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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是找出来要换的春装,多半是新的,最近徐盈玉的手笔。徐盈玉负责叠,江明月负责装箱,门边已经立着一个二十四寸的箱子,他再从徐盈玉那里接过一摞,就朝后坐了个屁股蹲,腿弯回来,摆手示意休息一会儿。徐盈玉就也停了手,但是没停刚才的话题。“碰见也就算了,两边离得那么远,本来点点头就能过,他还非要巴巴地凑过来,不光叫我,一起的几个人他也阿姨婶子地叫过去,像什么事儿都没有,跟他比起来,我们算白活了四五十岁,差点没撑过那个场面。”“之前他叫我出去见的这几次,就都只说在跟你悔过,央我也多劝劝你,新婚没多久,无论如何再给他一次机会,从来不提离婚的事。现在到底是怎么着,我原本以为你是不愿意说,可妈越来越觉得,还是你哥说的对,你心里头,恐怕也还迷糊着。”徐盈玉顿了顿,道,“宝宝,不能吧?”江明月没回答,半晌,抛出句没头没尾的话:“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这样。”徐盈玉听完,就看着他长叹了口气。江明月的心里当下也许是真的没主意,但听他说了这句话,徐盈玉也就差不多猜到他最终会打什么主意。本性难移四个字怎么写,江明月不会比谁不懂,可是看在越仲山眼里的坚决的离婚到底有没有那么坚决,江明月是不是真的越仲山认为的那种从来都理智和笃定的人,也是需要他们自己体会的问题。只是他总在越仲山身上心软和茫然的一条,就给出了大多数答案。徐盈玉终究没再说什么。洗完澡,江明月重新坐回他收拾了一半的第二个箱子旁边,刚好手机响了一声,发现是备注为“【猪】好老公我们永远不离婚”的微信好友发了几条消息。最早一条是二十多分钟前,他问江明月明天几点来接,虽然江明月并没有要他接。后面他又打了个视频电话,没人接之后换成了语音,还是没有被接通,他自说自话:【申请五分钟】【三分钟】【一分钟】【可怜】江明月看着那个可怜的表情好一会儿,手机又震了一下,越仲山发来一个【大哭】,两个眼睛委屈地闭着,两边各挤出一大颗眼泪。江明月第一次感觉微信的系统自带表情是如此的违和。江明月说“不用你接”,消息刚发过去,越仲山就又拨过来一个视频电话,江明月没有让他等多久,支起腿把手机放在膝盖上,就点了通话的按钮。他挨得有些太近了,右上角的小框被他的整张脸塞满,画质不那么高都看得清他洗完澡出来泛着红的脸蛋。越仲山原本有八成觉得江明月是不想理他,不防备江明月会接,更没想到看到这么清楚的一张脸。那两个眼睛望向摄像头,在等信号稳定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呆呆的,越仲山的心跳慢了一拍,就听见江明月叫他:“贼。”这是越仲山最近的新称号,自从他偷了钥匙,就不光是性情阴鸷,喜怒无常,有疑心病,连人品上也有了洗不掉的污点。贼抿了抿嘴,是个不掩饰开心的笑。“东西收好了?”“没收好。”江明月低头很认真地看着手机,“你怎么买那么多衣服啊。”前几天,徐盈玉同几个太太一起逛街,在一家定西服的裁缝店碰见越仲山。他只自己一个人,看样子是去拿东西的,拎了好几个袋子,已经准备要走了,看见徐盈玉,就像还是一家人一样地过去打招呼,还陪着逛了好长一阵,等跟他分头办事的秘书打电话才走。徐盈玉回来的时候,表情说不上奇怪,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司机从后备箱拿出来的全是男装,都被送到了江明月卧室。今天她说那天遇见越仲山,江明月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仲山说:“谁告诉你我买的。”江明月说:“我妈的眼光和你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江明月想了想,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但嘴上说:“你是贼的眼光。”越仲山不肯还钥匙,还常常登堂入室,除了贼,其实还可以再顶个强盗的罪名。“偷你什么了,自己放鞋柜上,就是明示我拿。”越仲山说,“你把我的心偷走,我还没跟你算账。”江明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弄得很无语,但越仲山自己不觉得,还在说:“偷走的还不回来,你这辈子都赔不清了,认命吧。”江明月想了想,突然就有点生气了,说:“为什么要认命?我偏不。”“爸爸mama分开,小孩多可怜呢。”越仲山学江明月说话,嘴角还挂着那抹笑,一直看着他,是非常少见的温柔,还有十足的认真和不肯让步,江明月就慢慢抿起嘴。一开始没有问到到底几点来接江明月,等江明月要挂的时候,越仲山才语气平淡地说:“八点去等你,会不会太早。”江明月就知道,口子一旦打开,就势必不可能再封得起来,越仲山最会打蛇随棍上,从他第一次松口开始,就不会有再硬的起来的可能。今天他要是咬死不用接,越仲山也是真的能干出一大早在他家门口堵着的事儿。“五点。”“早上五点还是下午五点?”江明月瞪他,越仲山就笑了一下,在手机屏幕上摸了摸他的脸:“知道了。”不巧,第二天江明楷就贴近五点钟回了家。他跟越仲山一人一个,帮吃完饭收拾着出门的江明月把行李箱拎上越仲山的车,江明月在降下的车窗后面跟他再见,江明楷回身从自己车里拿了个文件夹出来,扔进江明月怀里,向后让开车道,给司机打了个走的手势。随着汽车起步,江明月低头看那份文件,很厚一叠,看完抬头和前几页,江明月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先前江明楷叫人针对那十亿信托做的财产等价转让,越仲山接受之后,他们俩在经济上就算彻底两清,下一次闹到这地步,江明月就没有任何为难的地方,更不用说律师团被越仲山耍猴一样提调。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越仲山的签名。越仲山显然对这份东西并不陌生,也显然对这份东西极度不待见,从江明月手里拿过去,胡乱塞进旁边的柜子里,然后握住江明月的手。他又偷东西,江明月向后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说:“贼。”越仲山没在意过名声,欣然接受,过了会儿,还是朝着江明月靠过去,一手勾住江明月的腰把他往怀里搂,一手抚着江明月的脸,下巴支在江明月肩膀上,可能是因为等了太久,从去年冬天等到今年春天都来了,所以嗓音低沉发哑,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