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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赐很是遗憾,可指腹上传来的那片刻触感,又仍能令他回味无穷。“子石。”门房狭小,又关着门,没有第三个人,君天赐头一回与洛金玉在如此地方共处一室,不由得心神荡漾,逼近一步,柔声道,“沈公究竟是个宦官,你与他在一起,多委屈了你。”洛金玉震惊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且住口。”“我对你的情意,你还看不出来吗?”君天赐亦有几分羞色,笑着道,“沈公对你或许是见色起意,我却是爱慕你的才情。其实,数年之前,若清便总是和我提起你,给我看你所写的文章诗赋,我在那时,虽不知你相貌,就已对你有了好感。”洛金玉:“……”他只见这人自顾自说得很是陶醉模样,像有疯病,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想了想,骂也懒得骂了,径直便要绕过君天赐出门。君天赐却一把拦住他,继续急切地倾诉心肠:“子石,你听我说完,我这些日子对你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实在是夜不能寐……”“你是得了疯病吗?”洛金玉怒道,“我已经成亲了。”“我不介意。”君天赐道,“我——”“你住口!”君天赐不甘心道:“我比沈无疾差在哪里?他难道不也是曾如此追求你?”“我那时又没有成亲!”洛金玉怒道。“等他一死,你便又是自由自在之身了。”君天赐伸手去拉他,“到时我迎娶你——”迎面一碗茶水,就这么泼到了君天赐的脸上。君天赐:“……”他不说话了。洛金玉重重放下门房的茶碗,恼怒地骂道:“无耻混账!”233、第233章君天赐的心腹下属等在沈府外的拐角处,先是见自家公子与洛金玉在门口纠缠一阵,好容易进了大门。没多久,来了几个人,和门房说了几句话。再过去一阵,洛金玉满面怒容地出来,和那几人走了。然后,他家公子慢慢地也出来了,可是,远远瞅着,好像不太对劲……下属急忙迎上去,看清了,不由得大惊失色:“公子?怎么回事?”只见他家公子面色惨白,满头满脸湿漉漉的,水把肩膀上的衣服都浇透了,偶有几处还挂着茶叶渣,何其狼狈。君天赐的呼吸有些急促,双眼无神地看了看心腹,然后一翻白,往他身上倒去。“……”心腹急忙扶住他,又掐人中又给闻小药壶的,半晌才叫这人恢复了丝丝生机,有气无力地道:“他骂我趁人之危……”心腹:“……您先别说话了,我送您回去,找御医。”说着,他就打横把君天赐给抱起来,急匆匆往太尉府跑。君天赐还在那喃喃自语:“他还……呼……泼我茶……”心腹:“……”“我比不上……呼……呼……比不上沈无疾一个太监……”心腹:“……”“沈无疾……呼……呼……呼……不也是……呼……趁他……呼……死了娘……趁虚……呼……而入……”君天赐两眼发黑地质问,“我……我就……照葫芦……呼……”心腹:“……”那您也得等沈无疾死了再说啊!来之前,他就冒死劝过自家公子。可公子死活不听劝,非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可沈无疾前脚刚刚关牢里,具体怎么回事儿还没个准呢,您就是想趁着遗孀伤痛趁虚而入,也得等他死透了啊!这洛金玉现如今还不是遗孀呢,您就上赶着去了,搁谁不得泼茶啊?!总而言之,君天赐被送回太尉府中,又大病一场,在此不细述。且说洛金玉随喻府的人出去,却见方向不对,便停下脚步,问:“喻府不在这边,你们究竟是何人?”“小的确是喻长梁大人遣来请洛大人的。”那人恭敬道,“因阁老近日偶染风寒,在府里静养,怕说事儿扰到他,因此请洛大人去闲庭雅园一聚。”闲庭雅园是个饭庄,但布置得很是雅致,许多达官显贵爱去那里谈天吃饭。沈无疾曾问过洛金玉想不想去,洛金玉说不想去。他在太学院时就被人请去过办清谈会,他发现,在座皆酒囊饭袋,请他去不过是附庸风雅。而且那里的饭菜特别贵,吃一道菜,得听人夸耀半天这菜的来源,恨不得直接说是从天宫里捉来的奇珍异兽。偏偏,又特别难吃。洛金玉当时勉强夹了一筷子,被哄着吃了一口,实在是吃不下去,半途就离席了。也因此,他越发嫌弃那些纨绔子弟,一个个都是焚琴煮鹤之俗辈。时隔数年,洛金玉再度踏入闲庭雅园,四下一看,并没什么过多改变。庭院着实看着是很别致有古趣,梅兰竹菊、白鹤孔雀、长廊活水、古琴箜篌,应有尽有。雅园里招待客人也与别处不同,此处迎客送菜的,皆是清一色年少又貌美的男子与女子,他们穿着一致,皆是鹅黄色的衣裳,戴珍珠冠或钗,举止说话都十分文雅,不像下人,像公子小姐。一个文静的女子引着洛金玉去到一间厢房前,跪坐到地上,轻声道:“松子君,洛大人来了。”不多久,纸门便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露出一张同样俏丽的少年脸蛋来,笑着道:“洛大人请进。”洛金玉见门口整齐摆着两双鞋,便也将鞋脱在外面,然后进去。那少年却出去了,一并将门关上。洛金玉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不必担心,你我两家故交,阁老很看重你,我怎敢对你做些什么。”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子石,你进来吧。”洛金玉去喻阁老府上许多次了,又入朝为官,难免与喻阁老的家人打过照面招呼,听得出这是喻阁老的孙儿喻长梁的声音,便收回目光,进了里间,看着宽袍大袖,席地而坐,正在洗茶具的喻长梁。喻长梁是喻阁老的嫡孙,比洛金玉大些岁数,年近三十,可他保养得很好,皮肤白嫩,面泛桃花,兼之身形高大,姿态风流,可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坐,别客气,没别人。”喻长梁和气说着,继续用滚水洗过茶具,又去洗茶。洛金玉便坐在他对面,问:“不知喻大人找下官来有何事?”喻长梁没急着回答他,先慢条斯理地沏好了茶,将小茶碗放到他面前,自个儿也喝了一口,这才说话:“你父亲在时,是称我父亲为兄,这么算来,私下里,你叫我一声哥哥,也是可以的。”洛金玉问:“喻大人找下官来,只是为了叙旧的话,请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