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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令,今夜在清凉岛摆庆功宴,叫我等请侯爷同两位兄弟今晚赴宴。”我心道当初巴结官府,不过是为了救赛连二人的命,如今命已续了,没有继续与朝堂纠缠的理由。可卸磨杀驴向来不是我行径,何况人在他乡——那官兵见我犹豫,一时急道:“侯爷若不赴宴,我等几个就要提头回去,还望侯爷给个面子!”话音未落,几人连连拜倒,响头磕得清脆,几个粗人的脑门不见红,地砖倒眼见要碎。我见此状,终于下定决心道:“好罢好罢,本来也不是大事。只是你等回去禀报知府大人,为上除害本是绝密,如今庆功,除我几人外,不可有唱曲儿的、拉琴的、献舞的、倒酒的、帮闲的……总之一个生脸也不许有,否则我三人当即走了,不与你们一点面子。”官兵忙应道:“是,是!”此时正巧赛昊飞并连欢也下得楼来,我又将话全盘转述。赛昊飞自是不愿,此时官兵已去,楼中无一个旁人,他径直道:“我得了保神丹救命,虽说不可卸磨杀驴,可我性命垂危是为何,还不是为了分一半寿元给欢弟?欢弟受伤是为何?还不是为了替皇帝除害?说来说去,这火因他而起,他再来灭火,万没有谢他的道理。”我心想你说得全对,只有一样不对,那就是连欢早已伤病缠身,与皇帝没太大干系。我见他不愿,便给连欢递了个眼神,他点头会意,又劝道:“昊哥,不管怎地,避之都已应了,你又不去,倒是让他难做。”赛昊飞立马张嘴,我知道他想说“那又怎的”,可他心有七窍,想了也该明白,我早不是三兄弟里最没用的那个,如今已封拜侯爵,我的面子,怎么也要护一护的。果不其然,他想了一想,便妥协道:“好罢。只是像避之所说,一个生脸也不许有,否则我们当场便走。”我连连称是。第47章第二十五回二到了夜里,我三人租了条船,赴宴而去,到了那距岸边不远的清凉岛上。下船时我远远一望,但叫不好,观景台上,除了莱州知府与季中怀,旁的人还算少么!非但有文人一群,武将一堆,又有调汤送酒的、端茶倒水的、陪吃帮闲的、更有那几个唱曲儿的,在近岛的浅海水中搭了台子,此时已登台亮相,好不热闹。但要转身离去也难了,我是主宾,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那武将中的一个迎上前来,我见正是季中怀,他一脸喜气,似也得了赏赐,过来与我道谢。季中怀过来,一撩下摆,跪地道:“恭迎侯爷。”我去接他:“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他却不起,只牢牢跪着,又道:“小人不敢起。”我讶道:“怎地?”“那几个小兵回来禀报,说侯爷同两位兄弟喜爱清净,我便道只我同知府二人赴宴便好。谁料道台大人恰至,听闻这英雄壮举,便也想来凑凑热闹。他位知府上,我二人弗敢阻拦——”“罢了,”我一听缘由,便晓得无法怪罪,“非是你的过错。”我正欲叫上两位兄弟,却听见赛昊飞恨道:“你我本有秘宴之诺,却因一点变动而违约,可见朝堂之上何曾有过守约之人!万不可交,欢弟,我们走!”赛昊飞气一上来,谁也拦不得,他唤了船夫要掉头回去,那边厢几个官兵见状忙来拉扯,眼见船要被扯了回去,赛昊飞便拖着刚好的病体踏水而去,连欢便也只好随之离开。他飞离前,足踏船沿,一收广袖,转身瞥了我一眼。鬓发飘拂间,他那一眼好生失望,直直看进了我心底去——直到今天,他何曾为我做过什么?如今好不容易替我说了次话,却得来这样结果,反倒是我对不起他了。只消他一眼,便叫我一颗心好似丢进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里,幽幽地沉了下去,一直落不到实地。我转头回来,只见季中怀竟也痴了,我捣他一下,又问:“怎么?看呆了么?”他才回神道:“小人从未见过——”我心道,是从未见过如此神仙风姿。却不料他说:“从未见过如此俊的轻功。”我腹中惨笑:原来寻常男子见连欢,只道他武功盖世,只有我这天生的错乱之人,才把他看得如莲如雪。季中怀见留他二人不得,忙将我拖住,生怕连我也走了,无法向道台知府交差。我到了观景席上,一众官家将我打量来去,笑容暧昧,恐怕心道这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哪有那通神的本事?道台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儿,笑嘻嘻问:“不晓得侯爷多少春秋?”我拱手道:“今年恰好而立。”“呦,”他讶道,“这可瞧不出,我只道侯爷二十四五,足可见神功养年!”我惭道:“哪里,是那位所赐大还丹的功效罢了。”知府又问:“侯爷当有妻室了罢?有无一儿半女?”我老实答道:“有一小女,如今尚未满一岁。”“还当纳几个妾,开枝散叶才好。”知府cao着筷子,笑点我道,“不然侯爷那袭三代的爵位,岂不浪费了?”几人哈哈大笑,我亦赔笑。道台又道:“我这里便也有几个好女子,侯爷看看有无瞧得上眼的,便收了做个通房也好。”说着便从屏风后走出几个女子来,个个簪花扶柳,唇红齿白,春色各异,莫不消魂。烛火下芳影幢幢,我按定心神将她们一一望过来,只觉得晃来晃去,让人眼花,一时脸色不太好看。道台是多深的道行,一挥手便退却钗裙,又道:“看来侯爷是曾经沧海,哪瞧得上这几个庸脂俗粉。也不晓得是哪家的女子如此有幸?”“也不是别人,便是我那三弟的亲妹子。”我想到他,便笑了下,原来我二人除了兄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今生是怎么也分不开了,想到此处,我便笑意难消。见我满面春色,知府作恍然状:“我倒是见过那连大侠一次,不曾想他寻常眉眼,却有个貌美的妹子。”第48章第二十五回一“此话怎讲?”我一听他道连欢寻常,心中不忿,登时驳道,“我欢弟许是差了些颜色,仅论骨相,却是不世出的神仙。”道台却有话说,他把手一摆,振振有词:“侯爷,你方而立,许是没品出其中滋味。这凡人皮囊要的便是颜色。你瞧瞧,”他说着便指自己面孔,“我同知府大人这年纪,心火重的,便是泛红,肝经旺的,便是一股黄气,怎地比得上那十六七岁面如春花?”“哎,”知府这便笑了,“便正如那台上的美人——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此时台上一声锣响,竟是唱了起来,知府并道台两个,一面听曲儿,一面搂个女子,手直往衣襟里探。我不敢直视,便望向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