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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出门前专程叮嘱过,少爷少一根毫毛,便打死我。”“看你人模人样,长得还不错,没想到处境这么不堪。”“英雄别取笑我了,他们都说我长得娘气,一身富贵毛病,什么也做不好,是个废物。”“哈哈,那你落到我们手里,还算有福气了,我们主子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穆清羽忙佯装恐惧,身子也抖了一抖说:“我虽然是个下人,但出身清白,不做那些苟且事情。”“呵,这却由不了你,况且跟了我家主人,日日吃香喝辣,穿绫罗绸缎,可不比为奴为婢快活?”“这是…真的?”“我骗你作甚!”穆清羽扭捏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那…那还不错……”那人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这样相安无事,半柱香时间过后。穆清羽动了动胳膊,咬着牙唤了声疼,随即温声软语地求道:“这位大哥,能不能把我这绳子解开一会儿,胳膊快疼死了。”“这点疼都受不了,真够娘气的。”“别取笑人家了……”这人无奈说:“好了好了,看你也耍不出花样,我给你把绳子绑得松些,解开是不行的,你还需忍耐片刻。”穆清羽点了点头,忙挪了身体,将后背露出来。那绑着绳子的手腕已经有些红肿,衬着纤纤十指楚楚可怜。这替他松绑的人咽了口唾沫,摸着穆清羽的手背骂了一声:“真够邪门的,你说你不过是个下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就连这手指,也像是那葱根一样。”穆清羽笑着说:“喜欢吗,要不要多看几眼?”那人还在愣怔,却见穆清羽变戏法似地自袖间抖出一个银球,咝咝地在半空中打着转吊着,那翘似观音两指间隐约烁动着一道银光,细看却又完全看不见。穆清羽将那银球向这边一抛,这人本能就接住,却见腕上有道细弱蛛丝的红痕,那红痕逐渐扩散,最后盘布了整个手掌,噼啪一声,就像细小的焰火炸裂,一整个手掌成了rou泥。“你!”一声疾呼还未出口,这个人便发不出声音,颈间麻麻痒痒的有些痛,更多的是阴冷,诡异的是,那个银球绕着他的脖子一圈后,竟然又回到了对方手里,宛如活物。他瞪大双眼,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瞬间顿悟的心思凝止在喉间,然后彻底涣散成喷薄而出的血。最终,一具死尸轰然倒下。穆清羽蹙着眉哼了一声,唾了一口:“恶心。”随后,摸着门悄悄潜了出去。第三十四章走了将近一刻钟,穆清羽还是没能从交错纵横的走廊里走出去,这里宛如一个不见天日的地宫,两侧廊壁上点着长明灯,一路上不见一扇窗户,只偶尔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但循着水声去寻,却又走回了原路。穆清羽正满心忧虑,这时听见人声,他忙躲到一处拐角处等着,只见两个长得妖娆秀美的少年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一人说:“主人近日里阴晴不定,昨儿侍寝的那个兰若,就没有出来。”另一人说:“可怜兰若那个小妖精,还以为能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岂知每月这几日,人人都躲着不去侍寝,就是怕万一……”“嘘,这话你我说说罢了,传到别人耳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也是,谨慎些为好。”“话说,龙坛主从外面带回来那两人,今儿是不是就能用上?”“唉,别提了,一个病秧子,一个下仆,不过听说那个下仆长得不错,那病秧子已经被堂主抓去审讯了,怕是熬不了几天。”“就是不知,坛主折腾够了,会不会赏给我们。”“嘻嘻,你这人真够贪心……”这两人轻声说着,渐渐走远了,他们身后的暗影中,一个人踱了出来,面色铁青,压抑了深重的怒火,那怒火让他的双眸都染了层血色。轻纱幔帐,依稀掩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地上跪着一人,手脚俱被锁链铐住,蓬发散乱,衣衫褴褛。“司刑堂那群混账真够没用的,就这么一个废人,审问个半天,也没审问出什么结果。”旁边侍立的一个美貌少年说:“这人嘴硬得很,鞭子抽了半天功夫,几近抽得断气,可硬是对那崇子姬只字不提。”“昨儿本打算打个野物,没想到让这个东西误打误撞闯入了咱们的陷阱,我从他衣服里摸出给崇子姬的信时,还有些不信,不过看了信中内容,却不得不信个七八分。”“崇子姬那个贼人,自上次玄冥教有难就下落不明,本以为是临阵脱逃了,没想到原来本是正道人士,也难为教主那么信任他。”“哼,他与我早有宿怨,杀不了他,恨意难消。”“堂主忘了,这儿还有个他的朋友,便是杀不了崇子姬,拿这个人泄泄火,未尝不是件乐事。”这堂主抚着浓须笑了:“你的主意不错。”随后,他冲着跪在地上的人踹了一脚说:“呵,贱命一条,倒学着别人装有骨气了。”说话间,这人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这人拉下去,赏给众人,我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这美貌少年应喏,指示着两个卫兵,将地上那人架了起来,匆匆退了出去。几人一直将这人架到了暗牢里,牢内多是衣衫不得蔽体的青年男女。这少年命人将这人扔进牢内,对他说:“这个地方,叫畜生道,是专供教众玩乐的地方,你来了这儿,就是头猪,或者是条狗,但就是不是人。”这少年笑嘻嘻地说罢,命人锁上门,随即扭着杨柳腰袅袅婷婷地走了。牢门咔哒一声合上,黑暗又笼罩了下来。这人从地上匍匐着坐了起来,伸出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血,环视了一下周遭,垂下了脸。这个人就是厉忻,他突然想到,这是第二次被下狱了。趴在他旁边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爬了过来,向他伸出手,沙哑地嗯嗯了两声,他摇了摇头,那青年也摇了摇头,两个人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了。“他是在问你有没有吃的。”“吃的?”问话的是个眼神很锐利的少年,这少年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凑过来说:“新来的,你是犯了什么被抓到这里?”“我不知道。”“沦落到这般境地,还如此镇定,你和别人不一样。”“我怎么不一样。”“你是见过大世面的。”厉忻不禁笑了一笑。那少年看怔了,良久说:“你以后别笑。”“怎么?”“你笑得越多,死得越早。”“有这个道理