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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淮心啄他颈窝,声音软得很厉害,“你耍赖,不给亲我。”江淮心不应,趴在人肩膀上笑。帽子本来在方沅真怀裡的,裡面还有些树莓,给江淮心一抱,掉湖裡了。等江淮心抱够,帽子都开始往下沉了,幸好材质不沾水,可惜了树莓,在水波纹裡缓缓下沉。方沅真盯著水裡的树莓,觉得有趣,拿脚背去接。接到一两个,抖下去,小鱼们在树莓身旁游两圈,跑开了。树林裡很凉快,又在湖边,凉意裡还有湿气,方沅真用脚背接过了树莓,开始在水裡乱动起来,十个脚指头各是一条鱼,动来动去。江淮心一直用一隻手搂住他,怕他掉进去,“玩够了要跟我说,我们慢慢走回去。”方沅真不满意他用手来搂自己,想把江淮心的手抓著,也真的那麽做了,两人手挽著手了。盯著湖底的树莓,方沅真忽然想到个词,扭头看江淮心,“老大,奶奶说你要娶新娘子,是真的吗?”方沅真咽咽唾沫,奶奶第一次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缠著奶奶问了新娘子是什麽,问完之后,就想问江淮心一个问题了。可那时候江淮心不在他身边,当时问,和现在问,答案是不是会不一样了?“假的。”江淮心说。方沅真觉得自己的心放回窝裡了一点点,清了清嗓子,他话裡的笃定少了很多,怯变多了,“我,我还有第二个问题。”“我猜猜,你要问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什麽……”江淮心盯著他的眼睛,“我的答案是可以。”方沅真楞然,神情懵懵痴痴,笑重新绽出来的时候,很新鲜,很活。他可不可以做哥哥的新娘子,他不是女孩子,还可不可以做哥哥的新娘子呀?这是方沅真的第二个问题。8.夏季炎热,本地的带院房子,院中大都种有果树,春日花香蜂鸣,夏日果实累累。四季除了为人们遮阴纳凉提供一片树荫,还额外收穫了花香果香,满足口欲。从后山上下来,方沅真在江淮心的车上磋磨了一阵,被衣服遮住的肚皮上,留下江淮心亲出来的几个红痕,才抱著团团,下了车,跟江淮心拜拜。日头的温度已经开始往下降,方沅真往万奶奶常去的李奶奶家走,一路跟团团说话。万奶奶在打扑克牌,似乎是牌风很旺,刚到李奶奶院门,方沅真就听见她的笑声,夹杂一句得意的,“三条K带一张!”方沅真叫她,“奶奶。”万奶奶即刻扭头,嘴边笑意更浓,“沅真。快进来,锁头拿开就行。”方沅真跟江淮心偷玩了半个下午,在万奶奶面前表现乖觉,放下团团,坐到万奶奶身边,朝一众的阿婆都打了声招呼。牌桌就摆在龙眼树下边,阴凉异常,空气中的荔枝香浓郁,方沅真扭头,炎炎日光下,荔枝树顶成串的荔枝快把枝条压弯了,胭脂的红快把个个荔枝包圆了,熟到了顶快。李奶奶看方沅真看了两眼,招呼阿姨来,跟万奶奶讲话,“冰箱裡有昨天摘下来的荔枝,冷的冻的都有,我拿出来你们都尝尝。”万奶奶何尝猜不出她想让方沅真尝,抿唇一瞪,不恼偏无奈,“阿青,你真是的。”“一个荔枝三把火,刚来下来就吃啊,火更烈。”李奶奶抓牌,“冰箱裡这些,我昨天冻之前,还拿盐水泡过,随便吃不上火的。”万奶奶也抓牌了,方沅真贴在她手臂旁看牌。牌很靓,他睁圆眼睛,轻轻的笑了一声,“奶奶。”万奶奶低头和他相视,皆是一笑,小小得意。冻过的荔枝,吃半化的最好,有汁水有略硬的甜果rou。阿姨拿出来后,放在冷水裡化,一众人先吃的上层保鲜的。果蒂柄还是青色的,新新鲜鲜,拔掉,双手一挤,晶莹的荔枝rou跟甜汁水一块滑出来,像果冻,却香甜得浓烈。方沅真先给万奶奶喂了一个,惹得牌桌上另外三人都夸他,他便又作乖,每个奶奶都喂了一颗,才回到万奶奶旁边。待牌桌散场,祖孙俩出了李奶奶家门,开始数钱。钱是小钱,偏是赢来的,很让人开心,万奶奶由方沅真揽她的肩膀,“明天买螃蟹吃。”“是!”方沅真一本正经,说完就笑开了,问:“奶奶,李奶奶她们好像都很喜欢我咧。”“谁不喜欢?”万奶奶拿钱拍拍自己手心,豪横的像手中拿的是两万块,“乖孩子才招人喜欢。”“对了。”祖孙俩走得慢慢,“下星期奶奶要去公司一趟,上半年的财报出来了,我得在市里待一个星期左右。”万奶奶握握方沅真的手,“我和隔壁丽琴姨讲好了,你过去他们家裡吃饭,不能疯玩不回家,不能贪吃冰知不知道?”方沅真抿抿下唇,“知道。”心裡忽然蹦出个念头,这样老大不就可以来家裡陪他住了。浅浅笑意绽开,他搂紧了奶奶肩膀。9.吃过晚饭,方沅真抱了碗冰镇绿豆汤上楼。晚风裡还有残存的炽意,露台灯一打开,不一会儿,吸引了十几隻飞虫。方沅真咕噜喝掉半碗绿豆汤,跑到露台栏边上往下看,万奶奶爱养花,飞虫一群群的打花丛裡来,带来一阵幽幽的花香。他百无聊赖,喝光了绿豆汤才想不如跟江淮心通视频,跑出去检查门关好没,一溜烟小跑回露台,闯进露台飘动的窗纱裡。“喂。”明知接的是江淮心,方沅真还故意装不知道,眨眨眼睛,“是谁呀?”江淮心失笑,顺著他的话茬讲,“是谁呢?”仰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天黑得晚,要七点半才会彻底黑掉,方沅真抬头看了眼天际的夕阳,眼睫半垂,不接话倒盯著手机裡的江淮心看。“做什麽?”江淮心笑著挥挥手,“不认得了?”方沅真登时做出一副凶巴巴的假样,“你好看,多看两眼不行吗?!”江淮心听清,抿唇就笑,“那麽大声,奶奶会听见的。”方沅真赶忙轻轻挪到露台角,偷偷往下看。万奶奶正在厨房收拾,客厅电视开著,模糊的声音像傍晚热气一样蒸上来,把方沅真唬得够呛,咽咽口水,“不会的。”说完,又盯江淮心的领带看,问道:“你下班了吗?”江淮心看他认真的痴痴样,笑著:“准备。是不是有话要说?”轻易被他看穿,方沅真借笑掩饰自己的赧,磨磨蹭蹭坐下,点头,“嗯,有话说。”白色的露台窗纱绞缠著方沅真的手指,挤压到泛红,方沅真坐得像个乖孩子,盯著江淮心,说出话的一瞬间,周遭的热都朦朦胧胧向他压过来,“过几天,奶奶要去市里住一个星期左右,你要不要……”他揉揉自己的眼睛,“过来啊……”江淮心答得极快,快得方沅真觉得他都没思考,“过来干嘛?”方沅真答得理所应当,“陪我玩啊。”江淮心不接话了,手指撑著脑袋,仿佛在思考。方沅真怕他忙没空不来,又觉得自己刚才太急,嘴唇要动不动,实在有点担心了,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