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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绍闭了闭眼,然后脱口而出,“关你屁事。”“慕绍!!”男子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好好说话!”慕绍扯着嘴角冷冷一笑,接着偏头不看他们,倒是对上了阮陵的视线。“好好说话你们不听,翻来覆去地问有什么意思?”他喃喃,残留的血迹令他面孔惊心动魄起来,“我就是想杀,想杀就杀咯。”四周的金属化成烟雾,冷淡不出一词的牛芳芳,沉痛且愤怒的男子,此刻都烟消云散,独有少年时期的慕绍,嘴角恣肆的笑容在朦胧的烟雾中隐隐绰绰。阮陵跟上去,低唤,“慕绍。”白雾消散,四周场景又是一变。——那是一间装潢温馨的小屋。天蓝色的、绘着卷卷云纹的窗帘被拉到一旁,露出透明的落地窗及窗外春光明媚的景色。木质地板上铺着一块巨大的小熊地毯,墙壁上随处可见地球、火箭模型。一面巨大的镜子前,一个人跪坐在那里,侧脸对着阮陵,眉眼轮廓极为熟悉。那是慕绍。看着比之前还要小一点,大概十一二岁的慕绍。十一二岁的慕绍撇着嘴,眼眶通红,满脸委屈。他察觉到动静,偏过头来,瞧了阮陵一会儿,十分困惑地歪歪头,“你是……?”对面的人虽然要矮一些,但看着和他差不多大,难道是爸爸给他找来的玩伴。阮陵说:“不管你脑子里现在想的是什么,很遗憾,我都不是。”“啊。”慕绍满脸写着失落,嘴撇得更低。也是,爸爸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怎么会特地给他找人来呢。何况,什么玩伴,他也不需要。走在路上突然绊倒哭泣时邻居家小孩的嘲笑和冷眼又浮上心头,慕绍看着距此一步之遥头发软趴趴的小孩,试图用冷淡的表情将对方击退,然而对方的表情比自己更冷淡。慕绍:……可恶!最关键的是,不管怎么给自己心理暗示,他都没办法讨厌眼前的人。明明他都不认识对方啊!怎么、怎么还会想要揉揉对方的头发呢,这不是变态吗!……不过那头发看着确实很好揉啊。“地板很凉,你为什么一直跪着?”一下子被戳中心窝子,慕绍眼眶更红了几分,他嘴硬说,“我就喜欢跪着。”阮陵歪头,“脚不麻吗?”“不麻!”慕绍恶狠狠。其实很痛很麻呀,慕绍怀疑自己的腿是坏掉了,说不定要被截肢!想到这,慕绍打了个寒颤。截肢会很痛吧,毕竟是要把腿割掉啊。可是……有他现在痛吗?阮陵走近了,眼看着慕绍像是被威胁到的小崽子一样僵在原地,瞪着眼想要吓退对方。他弯腰腰,然后将双手放在慕绍肋下。“你干什么!”慕绍试图避开阮陵的手,“放开我!”“……”阮陵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他有些心软了,于是蹲下身来,对满眼仇视的慕绍说,“沉湎于过去的回忆和弱小,你永远都走不出来。慕绍,你是谁?这一点痛又算什么,它总归成就了之后的你。”少年慕绍鼓圆的双眼里是茫然和懵懂,被强压着始终未流下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真的好痛啊……”他沙哑着声音说,“好痛……”努力压住泪水,用一种奇怪姿态行走时,好痛。跌倒无人扶起,只能在周围人的嘲笑中默默流泪时,好痛。坐上mama做的轮椅时,好痛。……异能,异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要让我这么痛苦!!”泪水终于压抑不住,顺着慕绍面颊滑落,他浅金色的瞳孔被泪水洗过,就像一轮绚烂的太阳。他声嘶力竭地吼道,“这种东西,我宁愿不要!还给你们!我才不要!”mama因为异能,每天每天都在前线上,然后意外去世。爸爸因为异能,每天每天都在异控局里,从来都不在意家里的变化。而他,因为这该死的异能,每天都在房间里跪着爬行,扶着墙壁一边哭一边走,对着镜子练习无懈可击的笑容,这该死的,笑容!“……”那滴泪水就像落在阮陵心里最深处,连同那一声声痛苦不已的诘问,令他心颤。指腹轻柔地擦过眼眶,将湿漉漉的泪水拂去,阮陵静静看着他,然后俯身,在慕绍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你只是,觉醒了一种很特殊的能力,拥有了别人都没有的才能。你是与众不同的幸运儿。”“……骗子,”慕绍的声音颤抖,“全都在骗我,我只是想,不要那么痛了……”慕绍浅金色的瞳孔开始变化,暗沉的岩浆在其中翻滚,然后他的脊背伸出一双漆黑的羽翼。他站了起来,轻轻松松。羽翼将阮陵包裹,遮挡了外界的光线。慕绍心中的欲望被无限放大,他死死抱着阮陵,就像蛇一样纠缠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低沉沙哑的成年男音取代了之前尚且稚嫩的少年音色,慕绍抱着他,头颅压在阮陵的肩膀处。温馨的小屋破碎了,他们脚踩虚空和黑暗。随着身体被拉长,恢复到正常状态,前后的景象也随之变化。阮陵背后,是一众尸山血海堆成的城市废墟,灰白的墓碑在其中沉默伫立;慕绍背后,是一间大学教室,四名学生被钉在黑板上,血流不止,死不瞑目。在这两者之间,慕绍和阮陵紧紧拥抱在一起。长久、长久的沉默之后,阮陵将手放在慕绍银白的长发上,从上到下,轻轻顺了顺:“醒了么?”作者有话要说:阮陵对慕绍说的那句“幸运儿”,其实是之前慕绍对阮陵说过的,详见第20章今天爆肝了,五千字!整整五千字!第55章水鬼“唔。”慕绍喉间滚出一声慵懒的低吟,他脑袋搭在阮陵的肩上,不住摩挲着,柔软的发丝拂过阮陵面颊,带来一阵痒意。“醒了就起来吧。”阮陵有些无奈。圈住腰腹的手绕得更紧,慕绍半眯着眼睛,定定看着阮陵背后的尸山血海。黑红的血液泼洒在灰白破碎的石砖上,沾血带rou的断肢随处可见,独独有一处,正中央被百合圈住的墓碑附近干净得近乎圣洁。他知道阮陵肯定也在透过翅膀的缝隙看他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需要隐瞒。他只希望这一刻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时间最好永远也不要向前进。“不想起。”黑翅状态下的慕绍难得无理取闹。张开的翅膀将二人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