求饶,那冯家少爷对他说,只要他亲手在我体内灌入水银,他就放了他,多天真啊,就如同我一样天真,他不该死吗?不该死吗!?你说呀!你说这世间法理有度,天道有常,可我备受折磨的时候这法理和天道又在哪里!?”

林机玄一时怔忡,直到耳边响起钱荫的声音:“人生为人,人死为鬼,一切因果皆在生死簿上,十殿阎罗自会给你法理天道!”

“那我便要这般认命吗!?备受痛苦得死后再入轮回,又当一世的傀儡,任由天道和法理摆布,小郎君,你说,究竟什么是天道,什么是法理?!”

“我是学理论物理的,”林机玄被她尖锐的吼声吵得头痛,不耐烦地说,“我能给你解释洛伦兹曲线和狭义相对论,解释不了什么是天道和法理。再说,你能不能有点厉鬼的尊严!?摆出这副期期艾艾的样子给谁看?真要觉着天道不公,就去闹个人仰马翻,藏在把伞里头算什么?”

钱荫闻言大惊,忙眼观鼻鼻观口,嘀嘀咕咕念道:“我刚才一瞬间耳鸣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到。”

林机玄白他一眼,又说:“我现在有这个耐心听你讲这些事情,只是想问你,你究竟还有什么遗愿未了,赶紧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完成。”

夏小姐的鬼气再次陡然暴涨,钱荫的锁魂钩都差点没勾住她,就连林机玄都被这鬼气压抑得有些喘不上气。

这无法抑制的滔天恨意。

“他还活着……那个姓冯的还活着!”夏小姐说,“当年我化身厉鬼,杀了郎君之后便想杀了他,可他身上有护身符,我杀不了他!我杀不了他!辗转几个轮回,我已经找不到他了!我恨他,我恨他!!!”

林机玄看向钱荫:“能找到这个人么?”

钱荫小心翼翼地说:“前世轮回镜,一分钟千枚五铢钱,我试试讨价还价,能不能打个九折。”

“买白菜呢?!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钱荫无辜地摇了摇头。

林机玄想了半天,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蓝色法器盒没开,取出来一开登时跳出一个新的天师法器——

“恭喜获得蓝色法器——卜镜!”

【卜镜】:用以占卜的铜镜。

里有一章是专讲占卜,天师道内占卜杂类众多,其中一门就是用铜镜占卜。镜子自古因其透彻明亮,常常被天师拿来显照鬼神之用,也有说法是请来的鬼神会让其暂住于镜中世界,所以便有了占凶卜吉的能力,称为“镜听”。

镜听专用来寻根问源,功效有如笔仙,但比笔仙之类向恶鬼询问的方式温和得多,眼下这情况太适合镜听了!

第15章二十二点(一)

拜那场的入职培训考试所赐,镜听的方法他记得非常牢靠,但今天林机玄被这俩搞得想消极怠工,干脆把伞一收,将桃符压在上面,准备睡个觉明天起来再说。

第二天他睡到自然醒后,开始准备镜听的仪式。

他先去厨房把锅倒满水,取了一把勺子丢进锅里,在心里默念了想问询问的事情后,转动勺柄,勺柄逐渐停下来,指了个方向。

这就是镜卜的前期流程,完成后,求占者把卜镜塞进怀里,沿着勺柄指的方向,一出门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心里所求的事情。

林机玄随便吃了点东西,扯了块破布把油纸伞抱了起来塞进背包,又抱上卜镜出门,刚下楼就听到两个遛弯的邻居说:“紫荆路那边不太安全,最近别去了。”

“怎么回事呀?”

“好像是出了什么变态,我同事说晚上总觉着有人在跟踪她,吓得她赶紧搬走了。”

“这么恐怖呀?”

“不只这样,听说还有人失踪了呢。”

紫金路么?

林机玄掏出手机,查看他们说的地址,跟勺柄指的方位一致,离这儿不远,打车十几分钟就到。

他站在小区门口等车,眼前开过来一辆保时捷,把他的路给堵上了,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林机玄:“……”

今日大凶。

贺洞渊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浑不在意地露出纹了满条手臂的佛经:“巧了,小学弟。”

“你怎么在这儿?”

“接个人。”贺洞渊冲他背后抬了抬下巴,林机玄回头一看,夏冉站在不远处,她还是那一身血红般的长裙,可整个人如同苍老了几十岁般,颓丧无力。

她避开林机玄的视线,咬紧下唇。

贺洞渊难得主动解释:“查出点事,带她回去问几句话。”

林机玄将头拧回来,盯着贺洞渊大剌剌搭在车窗沿上的手臂,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问道:“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露着你胳膊上的佛经?”

“你看得见?”贺洞渊颇为意外。

“……”林机玄一时语塞,“我应该看不见吗?”

“应该,”贺洞渊挑了挑眉,“奇怪,你居然看得见,看不出来啊,小学弟,修为这么高?我还以为你是个菜鸡。”

“菜归菜,但比老学长强一点。”林机玄反唇相讥。

贺洞渊忽然笑得暧昧,凑近了点问:“我儿子怎么样了?”

林机玄蹙起眉头:“?”

贺洞渊一抖胳膊,琉璃佛珠从袖口坠下来一小串琉璃佛珠:“我给你那珠子,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放心,”林机玄明白过来,贺洞渊给他那颗修行珠被他串成了个手链套在手腕上,琉璃珠色泽明亮,可见的确被贺洞渊悉心照养了多年,他笑着说:“养得白白胖胖。”

“那挺好,”贺洞渊笑得开心,然而一开口就不正经,“儿子交给你养,我放心。”

林机玄:“……”

总觉着这话越说越不对味,林机玄没再搭理他,正好打的车到了,临上车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那晚上戏院里头的厉鬼为什么都是动物的形态?”

“死前便是动物呗,”贺洞渊说,“想不明白?多看点新闻就能想明白了。”

林机玄:“……”这人说话还是这么欠打!

夏冉坐进贺洞渊车里,林机玄的司机探出脑袋喊他,贺洞渊冲他摆摆手,潇洒地开车走了。

“保时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