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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好奇,他也问过宋砚青,自己为什么叫宋新元。宋砚青说:“因为元元出生在新年第一天,我们希望元元过生日的时候,像过春节一样,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祝你新年快乐,好运连连。”几乎所有人都记得他的生日,而冯灯是个例外。大一春节,他打电话给冯灯:“学长,新年快乐,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冯灯的一个“嗯”字,成为那年最令他开心的生日礼物。大二春节,冯灯为了给冯星河买药,把他撇在了电影院。他独自熬完120分钟,电影结束后已经过了12点。大五春节,冯灯如愿以偿,与他提了分手。他气得咬牙切齿,扑向冯灯,混乱中和冯灯打了一场分手炮。他陪冯灯度过四个春天,没有收到一句“生日快乐”。“孔导,你怎么了?!”电视里的呼喊声打断了宋新元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孔琢倒在了舞台中央。他猝然起身,给孔琢的助理打电话。孔琢住院了,被查出肝病,肝癌中期。他苏醒后,和助理王庆康聊了几分钟。王庆康出去了。宋新元进入病房,察觉孔琢相当虚弱,木讷道:“孔导……”“小宋,见到你真高兴,”孔琢说,“谢谢你愿意来看我。你年轻,注意身体,别学我。我的状况如何,我清楚,你不必太在意,有空多来陪陪我。”宋新元用力点点头。看片室内,冯灯、梁仕章、手术科科长等人面朝孔琢的CT片子,讨论治疗对策。梁仕章:“患者的癌细胞暂未扩散到左侧肝内胆管以及门静脉,仍属于第二阶段,虽已恶化,但可以切除癌细胞。”冯灯摇摇头:“太晚了,做切除手术风险过大,如今没有适配的肝,无法进行移植手术。”梁仕章:“如果有人捐肝就好了。”这时,手术科科长说:“患者助理刚才传达了患者的意思,他想赌一把,尝试做手术。梁主任,要不你来主刀?”“做切除手术?”梁仕章瞬间变了脸色,“风险太大了,不如不做。”科长环视四周,最终看向冯灯:“冯医生,你考虑一下?”“不急,我和患者沟通沟通。”冯灯来到孔琢的病房,撞到了宋新元。当两人擦肩而过时,冯灯叮嘱宋新元:“好好休息,别总哭鼻子,眼肿了。”宋新元瞪了他一眼,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没有走。冯灯关好门,问孔琢:“孔导,您决定做手术?”孔琢:“对,要是成功,我就多赖几年;失败了,就解脱吧,早死早超生。冯医生,你实话告诉我,成功的几率大不大?”“风险较大。”孔琢固执道:“有机会活下来吗?”冯灯叹了叹气:“有。”“我做。冯医生,你能当我的主治医生吗?”“孔导,我有五年没接触过肝病手术。”冯灯诚实道,“我五年前参与的那场肝癌手术,发生了医疗事故。”“你有心理阴影?”孔琢回过味来,“没事,我不怕死,就让我当你的实验体吧,如果能帮你走出阴影,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你千万别怨我。”“不会。您真的相信我?”“我相信你。”冯灯走出病房,被宋新元拦住。宋新元问:“孔导能痊愈吗?”冯灯看看他绯红的眼角,温声道:“有希望。”宋新元拉住冯灯的白大褂:“别骗我。”冯灯揉揉他的头:“别难过。”接下来一个月,宋新元往返于宋砚青和孔琢的病房,和宋砚青聊完,继续找孔琢聊。手术前一天,孔琢招呼宋新元:“小宋,你坐好,我跟你讲几句贴心话。”“孔导,您说。”“我没结婚,没孩子,没体验过当爹的滋味,我能不能认你当个干儿子?你别嫌弃我,唉,我挺紧张的,没有逼你的意思……”“可以啊,”宋新元握住孔琢的手,“干爸,你别怕,我明天在外面陪着你。”“哈哈,你亲爸知道了,肯定吃醋。”“嘿嘿,就让他吃一天醋吧。”过了没多久,孔琢让王庆康进来,他在某个文件上签了名字。孔琢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冯灯,无人知晓他们聊了什么。冯灯出来后,望了一眼宋新元,眼神复杂。第二天上午,孔琢被推进手术间,打麻醉之前,他注视着冯灯,恳求道:“冯医生,拜托你了,不要放弃他。”冯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孔琢抿嘴一笑,闭上眼睛,他被注入麻醉药,不久便陷入昏迷。“由冯教授主刀的肝部癌细胞切除手术正式开始。”冯灯轻点下颌:“给我手术刀。”“手术钳。”“纱布。”“手术剪。”“擦汗。”四小时后,警报声蓦然间响起来。“患者肝部大出血!”韩乐叫道。冯灯鼻梁上挂着汗珠:“别慌,止血。”又过了半小时,麻醉师徐永安提醒道:“患者发生心室纤颤!”冯灯加快语速:“打开直流电,五十焦耳。”“不行了,教授,没有反应。”冯灯推开助手,按压孔琢的胸部:“一百焦耳!”“教授,患者瞳孔扩散。”“二百!”坐在心电图前的徐永安说:“教授,患者脉搏停止跳动了。”“教授,请你冷静,患者去世了。”良久之后,冯灯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伸手拢上孔琢的眼睛,眼角微微湿润。稍后,一张白布盖住了孔琢的身体。孔琢,50岁,一生兢兢业业,无妻无子,没有拍戏天赋,49岁才拿到人生中第一个大奖,没来得及看到新剧过审、上星,便停止了呼吸。如同一块顽石,被岁月磨得失去了棱角,最后,岁月在他身上钻了一道孔。他粉碎了,溃散了,带着遗憾离开了世界。冯灯走出手术室,迎上孔琢的助理王庆康。王庆康观察完韩乐等人的神色,有种不好的预感:“孔导……他……”冯灯摇摇头,又点点头。意思显而易见——没救活,孔琢死了。蹲在墙角的宋新元一下子跳了起来,甩了冯灯一耳光。“宋新元,你干什么?”韩乐吼道,“你有病吧!”“医院不是为了救人才存在的吗?没有把握的话,为什么要给他做手术?”宋新元讥讽道。这种时刻,家属除了怨恨医生,没有别的发泄途径。“cao,要不是看在你爸……真想揍你一顿,你以为我们不——”“韩乐,你们先上交手术报告,然后进行心理疏导。”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