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了。”梁迁打开外卖app,点了一份养生砂锅粥套餐,另加两瓶菊花茶,下单之后把手机揣在裤兜里,趿拉着拖鞋往楼上走,头也不回地说,“待会菊花茶到了多喝点,败败火,我就不吃了。”梁宴杰冷哼一声,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虽然是装样子,但最终也没打下去,在半空中顿了顿就收回了,转头看到妻子戏谑的笑容,更添郁闷,深深地叹了口气。梁迁回到卧室,开了灯,倒在床上发呆。他摸出手机,又看了一遍盛资鸣的长篇大论。这时候头脑冷静了,回家路上的激动与兴奋开始变得不确定,关于段星河性取向的猜测,更是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经不起仔细推敲。几年前在北京,梁迁也有过类似的微妙感触,仿佛春天草木发芽的萌动。那时候,他与段星河走在温度凉爽的街道,头顶的月亮明净皎洁,两个人轻声交谈着,周遭的喧嚣都变得很远很远。可是段星河永远体面、永远不动声色,叫梁迁无法确定那些来去无踪的感觉是自己异想天开,还是流星划过天际时燃烧的尾羽,是一种迹象。梁迁扯过枕头,朝自己脸上砸了一下。洗完澡出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翻出八年前文凌拍下的珍贵视频,发给了段星河。“你有这个吗?”他问。视频里是少年的梁迁与段星河,一个神采飞扬,一个表情沉静,在有些摇晃的镜头面前,一起演唱,背景音非常嘈杂,他们的歌声融进了全班的大合唱里,但是两个人都很开心。段星河回复得很快:“没有,这是哪来的?”“当年文凌用单反拍的,她没发给你?”“我们没加qq。”“哦。”梁迁沉思着,又打了一行字:“真怀念那时候。”他以为段星河不会搭理这突如其来的矫情和伤感,但是过了一会,段星河说:“我也是。”第二天一大早,梁迁饥肠辘辘地醒来,两位长辈已经收拾完毕,正在吃早餐,他爸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只是不拿正眼看他,还在赌气。梁迁从冰箱里拿了面包和牛奶,看姚南冬要走,急忙喊住她:“妈等会,搭我一程呗。”家里只有两台车,总不能跟梁宴杰同行。姚南冬漱了口,问:“你今天什么安排?”“都是开庭,上午九江法院,下午你们法院,反正你顺路,送我一下。”姚南冬点点头,让他动作快点,又说:“回渔州两个多月了,你也该买台车了。”“这周末去看。”梁迁拎起黑色牛皮包,确认资料带齐,然后换鞋出门,临走前不忘调侃他爸,“还吃,给市政协讲课迟到了!”梁宴杰呛了一口牛奶,含糊不清地骂“小兔崽子”,眼神却慈祥,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他就是个拿捏不住自己儿子的无能老子。下午六点,开庭终于结束。书记员拿出打印的庭审笔录要求签字,梁迁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一目十行地浏览。对方律师走了,法官也走了,贾斌小声问:“梁哥,你感觉怎么样?今天三个法官都好凶,尤其是主审,好像对咱们这边当事人很有意见。”“我也说不准,等裁判结果吧,”梁迁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大不了上诉。”贾斌应了一声,又说:“对了,今天段星河没来上班。”“怎么回事?”梁迁以为段星河被辞退了。贾斌解释道:“请了四天假,听说是家里拆迁,要抓紧时间搬出去,所以在找房子。”梁迁松了口气,一转头,看见贾斌一脸小心翼翼的兴奋,忽然拧起眉毛:“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贾斌愣住了:“你不是,挺关心他的吗?”醍醐灌顶一般,梁迁忽然明白了他爸昨天那番话的意思。“我们是老同学,仅此而已,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少管闲事。”他训斥了贾斌两句,语气不算严厉,点到即止。离开法院后,贾斌打车先走,梁迁站在路边给段星河发消息:“你要租房子?”巧了,他刚好有一套空房。房子是去年买的,地段极佳,附近有两个地铁站,五百米外有湿地公园,不仅出行方便,闲时还能满足散步钓鱼的需求。房子是姚南冬帮他选的,装修是梁宴杰盯的,梁迁验收过,总体上满意,今年回渔州,本打算住新房,但是老两口觉得儿子离家多年,亲子时光太短暂,因此还让他留在别墅里。现在这套空置了一年多的公寓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梁迁。”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梁迁抬起头,看见了穿白色连帽衫和浅蓝牛仔裤的段星河。八月,渔州的气候依旧潮湿闷热,大雨迟迟不来,厚重的云层在天际翻滚,像一床棉絮捂住了太阳。段星河走近了,贴近额头的几缕发丝被汗水打湿,显得越发黑亮,他笑了笑,轻声说:“梁迁,真的不用麻烦你,我已经找好房子了。”梁迁早已习惯他的心口不一和拒人千里,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他得出了跟段星河相处的最佳方式——脸皮厚加蛮横。段星河表面高冷,实际上性格很软,只要强行要求某件事,他多半会妥协。“你多看两家怎么了,反正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每月还交物业费。”梁迁刷了卡,领着段星河进入小区。段星河安静地跟在后面,视线小幅度地左右扫视,打量着错落有致的花木和崭新的物业设施,表情肃穆。梁迁介绍了小区的布局,去地铁站的路线,最后来到三栋四单元,上十一楼,掏出钥匙开门。阳光把满室簇新的家具照得异常明亮,段星河跨过门槛,在梁迁的带领下四处参观,公寓总共九十平,两居室带一个书房,南北通透,视野辽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家具也都齐齐整整,可以直接拎包入住。“这是……新房?”段星河迅速做出判断。梁迁含糊地“嗯”了一声。“我不能住这,谢谢你梁迁。”段星河往门口退,从梁迁身边经过时,试图抓住他的手拉他离开,短暂犹豫后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