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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令他不悦,反而生出些别样的心思,似乎知道风听寒不那么乖顺,他骨子里的恶劣也可以泄露出一点,可以更狠地逗弄这人。长街之后是山川河流,两人循着小路走过去,在他们身后,沿街叫卖的声音慢慢停止,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死物。风听寒看着怀中的糕点慢慢变成一点墨痕消散,只觉得口中满是墨水的味道,委屈巴巴地扯住傅斯乾的袖子:“师尊,没了。”竟他一拉,那袖子卷上去,露出腕上的一截冷铁,两人俱是一愣。傅斯乾心头巨震,他自入了这百景图,虽知自己容貌发生了改变,但并不知道具体变成了什么样,也没去探究,只当这是假象,可自心底冒出那个猜测后,他就没办法再忽略自己身上的变化了。这护腕,他不久前还见过,就在「三千世」的浮生梦境里,那站在烈焰深渊旁的人,一袭广袖白衣,就是慢慢卸下手上的冷铁护腕,然后用软刃挑出一根泛着金光的筋脉。痴念为骨,执念化灰,妄念作光——那是他以为的妄念。傅斯乾攥紧了手,全身都在细微地颤抖,他抚上自己的脸:“这张脸是什么样子的,我要看我现在是什么模样!”风听寒被他吓了一跳,却也没多言,拉下他的手就往前跑。随着他们跑近,前方的景色一点点显现,越来越清晰,那是开阔的山间景色,有长长的溪流,清澈见底,可作铜镜使用。这一段路,两人都不记得要用灵力,手心中的汗湿了又被风吹干,交握间濡湿的汗液分享着彼此的温度和脉搏。水流清澈,映出一张碎玉清辉的脸,和幻梦中的冷峻眉眼一一重合,眉锋目利,抬眼间风华无双,宛若寒天下的凌凌青影。傅斯乾踉跄了下,差点一头栽进溪水中,原来不是莫名其妙,那怪异的熟悉感,不过是因为那人就是他自己。是他走近炼狱,任由岩浆舔舐足底,也是他卸下冷铁,生生剖出腕间的筋脉。他不是妄念,他心中所念,那难言的空寂悲凉——那才是他的妄念。风听寒揽住他的腰,将即将摔进河里的人抱了个满怀,神魂相触时引起熟悉的战栗感,风听寒浑身一滞,默不作声地低下头,贪婪地蹭了蹭那点衣角。他声音喑哑,垂下的眸子里一片暗沉的墨色,脱口而出的声音粘软暧昧:“师尊。”傅斯乾心里乱得很,丝毫没发现他的异样,勉强压下情绪,阖着眼深呼吸半天才缓过来:“没事,我没事,别怕。”所有认知都被推翻,傅斯乾花了点时间来梳理,他接受事物很快,马上就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还有兴致去逗紧紧抱着自己的人。“抱这么紧,这么喜欢我?”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闷闷的声音传来:“师尊专属三四五六七八两的喜欢。”傅斯乾本就心悦他,闻言更是意动,转身就将人压进怀中,去捉那软白的耳朵,低声笑道:“不可以推开我。”第69章浮屠百日景4他窥伺已久,耐心圈守,本以为要等些时日,不曾想得到了回应,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傅斯乾咬住那耳垂,将之含进嘴里,舌尖触碰到软嫩的皮肤,轻缓地吸吮,他心底有猛兽叫嚣,叫嚣着将这个人揉进怀里,像骨与血一般交融,再不会分离。神魂在百景图中会凝成实体,按照本真的模样,不是昭元仙尊的身体,傅斯乾比风听寒要高上五六公分。这是一个十分适合亲密接触的身高差。他松开口中的耳垂,偏头贴上风听寒的侧脸,一寸寸游移,最后落到唇角,温柔轻缓的贴了贴:“讨厌吗?”风听寒撩起眼皮,不明白他现在问这话的想法,明明霸道得不允许推开,却会温柔地问一下意愿:“师尊想听什么答案?”他喜欢风听寒,这种喜欢随着每次接触都会更加深一点,是棋逢对手,是互不相让。傅斯乾觉得这再合适不过,他总有一种感觉,在风听寒面前,他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这种感觉从他以为自己穿书时就有了。他会准备一堆乱七八糟的修炼法子,也会恶趣味地逼着怀中人戴上玉白的女式镯子,甚至连吃药都能硬着心肠给灌下去……似乎在潜意识里,他就认为风听寒应该接受这样的自己。傅斯乾拉回思绪,含着欲念的声音从唇间泻出,顺着呼吸扑进风听寒的唇际:“我想听你说喜欢,这会让我愉快,然后我们可以十分和谐地享受接下来将发生的事。”唇上气息灼热,风听寒觉得血液都在往头顶涌:“无论我说什么,接下来的事都会发生,对不对?”他十分笃定,语气里夹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没错。”傅斯乾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如果你说‘讨厌’,那我可能恐怕要勉强你。”傅斯乾觉得,自己大概真的不适合走温柔的路线,在怀中人乖乖凑上来、在他触碰到那点肖想已久的温热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用牙齿咬住。所幸他不是好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些“坏事”。他叼着那片唇瓣,用牙齿轻轻地磨,将带着笑意的气音喷洒在心上人唇间:“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微微拉开点间距,风听寒略有些气喘:“嗯?”傅斯乾揉着他眼尾,抚过上扬似弯钩的红意:“风听寒,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世人无不贪恋美色,他听过太多句喜欢,慢慢不知道喜欢是种什么感觉,当他站上最高的位置,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在尸山血海中走过,将一切都丢在陌生的角落。然后他开始憎恶,厌倦所有多余的感情。风听寒弯起唇角,不无恶意地说:“可我是师尊的徒弟。”“那又如何?”傅斯乾眼底的冰色融化,融成温软的水,“你只是风听寒。”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风听寒,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风听寒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在动容之余又觉得遗憾,他是风听寒,却并不只是风听寒。如果有一天,这人用同样的口吻唤他的另一个名字,那他大概会高兴得久一点。“师尊喜欢我的脸吗?”“喜欢。”傅斯乾扬了扬眉,“为什么不喜欢?我钟情于你的人,自然包括你的皮囊,再者说,我的听寒这么美,谁会不喜欢?”风听寒兀自轻笑:“师尊真是诚实。”他们在山涧河流旁边,接了一个不怎么温柔的吻。傅斯乾觉得挺满意,美中不足是没听到风听寒对自己表露心意,他能看出小徒弟并不是毫无感觉,但好像差点什么,让风听寒还在迟疑犹豫,不过没关系,他愿意等。风听寒之前提到过,浮屠百景图最先是用来拘禁邪祟的,可傅斯乾真的没有想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