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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只顾着自己玩,甚至没有好好陪她说说话……总觉得每一个夏天她都会在那里,像是太阳一样永恒,直到突然收到奶奶突然去世的消息。像是弥补曾经的遗憾,岳星疏有空就常会来看望老人,哪怕陪上一刻,让对方有一刻的开心也是好的。世界上有多少东西永恒呢?更多的是一去不复返,是逝去便杳无踪迹。…………走进会客室,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江晟没想到她会来。舅舅去世后,他按照约定,每个月都会打钱过去。起初他手头并不宽裕,也没有多少余钱给她,她找上门一通挖苦,骂他白眼狼没良心。后来,两人定下了一个数。江晟咬牙答应了,不过前提是,她不要再来找他。可笑的是,这成了他最初努力融入江家和钻研管理的主要原因。有些伤痛随着时间会减轻,有些阴影却随着长大一起长大。像是一团乌云,终日罩在他的眼前。江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那些钱足够她过上不错日子,而且她早就改嫁,他都没法再喊她一句舅妈。“找我什么事?”江晟连坐都不想坐。只想离她远一些。他的态度让女人很不满意,嗓音尖利,“怎么着,现在风光了打算不认人了是不是?也不想想当初是谁照顾了你这么久,管你吃管你住!要不是你这个瘟星,你舅也不会去得那么早!”江晟叹口气,拉了椅子坐下来,又问了一遍,“什么事?”“是这样,家里熟人办了个纺织厂,说是很有搞头,我们打算投资投资,希望你能帮着出点钱。也不多,就100万。你现在这么有钱,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滔滔不绝,似乎是觉得他没什么拒绝的权利。毕竟之前她在电话里提出的种种要求,他也一一照办了。“对了,还有件事。我二叔家的孩子上个月失业了,他可是大学生,死活不肯进厂。你要不给他在你手里安排个工作,随便当个主管什么的,这个不难吧?”有秘书端茶水进来,小心掩饰着自己好奇的目光。江晟捧过一只杯子,碧色的茶叶在水里沉沉浮浮。他转了下玻璃杯,那些茶叶也跟着转动。只有对面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她以为什么都没变。她老了许多,当年凶悍迫人的线条也被肥rou层层盖过,眼底的贪婪之光却一如从前。江晟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害怕。这样的乌云,早该散了。“舅妈。”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叫她。“你该走了。”他站起来,眼中的冰冷让人心里发怵。女人也站起来,骂骂咧咧地就让他吃点教训,她以为他还是那个可以被她任意打骂的懦弱家伙。她挥出去的胳膊被男人抓住,一个趔趄,差点跌在地上,又是各种没良心,白眼狼的话从口中不断冒出来……江晟叫来保安。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外,那片乌云也像是从他头上彻底移开。“老太太让您回家吃饭。”管家打来电话。“嗯。”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踏入进江家的宅邸,他内心仍是说不出的陌生。仿佛他从不属于这里。偌大的庄园,处处都是江轩留下的痕迹。老太太念旧,至今原样封存着孙子的卧室和书房,连他扣在客厅一本未看完的书都不让人移动。江轩死了,却像是一个从未远去的幽灵,占据着所有人的心。父亲忙着开拓海外业务,很少回家。而那位江夫人看到这些东西就会惆怅地坐在一边,用写支票簿的方式寄托思念。他们几乎不交谈。江晟走进客厅,江夫人靠在真皮沙发上,满是哀伤。他对这份哀伤习以为常,正要上楼,对方忽然叫住了他。“您,有事吗?”江晟始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不可能叫mama,叫阿姨更是古怪。“你奶奶很生气,你小心一点。”江夫人擦着红红的眼角,提醒他说。江晟愣了下,说了句谢谢。他其实怀疑过江夫人讨厌他,只是碍于大家闺秀的气度不与他生气。这会突然的关怀,倒让他有些意外。江晟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是用客房改的,住了这么久,并不比其他客房里的东西多一些。江老太正在房内等他,用拐杖点了点前面的椅子,让他坐下来。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回来的路上他就听到了消息,是关于下午的那个意外。男方要解除婚约,现在外面传言很不好听。“你可真给我们江家长脸啊。”“是误会。”“照片都传开了,你还好意思不承认?”江老太讽刺地,“我当什么货色把你迷成这样,还敢三番两次拿公司威胁我,还真以为什么离了你就不行了?你跟你那个贱。货妈一样,就喜欢偷别人家的东西,都是贱骨头……”江晟压抑着怒火,“你别提我mama。”“好,那我就问问你,现在怎么办?”老人用拐杖抵在他跟前,逼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你做的好事?”“清者自清。”江晟说,“江轩以前玩过这么多女人,您丢脸不是早该丢习惯了吗?”“小轩才不像你!小轩很乖的!是那些女人贪他的钱迷惑他!”“看来他是个蠢货。”“我不许你这么说小轩!!你闭嘴!你个杂种,你个跛子!你怎么敢这么说我的小轩!”江老太用拐杖一下一下不停地抽打在他的身上,江晟任她发泄着,嘴角挂着浅淡笑意,他这副模样更让人怒火中烧。“你别得意!”老太突然冷笑起来,“你以为靠着骨子流的那点血就一步登天了吗,你就是我们找回来拉磨的一只驴,江家还轮不到你!”江晟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在接下来的家宴中,他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父亲。他如今四十来岁,仪表堂堂,怎么都称得上一个绅士。除了大堆纪念品外,他还带回了一个约莫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躲在他身后。白皮肤,褐色头发,大而圆的碧蓝眸子正好奇地打量着一屋子的人。他不再是唯一。江夫人捂着脸哭泣,不知道是因为她去世的儿子还是再三不忠的丈夫。江晟很平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平静。也许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也许是证实了自己确确实实不属于这里。在旁人看来,他一直拥有很多很多。他却时常觉得自己身边空空荡荡,像是握了满手的沙。父亲把他拉到一边,慈爱地关怀,“小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都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