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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逐渐有了困惑。关于慕绍。他越来越觉得慕绍很不对劲。之前的慕绍,准备早中晚饭,对他关怀备至,很正常,因为慕绍的眼睛里是对他很正常的关怀。阮陵很清醒,慕绍之所以这么对他,一方面是出于他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习惯成自然——他毕竟把阮陵当成后辈照顾了好一阵子。但是最近,慕绍虽然依旧做着同样的事情,然而无论是眼神,还是气氛都越来越不对劲。好多次,阮陵都想直接问出来。但是直觉让他将这股疑问压在肚子里,他有些惧怕,难得的惧怕,怕某些事情一旦挑明,就再也无法回转。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次察觉之后,再看慕绍的所有行动,似乎都带着点难言的意味。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阮陵有些心烦意乱。他此前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原本的打算就是如果侥幸活下来,孤独终老,不去祸害别人。可是没想到遇到了慕绍。偏偏是慕绍。阮陵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装作不知道?太难了,以前没有察觉到还好,只要一知道了,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他演技是好,但不是用在这方面的啊。心乱如麻。心乱如麻。“你最近有点不对劲。”还是慕绍先开的口。阮陵:“……”是你不对劲好不好!!可他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只能扯出笑容:“没什么。”在家里时时刻刻都要和慕绍待在一起,阮陵都快窒息了,暧昧的气氛快要升到顶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于是阮陵决定去一趟墓园,散散心。回来这么久,他还没去看过爸妈。“要我陪你吗?”慕绍小心问。“不用。”阮陵摇头,外面正在下雨,他拿了一把漆黑的伞。C市这边无论春夏秋冬,雨水总是少不了的,除了夏季,大多时候都是缠绵的细雨,C市人已经习惯性地带着伞,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毕竟谁也说不准是不是下一秒就要下雨。即使撑着伞,缠绵的雨丝依旧斜斜地吹进伞里,落在阮陵的衣襟,拢在他乌黑的头发上,像是一颗颗莹润的珍珠。有雨水落在他卷翘的睫毛上,微微濡湿,令他双眼越发深邃。他撑着漆黑的伞,在街道上慢悠悠行走,与身旁步伐匆匆的人形成鲜明对比。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雨水中。因为下雨,墓园里显得很冷清,只有极少数的人还在。没有人高声说话,只有无尽的雨水打在地上、墓碑上的细微声音,以及透过连绵的雨幕传来的隐约哽咽。天地无声。墓园外侧,有小贩售卖鲜花以及纸钱,阮陵买了束新鲜的百合。阮陵的父母位于群英碑那边,他之前还疑惑过,他们只是普通人,怎么能入群英碑呢?不过对于还在读书的阮陵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因此只是想了想就放在一边。现在再来看,原来他们是因为为了异控局、为了国家牺牲才得以进群英碑。那么多线索在眼前,以前的阮陵却选择不看。也是,无论他们是什么人,终归是阮陵的父母。父母无论如何厉害,子女都不希望他们死亡。迈过层层阶梯,雨水打湿了青砖,令它有些滑腻,阮陵稳稳站在上面。方形的墓碑和他梦里一样,苍白的,粗糙的,他们的黑白照片印在上面,爸爸笑得很灿烂,而mama则有些温婉矜持。指腹轻轻拂过那一行字。[阮经国梅影]阮陵轻轻叹了口气:“隔了这么久,九年,还是十年?这么久没来看你们,不怪我吧。”“反正怪我也没法出来打我。”他笑了。“哎,我现在,烦啊!”“真的烦!”他絮絮叨叨地说。从进入万界到在万界中生死拼搏,到后来侥幸逃离。说的最多的,却还是慕绍。“你们说,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处?”阮陵苦闷地皱眉,“虽然有房子,但是我没钱啊,最重要的是有生命危险,随便哪一个人,都比我好上百倍,至少他们不会带来危险。”阮陵弯腰,轻轻将怀中的百合放在墓碑边。一离开雨水的遮挡,百合重新被雨水所包围,晶莹剔透的雨珠在苍白的花瓣上流连。“还是说一切都有定数。”阮陵站了许久,站到雨丝都渐渐停了,方转身离开。考虑到风水问题,墓园建在不算高的山上。雨后的景色极好,一路下来,山光与水色相间,地上的草有些倦怠地耷拉着。入冬的天气,有些冷,寒风呼呼往领口里灌。突然,阮陵停下了脚步。他的视线落在左手边的一排墓碑间,那里蹲着一个黑衣男子。有点熟悉。阮陵走进了看,那男子听到脚步声,起先没有理会,等到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男子蹲不住了,狠狠抬头:“有事?!”露出一张眉眼凌厉、轮廓粗犷的脸。“石嘉荣?”阮陵轻轻笑了,有些惊奇,“你跑来这里做什么?”石嘉荣唰得一下站起来,他比阮陵要高一个个头,试图以强壮的体魄吓退阮陵。然而对方从容淡定,右手轻轻握着伞柄,抬眸间一股难言的气势冒出来。石嘉荣有些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看到阮陵身体就会下意识颤抖。“我来这里关你屁事,不能来啊!”石嘉荣狠狠地瞪着阮陵。他起身之后,露出了被遮挡住的墓碑。阮陵本意是不去看的,可他视力实在太好,余光都能看清楚上面的字眼。[石林刘雨]像是惊雷落地,阮陵虚握伞柄的手骤然捏紧。他脸色唰得白了,近乎仓皇地问:“这是你父母?!”作者有话要说:很明显了吧!凶手很明显了吧!第69章答案像是某种固守的东西被打破了一样,天旋地转,阮陵头脑一片空白。片刻后,思绪复苏,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中盘旋,最终归到一个画面。装潢梦幻的糖果店内,穿着蓬蓬裙的少女笑容甜美,在悠扬的小提琴曲中,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跟爸爸mama出来玩的。”“是又怎么样?”石嘉荣像是被一下戳到了痛处,恶狠狠道。面前这人却一下子白了脸色,嘴唇哆嗦着。阮陵轻轻地、轻轻地闭上眼。石玉。某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喂,你怎么了!”像是被他异常的情况吓到了,石嘉荣忍不住往前一步,“要不要紧,脸色怎么这么白?!”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