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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城市的身影。是一座很普通的城市,有着许多灰扑扑的水泥房,也有美丽的高楼。此时天色尚昏暗,仔细看,可以看见上班族赶着去乘车,小孩们背着书包在路上嬉闹,有人在家里煮着饭菜,香味飘出来,引得野猫抬头驻足。其中,两个小孩因为细小的事吵架了,其中一个大哭出声,另一个生气的背过身去。但过没多久,两个孩子又牵起手,笑着一起跑进学校,脸上的泪都还没干。这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和许多地方一样,有坏人,更多的是好人,有温柔复杂的人生百态。更远的地方,是连绵的山峦,因遥远而呈现梦幻般的青蓝色。从山后面开始,柔软的晨光渐渐晕染天空。接着,一缕金光迸出。太阳出来了!城市受到阳光照耀,更加鲜明美丽,就连充满尘埃的巷弄,似乎也鲜活了起来。你们安静的看着这幅景象。有些镇民开始流泪,一片空白的脸上长出了眼睛。或者,应该说是寻回了眼睛。接着,口舌生长出来,他们开始嚎哭,和森林中的歌声相呼应。何柔啧啧道:“真会骗人。这幻象哪里来的?”“长毛脑子里。”你简短回答。“虽然也是幻象,但比前一个要真实,不是吗。”风越吹越大。你转头,看见巨大铜像仍然朝你前进,但身体正在一层层被风锈蚀,破碎剥落。随着信仰的崩塌,“父亲”的力量也消退了。本来就不是多坚实的东西,你想。最后,他走到你面前时,只剩一具佝偻而拙劣的身体,脸上的笑容皱而卑微,看着十分渺小,一点都没有伟大的影子。你将身体让给希希,和何柔一起飘开。他眼光急切,理也不理你,走到希希面前。“孩子,别哭、别惊慌,只要信仰我,一切都会没事的。”希希重回身体,张了张嘴,愣愣地流下泪来。“你是父亲?你一直在骗我们吗?”他却没正面回答,只是重复:“别哭,不哭才能获得奖赏。”希希尖叫起来:“不要,还我mama,还我mama!我要她像小时候一样抱我!”“可是人已经死了,没有办法。我们要忘记过去,向前看。”“啊啊啊啊啊!!不要,我才不要忘记mama!为什么,为什么她死了?告诉我啊!”“嗯,你这样的小孩可能听不懂,总之是相当重要的理由。因为她死,我们镇才能维持和平。所以你的母亲很了不起。”说着,“父亲”击掌,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啊,这样好了。你的mama很了不起,我特别允许给他立一座人像,放在你家门口,让大家瞻仰。……不过人像得是纸做的,不能用铜,因为必须要和我分别开来。听清楚了吗?如果接受并且不哭的话,你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来,给你糖吃。”说着,他东找西找,竟真翻出一颗糖。那糖沾满灰尘,看起来已经过期,一拆开,半融的糖紧黏着包装纸,难以撕下。希希哭着摇头,不肯接。“父亲”露出困扰的表情,接着又重新笑起来。“好、好,特别允许你,可以稍微哭一会。不过,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哭,大约1小时,在这个圈子里面。”说着,在希希脚下的泥土,画了个脸盆大小的圈。“够大了吧?我真是个慷慨的父亲。”他自语。希希安静地看了圈子几秒,眼神开始充满恨意。突然,她发疯似的大声尖叫,用脚把画出的圆圈踢散!“不要、不要!骗子,坏蛋!都走开啊啊啊啊啊!”第137章终曲(12)第八空间随着女孩疯狂的嘶喊,铜像彻底崩解,虚化成沙。在最后一刻,铜像总算不笑了,而是露出惊愕的表情,像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的心中,恐怕真心认为自己正确吧。一阵风卷过,随着亡灵们凄厉的笑声和哭喊,一地黑黄沙砾被吹起。你随着风吹的方向看过去,大多数沙砾落入河中,卷入洪流再也不见。另外一些不知纷落到哪里,不过短短几瞬,竟像从未存在过似的。你和何柔静静站在河边,沉默倾听风的声音,空间崩坏的脆响。在这最后的末日时刻,有些人找回自己的脸,流泪不止,有些人仍在游荡,寻找“父亲”的身影。到底是哪一种人生比较痛苦呢?没人能为他们下定论。何柔突然开口:“城的幻象,你不撤掉?”你摇头。尽管空间即将崩毁,你还是希望,能让他们看到另一个世界。况且,这个空间崩毁后,如果没有终止游戏,新的空间和主人仍会再度出现。如果,这些人还能存在于那个新空间,即使只在梦中浮现也好,即使会带来痛苦也好,你希望他们记得。这是你的私心。此时,希希突然开口:“你是真正的父亲吗?”她看不到你,只能朝着天空说话,满脸是泪,像是对神祈求的信徒。“如果是,在那个骗子、凶手出现时,你在哪里?”“我不是。”你回答。“没有神,没有父亲,没有英雄。”你顿了一下。“你我都一样,只能彼此依靠着向前走。”女孩茫然四顾,蹲下将头埋入膝间,抽泣起来。“mama……”“嗯,不要忘记。”你喃喃道,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自己。“不要忘记。”她轻声说。下一秒,四周如同玻璃般脆裂,空间彻底崩解。睁开眼时,你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大厅,只有自己一个人。这里不是七个主空间之一,也不是玩家休息的次空间。但作为第四空间主人,你本能的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第八空间,所有空间主人及玩家,都想到达的至高场域,游戏的核心。据说,脱出游戏的门,就在这里。又,传说到这里的人,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为此许多玩家前仆后继的进入游戏。这座大厅几乎全用白色石材建成,放眼望去一片苍白死寂。它古老而巨大,高到甚至看不清厅顶,足可十人合抱的圆柱,延伸到最顶时,直径似乎只有铜板大。前方是白玉般的石阶,宽得像一条河。你向前走,中间突然落下一幅长长的红色织毯,像一缕鲜血滴落在石阶上。这是系统的邀请,你知道你得走这条路。你踏上鲜红的地毯,它意外柔软,带着热度。魂体不知疲倦,你耐心的一阶阶往上走,过了好一会,你到达一座祭坛似的平台。平台上,七座银绞架列成一排。左边数来第二座是空的,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