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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鲜血正从伤口顺着小臂蜿蜒流下。这场有些轰轰烈烈的群架就以肌rou男带着一干混混吓得脚底抹油接着鬼哭狼嚎地逃跑和于粲鲜有的挂彩收尾。闹事的人一走,池俞也识趣地带着人处理酒吧里头其他烂摊子善后去了,给这对吵了架闹了分手的小情侣一点空间。很快,偌大的酒吧就只剩于粲和楚然两个人。其实从出现到打完架把人赶跑为止,于粲都没有和楚然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从分手,到楚然说那些刺耳的话,距离现在也没过多久,于粲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说话方式来对待楚然才合适。原本,他也不打算再去打扰楚然了。但今天却在酒吧偶遇到他,还见到他被人挑衅刁难,甚至被打伤。那一棍子何止是打到了楚然,更打到他心上去了,以至于心脏狠狠抽疼。空气中弥漫着沉默,混乱过后的寂静比平时都更让人无法忽视。于粲还保持着背对着站在楚然前面护着他的姿势,感觉到那个人安安静静地还在身后待着。半晌,他终于抿着薄唇,转身蹲下来,和楚然保持同一高度平齐。楚然此时已经放下原本护住自己的手了,却坐在原地没有动。背上的伤口终于临近结痂,结果刚才又被人抽了一棍子,雪上加霜。伤口再度裂开,一动又牵引到其他伤,带来疼痛。于是他低着头隐忍痛楚,没出声。于粲眸色晦暗地看着眼前的人,想了想,低声道:“没事了……刚才,伤到了?”“是不是很痛?”他轻声问,温热的手掌力道柔和地按上刚才楚然被打到的地方。男人话语间夹杂的温柔几乎满溢出来,明显得不得了,让楚然错觉回到他们还没分手的时候。疼痛的伤处也被温热覆盖,竟然奇异地有些缓解了痛楚。然而随着男人的靠近,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萦绕在楚然鼻尖。他下意识皱起眉。刚才如果不是于粲,现在还不知道得被那群人打成什么样。而且,他无法忽略自己内心的感觉。虽然楚然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分手了,可是当于粲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上演烂俗的言情里面那种英雄救美的狗血情节的时候,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了很安心。这份安心楚然说不出太多理由,但他就是知道,于粲来了,那他一定不会有危险。可是于粲,是为了保护他,受伤了吗……楚然没回答于粲的问题,他循着淡淡的血腥味转过头去,目光探索地滑过男人的脸,然后是脖颈,最后锁定在他右手的伤口上。于粲的右手原本放在楚然背上,但因为他转身的动作落了个空。见楚然直直地盯着伤处,于粲下意识把手藏起来,牵出一个淡淡的笑安慰他:“我没事,不小心被划了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大伤。”“反倒是你,怎么被人打了一棍子就倒下了,跆拳道高手?”于粲像在调侃他,口吻放得很轻松。他垂着眸,一边说着,一边拉住楚然的手,把袖子推高想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伤:“还有没有伤到哪儿,手、背?”楚然察觉他的意图,本来想挣开他的手,可是看到于粲手臂还流着血,又怕动作太大扯到他的伤口,只好无奈地随他去。于粲慢条斯理卷着他的袖子,老妈子似的念叨他,这一刻是两人分手后少有的平和,男人的语气就像是个久违的朋友在关心偶遇的受了伤的楚然:“等等会儿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严不严重,嗯?”然而话说到一半,于粲却猛然停住。他本来想说,如果严重的话,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要是楚然不同意,他就是软硬兼施也得送他去医院。可是袖子被卷起来,藏在衣服底下的手臂露了出来。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全是被抽打过的淤痕,看样子已经伤了好几天了,但淤血还没有消散。眼前是青紫交错,红肿一片。于粲的视线触及楚然手臂的那一刻,连话都忘记要说完。第19章于粲不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但联系到刚才跆拳道黑带的楚然几乎是不堪一击地被打倒,他很快反应过来一些什么。“你背上是不是本来就有伤,这些伤怎么弄的!?”楚然想起那天自己跪在书房冷硬的地板上,拐杖毫不留情地伴随着那些难听的话落到身上:“你和谁在一起不好,偏偏给我找了个男人!恶不恶心?”“亏我还以为你和于粲真的是兄弟,和于家还谈了个项目。这事情要是捅了出去,姓于的不得把天都翻了!我告诉你,到时候,就是你害了我们家!”他的父亲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位想的还是楚家的利益。他没有关心过楚然和于粲到底是怎么回事,和一个同性恋人的路有多难走,现在他们又怎么样了。对楚父来说,只有楚家的利益是重要的。但楚然却不肯认错,他沉默地挺直脊背,任楚父怎么打都不曾动过。等到楚父甚至都已经打累了,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瞪他的时候,他才说:“父亲,我们已经分手了。”“于粲要订婚了,你放心。”“但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任何事情。”楚然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他的父亲,神色倔强而清冷。爱上一个男人,归根结底,和爱上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同,他没错。楚然明明才是跪着的那一个,但也许是因为他最后说得太坚定,气势却反而比楚父高出许多。思绪飘散着,然而身旁的于粲还在追问。不知怎么,楚然竟然不敢和他对视。他低着头去看于粲的伤,避而不答,随即反手圈住男人的手腕,哑声说:“你受伤了。”“流血了,处理一下吧。”楚然说着,用另一手支撑着从地上起来,然后顺势拉起于粲。他没有拉于粲受伤的手,而是伸手去牵另外一只。于粲也没有矫情地推开或是怎样,借力站起身,又顺从地被楚然牵着走到吧台前的高脚椅边上。楚然松开于粲,转而又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然后才准备走开:“你在这坐着,我去问问有没有医药箱。”然而他刚转身,又被于粲拉住。“楚然!”于粲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见他要走,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拉住他,结果喊了楚然的名字以后,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心情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错综复杂,这一刻他宁愿忘记楚然说过的那些话。可偏偏忘不了。他想解释订婚的事情,但又怕楚然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