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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血迹,他道:“只是感同身受罢了。”“你放心,我还做不到这一步。”或者说,现在已经不再做到这一步了。白迪凝望着纪楚戎,他那纯白的眼眸深处独独倒映这个人的色彩,是他唯一的色彩。“只要我的救赎陪伴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做傻事。”整根钉子彻底拔出,凯恩的尸体失去唯一支撑从墙上滑落。长钉刻度被血rou掩埋,散发出浓厚的恶臭。两人继续往下,转过这一个拐角,地下室的恐怖拾阶而上,在黑暗中等待着他们。眼前所见,令人头皮发麻。‘宿主……好多人……不,好多尸体呀!’系统想罢工,想返回地面。白迪神色凝重,黑色雾气融入黑暗中悄悄蔓延,形成屏障挡在两人身前。断肢残骸铺满了阶梯,碎rou、骨渣到处都是。每隔二十层阶梯,一具尸体面对墙跪下,说是面对并不准确,他们全都没有头,脖颈断口整齐,似乎是被利器割下。不仅没有头,手掌也光秃秃的,只剩下掌心,五根手指全都不见了。墙底散落无数断指,墙面上用血写下二十多首情诗。指头断面血rou都磨没了,露出森冷白骨。‘宿主,墙上写的是女仆房间搜出来的书信。’那些摘抄自名作家的情诗,又用尸体的指头摘抄在了满是血污的墙面。‘他们的头哪去了?’系统硬着头皮扫描四周,只找到了断指,可头呢,头在哪?真不忍心吓它,可是它自己想不开问了,纪楚戎道:‘头你不是才见过吗?’经这么一提醒,墙上人脸又浮现眼前,系统不想说话了。长钉此时派上用场,纪楚戎用钉子将那些尸体拨到墙边,清出一条道路。这个人数,这种忏悔的姿势,这些尸体,极可能是婚礼上的宾客。血腥气过于浓厚,纪楚戎加强了感知力,他嗅到的血腥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又走了一百阶,二十首情诗早就写完了,字体扭曲变形成一个个恨字,面向墙忏悔的尸体一个比一个残缺。纪楚戎渐渐喘不过气,他不得不用力呼吸,然后吸进更多令人窒息的恶臭。察觉到纪楚戎的异样,白迪忽然道:“已经下了两百层了,看这个深度,只怕还没走完一半。既然凯恩已经找到,不如先折返回去从长计议。”他们下来很久了,纪楚戎也有些担心外面的情况。两人反身往回走,回去比往下容易多了,已经走过的路消除掉未知带来的恐惧,比来时节省了至少一半的时间。不知何时,舞会已经散了,音乐声消失后,别墅一片死寂。然而死寂中,却又有另一种热闹,餐室那边,有人的说话声。陈策他们聚集在餐桌周围,罗特里恩老夫人也在,女仆站在门口,她的目光扫过戴回面具的白迪,停在纪楚戎身上,道:“纪先生去哪里了?我们都在等你回来。”“随便走动了下。”纪楚戎看向陈策他们,道:“你们在这干什么?”“参加舞会之后的余兴节目。”陈策打了个哈欠,注意到纪楚戎身边的人,道:“哥哥,这不是请你跳舞的人吗?”舞会上除了他们还有活人吗,无数复杂的目光落在纪楚戎和白迪身上。纪楚戎不去理会陈策,陈策一说话,白迪就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直觉最好不要在两人之间搭起话头。闻秋声出声解释道:“我们正要一起玩审判游戏。由苏珊担任控方律师,老夫人作法官,我们扮演受审犯人。我们中的一员受审时,其他人充当陪审团成员,由控方律师宣读犯人的罪责,然后陪审团讨论投票定罪。”她顿了顿,说出游戏中最不能理解的部分:“游戏规则是,得票数最高的人获胜。”也就是说,在所有人眼中罪孽最深的人获胜。夏晴冷笑道:“陈策,这游戏规则专门为你设的吧。”从照片事件后,夏晴的情绪就没有对过。陈策反唇相讥道:“比不得你深藏不露。”他扫视其他人,揶揄道:“没准,大家都深藏不露呢。”“获胜者的奖励是什么?”纪楚戎直白道。回答他的是女仆。“一个要求。”女仆道:“无论提出何种要求都可以满足,包括离开这里。”何等诱人的条件。用这个做诱饵,难怪连陈策都参与进来。游戏规则处处存在蹊跷,明显对他们不利,却不得不涉险一试。审判游戏……裁决……长钉。“有意思,我能加入进来吗?”白迪轻浮的语气再度引人瞩目,面具遮挡住所有窥探,他道:“我很好奇,这位律师小姐会宣读什么罪,又是凭借什么证据定罪。”“没有证据。”女仆冷声道:“我相信,诸位既然敢参与这个游戏,一定有所依仗。既然这样,我所说的一切,诸位都可当作一派胡言。”说到这里,她笑了,她的脸实在奇怪,眼睛和面皮仿佛无法步调一致,目光中的冷淡使那笑容格外怪异。“毕竟,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按照顺时针顺序,第一位就是夏晴。女仆走到长桌末端,她的声音穿透整座餐室。“某年某月某日,一名三十岁的女子被发现于出租屋内自杀身亡。”连具体的时间都没有,这句话一出,夏晴的手紧紧扣住椅子扶手,她极力镇定,垂下眼眸,仿佛在听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后经调查得知,这名女子原是某民营公司老板的前妻,婚姻期间丈夫对其不忠,包养了一个年轻小姐。每年花费大量金钱供情人四处旅游、开办影展,尽管如此,男人却无意与发妻离婚。后来,这女子遭人绑架,绑匪对其施行惨无人道的凌辱,直到两天后才被救出魔窟。可是,这名女子的悲惨尚未止步于此,脱离魔窟后,她的大量私密照片、录影在公共网络流出。从那之后,人间对她来说到处都是炼狱。”她说到这里,在座者又想起了那些纷飞的照片,照片里女人痛苦的、哭泣的脸。意义不明的目光笼罩住夏晴,她藏在桌布下的双手不自然地痉挛。“最终,男人还是与妻子离了婚。婚姻破裂,名誉尽毁,亲朋好友一一背离,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四处旅游玩乐,用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摄影机拍下一张张受人追捧照片。”“夏晴小姐,您和心爱的男人终于能在一起了,开心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夏晴目光落在桌面上,她眼中迸射出一种扭曲的执着,这种执着使她的回答充满底气,仿佛是最无辜的人,正遭受着最恶劣的栽赃。“我并不在乎你懂不懂。毕竟,这只是一场游戏。”女仆一一扫过在场众人,道:“我更在乎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