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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拉扯布单,把沙发恢复原状,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他搬来把椅子,坐到程容床边揉皱外衣,埋头轻吐口气,俯在程容枕边。程容定的是七点的闹铃,闹钟响时他砰一声坐起,差点和钱原撞在一起。钱原看上去也刚刚睡醒,眼底坠着nongnong的黑眼圈,衣服皱皱巴巴,胡茬狠狠冒出一层。程容的脸腾一下红了,他看看钱原,又看看自己,手足无措抓揉床单,磕绊吐出几字,话都连不成句:“钱总???????我是不是喝断片了,您送我回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我酒量太差了,您??????一夜没睡?”第二十二章钱原扶住后腰,向后挪开半寸,恰到好处笑笑:“睡相不错。”程容慌忙掀被下床,头晕腿软往地上栽,钱原在他快落地时伸手一提,拦腰把他抱起,重新放回床上。自己的小屋被人看光,这感觉像被人剥光,赤身裸体给拉到广场展览。诡异的羞耻从脖子蔓延到耳根,程容脸色涨如熟虾,连被钱原碰过的腰腿,都guntang如同火灼:“钱总、麻烦你了钱总,不好意思,你昨晚都没回家,家里人该着急了??????”“我老家不在这”,钱原淡定解释,杵着膝盖起身,抬腿向厨房走,“我没结婚,也没交往的对象。我饿了,你会做饭吗?”“做饭?”,程容想说自己不会,但领导辛苦看顾自己一夜,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大概??????会一点,您将就尝尝。”五分钟后,两块烤糊的三明治躺上托盘,程容小心掀开薄片,尴尬笑笑:“要是实在吃不下??????我们去楼下吧,我请您吃早餐。”“不用”,钱原拿起自己那块,面不改色咬掉一口,“味道不错。”程容笑不出来:“真的吗?”“真的”,钱原剥掉焦黑的外壳,“手艺不错,家里也干净,都是你自己做的?”“啊”,程容没点头也没摇头,含糊回答,“还凑合。”不想告诉钱总周柏的存在,又不想完全抹掉周柏的存在。“哦?”,钱原放下筷子,视线绕小屋转过一圈,又把目光投回程容,意味深长笑笑,“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家里能放心吗?”程容选择性忽略前半句:“没事,我爸没空管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带过两个和你一样大的小孩”,钱原拿起牛奶杯,矜持咽下一口,他吃饭时举止斯文,几乎没有声音,“都是外地人,工作刻苦认真,打拼几年自己买房买车,现在都出去开分公司了,事业做的风生水起。你好好干,发展的会比他们更好。”程容从小到大听打击听的多,听鼓励听的少,此时被领导直白夸奖,只觉面皮烫的像在平底锅上煎烤:“没那么厉害,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会的太多了,还得和您们多学习。”“程容,你知道吗?别人夸你的时候,你得坦然接受”,钱原两臂搁上餐桌,循循善诱,“这是个弱rou强食的世界,该争取的就要争取,孔融让梨没必要。同样一笔业务,你不做别人就做,同样一笔单子,你不拿别人就拿,没人会等着你,也没人会追着你给你送钱。想要什么大胆说,敢开口才有收获。”“??????”程容莫名被上了一课,一边含糊嗯嗯,一边把脑袋往海碗里扎。他的第一份工作,就这么稀里糊涂开始了。新人都要去北京培训,公司规定来回路费旅费餐费要开发票,回来寄给总部报销。程容第一次去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连房间都是单独一人,行政部以为要发票这事人尽皆知,就没和他说,他迷糊过去迷糊回来,公司要发票时他一脸懵,什么都拿不出来。这笔钱对程容来说不是小数目,钱原无奈,专程开车带他去北京,挨家挨户重新谈,才算凑回大部分花销。公司要求三个月必须开单,不开单就要走人,程容做到第五个月的时候,仍然没什么结果,每天打电话打到崩溃,被拒绝的次数数不胜数,如果不是钱原执意保他,早被公司开掉几次。别提总裁班的客户报名,就连最基本的邀客户参加活动,他都只邀过两三个人,还是看他求的可怜,给他面子过来看看。别提后续业务,下次邀约都不肯来了。又一次加班到十点,办公室空空荡荡,程容一个人对着放蓝光的屏幕,想着早上的大会、明天的月度大会,和下个月的半年度大会,PPT上只写个标题,手指放在鼠标上,怎么都按不下去。这一切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上学时成绩算不上多好,但好歹也能混个中上,考试前不用付出多么大的努力,背背记记总能及格,但他现在竟在淘汰的边缘,以至于每次拿起电话联系客户,都手抖脚软,说话语调也带丝颤抖。程容莫名委屈,外面天色漆黑,述职报告一个字写不出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拿出手机,他屏幕上轻轻敲敲,考虑要不要给周柏打电话。周柏这段时间也忙,说能回来看他,一两个月能抽出一天,都算不容易了。程容虽没开单没工资,他的卡里总有进账,有时突然进笔流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进来一笔。每次他感到捉襟见肘,周柏的支援总会恰到好处过来,填补他的空缺。周柏确实对他很好,好的让他有些??????愧疚。但愧疚的同时,又会生出某种隐秘的期望。如果周柏足够优秀,比他优秀很多倍就好了。如果周柏能跳过事业起步期,让事业平稳发展,金钱可以源源不断进来,让他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就更好了。不会有这么多压力,也不会有这么多焦躁无奈。如果能永远成功永远进步,不会后退也不会失败,就好的不能再好了。浓墨般的夜色沿窗棂涌入,程容拨打周柏的号码,连着拨打三次,那边都嘟嘟忙音无人接听。“柏子,你手机响了。”“先放那吧,忙完了再接。”凌乱不堪的仓库里,丢满了快递单和退回的包裹,手边放着剪刀和成堆的胶布。周柏满手划痕来不及擦,未干的血蹭上包装袋,很快风干成深红。安仁蹲在地上,忙得头都没时间抬:“怎么又退这么多,这都换第三家快递了,还是没谈好?”“明天我再去谈”,周柏用嘴撕扯胶带,撕掉一层唇皮,“咱们发货量小客单量少,几家大的不愿意接,前面两家小的本来谈的还成,但一分钱一分货,不是丢件就是损坏,有的临市还得半个月到,客户投诉量高。”“那还不换家大的?”,安仁把剪刀一甩,不乐意了,“宁可单价高,也不能弄出这么多客诉啊!”“我算过了,单价高成本高”,周柏抹一把汗,想发火还是努力压抑,“换大的咱们成本都摊不平,你愿意做赔本生意?”“现在不是赔不赔本,是能不能继续做”,埋头苦干的成哥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