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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据为己有。左等右盼得来这么个机会,眼下夜黑风高,四周无人,简直老天都在帮他。抬了手去捉虞小满的下巴,被偏头躲开了,孙木匠面露戾色:“信不信今晚我就叫你露宿街头无家可归?”虞小满自是信的,就像他信如果这事放在从前,孙木匠早就神不知鬼不觉被他撂倒在地一样。可他现在做不到,身体空乏无力,连门都打不开,遑论使用灵力。虞小满再一次无可奈何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普通人了,再也幻化不出鱼尾,再也回不去大海。见虞小满不做声,孙木匠恼羞成怒,揪住他的衣领逼他就范:“跟了我有什么不好,至少吃得饱穿得暖,省得到处挨人欺负……”虞小满的力气不敌他,挣扎一会儿没挣开,被拽得只有脚尖着地。他拼命让自己镇定,想着待会儿猛踢孙木匠裆部一脚,兴许能得空溜掉,至于往哪个方向跑……正想着,眼前倏地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便是利刃刺穿皮rou再扎进木板的钝响,令那喋喋不休的家伙暂时闭了嘴。待虞小满睁大眼睛,瞧见面前不到两寸处横着的一柄还在震颤的剑,视线左瞥,剑尖已然连同孙木匠按在门框的肥手一起扎在了门板里,瞳孔不由得紧缩,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松开桎梏,惊魂未定的虞小满拍拍胸口,在身旁反应过来的孙木匠杀猪般的嚎叫声中转过身去,往这柄剑逆风飞来的方向。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虞小满想起自己方才没经过那处,不知这人是刚来的,还是早就等在这里。脑中由混沌到空茫,唯一能抓住的念头便是,原来他站起来有这么高。他一步步走过来,脚步有些急,临到跟前又放慢了,像是迫不及待,又像踟蹰不前。距离越是近,虞小满越是需要抬头才能看到他。对此虞小满并无不适,因为从前他大多时候虽然是坐着的,虞小满却喜欢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他。如同在看天上的月亮。不过从前的他稳重克己,处变不惊,如今的他双腿健全,本该更加自信,却满目犹疑,刚才果断掷剑的手伸向前又缩回去,指尖发颤,似在害怕眼前的是幻影,一碰就会消失。他风尘仆仆赶来,眼中除了疲惫,还有许多虞小满看不懂的情绪。最终,他还是将决定权交到虞小满手上。“我来接你。”陆戟嗓音低沉,用企盼肯定答复的口吻说,“跟我回家吧。”作者有话说:为了让小陆赶来,这章好长33第33章不枉·余酲字数:4036更新时间:2020-05-1923:59:08虞小满久久不曾言语。许是还没从方才的惊险一幕中脱离,又或许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望着陆戟出了会儿神,忽而清醒过来般地撇开目光,垂眼不做声。旁边被扎了手的孙木匠嚎得撕心裂肺,还嘴臭骂骂咧咧,陆戟嫌他吵,一掌将他劈晕了。重归寂静,借着头顶的探出云层的月光,陆戟静静看着虞小满,纤长睫羽覆住了他黑亮的瞳,陆戟上前一步,试图将这张月余未见的面孔瞧清楚,虞小满却再度受到惊吓似的撤身后退。“这里就是我的家。”他开口有些急,险些被吸气呛到,“你来、来干什么?”听了这话,陆戟反倒放了心。还愿意过问,就代表自己在他心里仍有分量。“来接你。”陆戟重复一遍,而后说,“家里都处理妥当了。”虞小满大致晓得处理的什么事,梗着脖子点头:“恭喜了。”这句恭喜听在陆戟耳中很不是滋味。他自知欠虞小满一句承诺,于是沉声道:“以后不会让你再遇危险。”虞小满却蹙眉,眼中迷茫更甚。须臾便明白过来,清了清嗓子,道:“帮你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有负担。”过分冷淡的反应令陆戟措手不及。策马赶来的路上,陆戟在脑中做了许多假设——他的小满受了心伤,可能会怪他,会责骂他,说不定还会掉眼泪,无论如何他都该哄着,用比拔剑任凭处置更低的姿态受着,让小满发泄完消了气便好。因此他压根没想过眼下的情况该如何应对,虞小满像是浑然不在乎了,连看都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陆戟难得犹豫,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该从何讲起:“先前……是我的错。”虞小满听了心中却更酸涩。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陆戟在他面前低头,仿佛他借报恩之名产生的贪婪之心终是给陆戟造成了困扰。他分明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陆戟过得好。“不,不是你的错。”虞小满摇摇头,“起坏心的是他们,你才是受害者,现下既已解决,你便早些回去,安顿好接下来的日子吧。”即便远离北地,海滨冬日的阴冷也足令虞小满的沉疴病体十分难熬。翌日一早,那帮小孩倒是没来扰人清梦,听说村里演武场来了军队驻扎,大家都跑去看热闹了。开门没见外头有人,虞小满松了口气,打盆水清理昨天那老流氓留在门板上的血污,边擦边想要不要去村里走一趟,瞧瞧那家伙怎么样了。毕竟租着人家的屋子,弄伤了人家干活营生的手,怎么也该赔个礼。然昨夜留下的阴影犹在,虞小满一面忖着吃了那么大个亏,孙木匠八成不敢再轻举妄动,一面还是小心为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左右打听挑了个孙木匠不在家的时候,揣着银子往他住处去。孙木匠的媳妇儿在家,出门见是虞小满,白眼险些翻到天上去,腿抵着篱笆门不让进,听他说是来给租金的,才勉为其难撤身让他进屋,嘴上还是不客气:“总算交租了,看来昨晚碰上好主顾了?”虞小满生得美,就算换了男装,出众的面孔往那儿一摆,进到村子里仍是男女老少争相瞩目的对象。尤其是孙木匠,每每见到他就挪不开眼,口水都要流下来,如此明显的垂涎,他媳妇儿自然不会察觉不到。因而对虞小满的态度就不太客气,收了钱还脸不是脸嘴不是嘴的,写房契的时候将那几锭碎银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被虞小满捡了便宜。孙木匠常年在外头干活,他媳妇儿在家做点贩卖糕饼的小生意。大清早正是送货的时候,伙计扛着面粉进了门,放下东西休息一会儿,见孙木匠媳妇儿在拨算盘,笑说:“今儿这么早就开张了,看来老孙治手的银子有着落了。”虞小满暗说不妙,果不其然,孙木匠媳妇儿不算账了,算盘一扔,扬声问:“治谁的手?”想来那孙木匠干出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