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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段嵊熟悉的,顾景明的字迹。写的是……摆脱依赖他的要求。时间在四月八号。在几个月前。在他和顾景明这个身份刚认识的那几天。在他还不知道顾景明就是秦宣的时候。不用刻意去想,那段时间顾景明总是刻意逃避他的眼神、避免和他接触的那些画面便浮现了出来。还有公演后台的意外中,他咬上一口就能安抚下来顾景明的信息素躁动时,青年绯红的脸庞。不是什么意外中只有他一个alpha能够完成临时标记。也不是知晓身份后一切谈开才慢慢改观。更不是这三年里根本看不到他。耳边似乎传来霍书困惑的声音,段嵊却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心间却满满当当,完全没有心思反应什么别的东西。雨声一点一滴地敲打着他的耳膜,雷鸣仿若伴奏般响起。这张明显是在叮嘱笔迹的主人自己,摆脱对他的信息素依赖的便签拉起了全部的思绪。他早该想到的。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一直一步一步帮他走到如今、一直经营着一个他的粉丝账号、一直希望他站在阳光之下……段嵊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此刻,这一处地方跳动的厉害。他捧着这张曾经被丢弃的纸,双手更是颤动得厉害。又有什么样的情感,能够支持一个人,和他针锋相对了整整三年,却仍然经营着他的粉丝账号,分享着那些偷拍来的照片?他喜欢顾景明。顾景明也……喜欢他。第89章段嵊捧着那张纸,久久无法言语。他满脑子都是顾景明喜欢他。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颁奖台前的欢呼都不能让他这样激动。原先另一手捧着的杯子都在不经意间滑了下来,清脆一声碰撞,碎落成了许多瓷片,果茶更是流淌了满地,甚至还沾湿了他的拖鞋。霍书惊叫出生:“段哥你小心!”段嵊却没有理会。他仍然盯着这张纸看了半晌,脑海中不住地浮现出青年写这些话时可能的表情。随后,他将这张纸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塞进了口袋里。“段哥你别动,”霍书火急火燎的,似乎也顾不上他为什么摔了杯子,“我来收拾一下,别踩到脚——段哥!!”段嵊已经弯下腰,在一地的碎瓷片面前,仿若味觉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碎瓷片边上,瞬间便渗出小小的血滴。痛觉一点一点通过指尖传入神经,提醒着他一切的真实。顾景明真的喜欢他。顾景明不仅喜欢他,或许还……喜欢了他很久很久。在他踌躇的时候,在他失望的时候,在他心中赌气的时候,或许顾景明就已经喜欢他了。段嵊直起身子,轻笑了一声。“刚才失态了,地上我会收拾,你也别动,免得伤到手。”霍书惊疑不定:“你没事吧?”雨声滴滴答答。“我有事,”段嵊勾了勾嘴角,嗓音低沉,“很大的事。”“啊?”……清晨。闹铃声渐渐响起,窗外清风摇动杨树叶,飒飒风声夹杂着婆娑叶声。远方天际,飞鸟巡空而过,将浓密云层拉开了一道缝隙,阴云还在慢慢退去,朝阳本该升起,此刻似乎被层层厚云遮挡在了后方。雨却停了。顾景明睡眼惺忪地下了床,边揉着眼睛边拉开窗户。带着湿气的清风一下子照拂到了他的脸上,清醒他朦胧的深思。他没有如之前几日一样直接起身就收拾自己出门——昨晚暴雨连绵,剧组本来预定的清晨校门口室外的戏无法拍摄,暂时让大家都休息一天。在一片忙碌中,因为一场暴雨而来的突然清闲。顾景明伸了个懒腰,想起昨晚意识到的事实。他轻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太自负了。”自负到觉得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觉得所有的东西本就应该按照的原文走。自负地认为,只有他能改变些微剧情,其他人不过是提线木偶。自负到一叶障目,到现在才清晰地意识到……对段嵊的感觉。顾景明洗漱了一番,将睡衣换成了家居服下了楼——虽然今天临时休假一天,但是门口的玫瑰花……应当是不会休假的。今天应当是七十二朵了吧?他想着,刚一开门,门前男人的身影便闯入视野。他们的房子面对面立着,除了中间隔着的车道,门前都有一条小道,两旁种着花草,算是一个小小的院子。经过了一晚上的暴雨,小道两侧的草木已经挂上了满眼的水珠,道路上也一片湿润。他从来都不会关上的小院门此刻半掩着,被晨风吹动着发出微弱的“吱呀”声。而穿着简洁的白衬衫的男人弯着腰,一手抱着一大束花和一个文件夹,另一手正在将一束玫瑰花插在小道两旁的土地上。他似乎已经插了好一会了,两边的小道布满了鲜红的玫瑰,微微冒出头的小草掺杂进深绿,迎面送来草木芬芳。听见他开门的动静,段嵊动作不变,只是转过头来朝他笑了笑:“早上好,我差一点就好了,稍等我一下。”语罢,这人再度回过头,从手中抱着的玫瑰花束中再度抽出了一朵,慢条斯理地插在小道两边还空着的土地里。顾景明眨了眨眼,下意识道:“早、早上好啊……你这是?”“就好了。”段嵊只是这样回答。他缓缓走出了门,迎着夏日雨后清晨的凉爽,走到了段嵊的面前。他这才发现,门外还听着段嵊的车,后备箱开着,里头已经空了,只有一些看似散落下来的绿叶和一大束玫瑰花。像是最后一束。不难想象,在他下楼之前,这个后备箱里应当堆满了玫瑰。满目芬芳。顾景明昨晚才意识到一些非比寻常的心思,此刻骤然见到这样的一幕,他心底缓缓浮现出一个猜测,却又担心自己想太多,双手交叠在一起,指节蜷着交错。他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是在做什么?”段嵊勾着嘴角,仍然重复着手中的动作,“稍等——你起得比我想象中的早一点,只能麻烦你再等等我了。”这人穿的分明是洁白崭新的白衬衫,袖口微微折起,银色的袖扣泛着奢华却低调的光泽。分明是在做一些接触花草的动作,可却没有什么泥泞沾染上他的衣服。他的动作也十分斯文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