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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舌头是软的,循着本能与对方纠缠。十米外,孙娟在炒菜,油锅的滋啦声清晰可闻,只要轻轻一扭头,就能看到在门口拥吻的一对。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危机感制造出绝佳的感官刺激,梁迁热血沸腾,心跳得厉害,段星河也沉醉其中,半睁着眼,微微仰起的脖子像一截温润的玉。抽油烟机的声音停了,两人匆忙分开,各自用衣袖抹嘴唇。一阵迅速麻利的脚步声过后,孙娟捏着锅铲走到玄关,笑道:“小梁来了啊!我就听到门口好像有动静,快快,进来坐!”“阿姨好,”梁迁将手里的石斑鱼递给孙娟,“这个您拿去蒸了吃。”孙娟摆摆手,不接袋子:“哎哟,你人过来就行了,怎么又买这些个,多浪费钱啊。”“那我不能白吃白喝嘛。”两人推拉一番,孙娟终于收下礼物,吩咐段星河好生招待梁迁,自己回到厨房继续做饭。梁迁刚坐下,便听到卫生间有响动,过了一会,段小优推门而出,穿一袭明黄的连衣裙,修身的,展现出窈窕曲线,她不再佝偻驼背、局促不安,走路时自然又坦然,隐隐约约透露出舞者的气质。好鲜艳的颜色,梁迁暗想,八成是姚许云给她挑的。“梁迁哥哥。”段小优颔首,轻声打招呼。“小优也在啊,”梁迁笑着寒暄,“我姐没跟着过来?”段小优愣了一下,摇头,眉尖若有若无地蹙着。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摆弄手机,像个精致而忧愁的芭比娃娃,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烦躁不安的叹息。梁迁觉得古怪,用眼神询问段星河“出了什么事”,段星河无辜而困惑地望过来,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梁迁挑眉,心想那就算了,反正段小优若是不主动开口,他们怎么追问都是枉然,有这功夫,还不如讲点私密话。“这次出差顺利吗?”段星河与他心有灵犀,肩膀靠过来,说话时,温热呼吸撩得梁迁有些情动。“还行,不过遇到一件怪事。”梁迁表情神秘,煞有介事地勾勾手指,示意段星河凑近,仿佛他要讲的是什么旷世齐闻一般。段星河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跟着紧张,小声问:“怎么了?”梁迁清清嗓子,边说边比划:“我住酒店,半夜醒来,看见一个女鬼坐在床边,头发——那么长。”好心当成驴肝肺,段星河恨恨地往旁边挪了一格,不想挨着他了:“怎么没索了你的命呢!”“太狠心了你,”梁迁捉住段星河的手,十指相扣,笑嘻嘻地摇了摇,“我可是死里逃生来见你的。”对面的段小优抬起头,扫他们一眼,微微撅嘴,又埋首玩手机了。厨房里,孙娟关了油烟机,探出半个身子,预备叫孩子们吃饭,看到客厅里的景象,到嘴边的话突然打了个绊子。她顿住,蓄了口气,响亮地喊道:“吃饭了!”当晚,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首先是段小优,心事重重,神色郁郁,光捡着面前一盘青菜嚼,眼皮始终耷拉着,谁也不理。再是孙娟,她最疼女儿,前几次段小优回家,她都表现得异常激动,即使段小优态度生疏,她也捧着、宠着,小心翼翼地陪笑,绞尽脑汁地助兴,今天却不在状态,只偶尔催促大家夹菜,像是勉强履行主人的责任。梁迁不明就里,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尽到局外人的本分。餐桌上有一道炸鱼,是孙娟的拿手好菜,梁迁夹了一块,细致地挑出所有小刺,正打算投喂段星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抬起头,便与孙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电光火石间,他临时改道,将鱼rou放进孙娟的碗里,然后露出一个阳光、真诚的笑容:“阿姨,您辛苦了。”“哎,辛苦什么呀,你多吃点。”饭桌上再次陷入沉默。段小优第一个吃完,端着碗筷走向厨房,孙娟忙说:“小优,你放下,我来洗。”于是段小优就放下了,坐回之前那张沙发,望着窗外的灯光发呆。段星河突然开口:“下周六,请叔叔阿姨一块过来吧。”梁迁扭头看他,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心中咯噔一响,不知道该怎么接。段星河沉静如常:“我妈说的,你们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想请叔叔阿姨,还有桃子姐到家里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是,小梁,叫你爸妈来家里坐坐吧。”孙娟接过话头,有点迟钝地应和着,笑容恍惚。梁迁答应了,讲了些客套话。片刻后,孙娟推开椅子站起来,要去厨房刷锅洗碗,段星河说:“你休息吧,我来。”梁迁也自告奋勇:“阿姨您坐着吧,我们收拾。”关上玻璃门,两人挤在不甚宽敞的空间里,同样狼狈,同样无奈,但并不慌张。梁迁打开水龙头,把盘子上的油污冲了一遍,然后蘸着洗洁精,慢慢地、打着圈擦拭。“你妈是不是知道了?”段星河也在思考,愣了一会才回答:“有可能。”他们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孙娟拎着一双皮鞋闯进厨房,对段星河说:“你的鞋我拿去洗了。”她没有所谓“尊重隐私”的意识,想进儿子的卧室就进了,顺便整理了房间。梁迁看着那双眼熟的皮鞋,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孙娟又说:“这码数怎么不对,你平常不是穿四十一的吗?”段星河每临大事有静气,短暂迟疑后,解释道:“这双,一不小心买大了。”两军对峙,孙娟暂告失利,转身去了阳台。梁迁松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段星河的肩膀。从这番交锋来看,孙娟还在试探他们,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一旦发现了端倪,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一个敏锐的母亲。梁迁小声问:“周六请我爸妈吃饭,是你的意思,还是阿姨的意思?”段星河说:“她的。”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孙娟就有心与梁迁交往,这几年里,段小优的案子始终令她辗转反侧、痛苦不堪,听说梁迁的mama是法官,便联想到,她一定认识许多公检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