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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路上,傅时戟阖眼,吩咐道:“让猎三处理好,今天必须要回去。”他不想放心将庄隅一个人留在别院中。“是,但是,”徐放看着电脑里面的邮件信息,对傅时戟说道,“傅家旁支也在作怪,他们提出想要傅峥…做家主。”徐放邮件的详情整理出来,转发给傅时戟。傅峥真是筹谋到了好时机,他在傅时戟一心顾虑着庄隅的时候,立即鼓动同谋者一齐出手。除此之外,他还拟撰了份足以以假乱真的病历,其是有关于傅时戟的精神问题的,直接言说他无法领导家族的生意。傅时戟的病并不是无中生有,可除却心理医生以及傅时戟身边最亲近的人,绝对没有外人知道实情。其实傅峥也不过就是在傅家老太爷见傅时戟病情重,恐怕他无法承担家族,退而求其次,着重培养自己的那段时间探得的消息。那时傅峥便暗地里透了透傅老爷子底下人的口风,可这些老仆的嘴像蚌壳一样敲不开,也正是因为他们上上下下的守口如瓶,傅峥才隐隐察觉到傅时戟有问题。现在添油加醋地捏造了这么一份病历,像是很具说服力。这份假病历夸大了傅时戟的精神洁癖,胡乱填上了什么认知障碍,躁郁症…等等一系列的病症,还指出傅时戟过往未参与一些重要会议都是无法出席而是在养病中。虽然这些年傅时戟虽有好转,可不知在什么时候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在未来或许无法继续履行家主职能,声声诉控足以混淆视听。而在病历单的最后一条更是惹人注目的——同性恋。同性恋并不是疾病,出现在这里却有些不寻常意味。现在世家年轻一辈,没包养几个小男宠都是不入流的了,可是也只是玩玩而已,最后该订婚、结婚更是一点也不能少,只要多少收敛些,别叫人见了笑话,就不会被挑刺似得指责。明晃晃的同性恋字眼在邮件上格外显眼,为傅时戟未履行婚约的不理智举动,做出了最合理的解释。傅时戟强硬的手段,不知真假的病症,再加上他过度宠爱一个男孩甚至不结婚的出格行为,令家族里本就不服气的旁支,瞬间群情激奋。他们要求傅时戟给个说法,扬言找来傅家有名望的族老宗亲做个见证,若是傅时戟真的无力承担家主的地位,就要退位让贤,让给傅家其他有能力的人。这封邮件送到了多少傅家人的手中,他们还不尽清楚,但傅家老爷子和傅老夫人定是知情的。“车速再快点。”傅时戟吩咐道,此时他只担忧有人会对庄隅使手脚。“傅爷,那傅峥那边?”徐放疑惑道。“他只会弄这些小动作了。”傅时戟对这种小孩子的手段不耻,吩咐徐放道,“他既然把自己的活路断了,那就如他所愿,去把南岸的货毁了,傅峥手里没了资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徐放扶了一下眼睛道:“明白了,傅爷。”傅峥的最大的摇钱树就是南岸的走私生意,走私生意躲过海关,不用大笔的税额,只要找到洗钱的门路,这钱就如流水一般流进了傅峥的口袋里。傅峥做事小心隐蔽,换了七八个委托人的名头来掩盖自己的身份,徐放等人也是费了一年多的功夫才确定了准确的接手人。眼下毁了他南岸的生意,怕是要比当年打在肋骨的那一颗子弹还要令他疼痛难忍。傅时戟盯着手表的时间,外界跳梁小丑演绎出来的腥风血雨丝毫没有让他动容。傅家历经太久也太庞大了,旁支除却几个有能力的,其余不过是蠹虫,钻食傅家这颗巨树,每代掌权人都因着血脉关系,宁愿忍痛也要被他们蚕食。但傅时戟却是要将那些不听的蠹虫尽数除去。不见卧室里的庄隅,将视线落在手腕上那块与傅时戟相同模样的手表上。秒针转个不停,粗短的时针走过一个个大格,他不清楚傅时戟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满肚子的话,也不知挑出哪句讲给傅时戟听。“你订婚或是结婚我都会祝福你好不好。”“对不起,就看在我陪伴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傅时戟,我很难受,像是喘不上气,再受不了继续这么活着了,是我配不上你,所以能放过我吗?”“疼疼我…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庄隅学不会用华丽辞藻来哭诉自己的悲惨,他也无法预测傅时戟能否在这个时机放过自己,他的眼神空洞洞的,正思索着,紧紧锁住的的房门被人拿着钥匙打开,是何妈推开了门。“出去——”庄隅瞥了一眼,厉声喊道,可说出的声音却很低沉,他几个小时都没有喝水,喉咙干涩到嘶哑。何妈语气淡淡道:“老夫人正在楼下等候,小少爷还是亲自去一趟吧,难道要老夫人专程上来不成。”她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庄隅听闻后神色里的一紧,嘴巴抿起,他知道傅老夫人来者不善,静默地坐了半晌,便缓缓起身向外走去。“你倒是难请。”傅老夫人坐在落地窗前,悠悠地品着香茗,他听见了庄隅的脚步声儿。时隔几年,傅老夫人没有丝毫衰老之态,言语间也是中气十足。庄隅心中有些惧怕面对她,傅老夫人带给他的压迫感与过去一样,他不敢和傅老夫人直视,拖着双腿走到她的身侧,可转念一想,庄隅眼神有变得坚定起来,现在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害怕旁人,凭什么叫他惧怕,索性破罐子破摔迈开步子,坐在傅老夫人对面的椅子上。“您找我什么事?”庄隅生硬地说道。傅老夫人拨弄着碧翠的手串,上下扫了一眼庄隅,道:“模子没变,胆子和脾气倒是都变了,怎么不害怕我了。”那时的庄隅年岁还小些,见了自己怯生生的,一幅招人疼的样子,现在却是有些招人烦了。庄隅回道:“为什么要害怕您。”傅老夫人笑了笑,轻轻摇头道:“时戟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你就不怕我叫人把你拖到哪个沟渠里埋了。”傅老夫人的语气像是在说笑,但庄隅听得脊背发凉,脸上血色尽失。“呵,现在知道害怕了?”傅老夫人吹了吹杯中的茶水的热气,啜饮了一口,道,“我知道是时戟硬要把你留在这里,其实你自己也不肯,对吧?”庄隅微微讶异,他以为没有人会知道他与傅时戟之间的关系。傅老夫人见着庄隅的神色,为他解答了疑惑:“我自己的孩子,虽然不亲近,但是大抵知道他的性格,何况我留下的眼线也不少。”庄隅憋了一眼不远处伺候的何妈,知道她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